“我和你太不一樣,你就好像你買的手鍊,很漂亮、非常的高大上。任何人看了那條手鍊都會心動,不僅僅是因爲它外形很漂亮、更重要的是它還有很高的價值。”葉寧語氣很平和,但是淡淡的味道中卻夾雜着些許自嘲。
曲雲澤不明白葉寧會突然這樣,但是他還是安靜的聽着葉寧說話。
“但是要看什麼人帶,”葉寧說着雙手攤開、示意曲雲澤看自己的裝扮:“我不是身着高貴晚禮服的大家小姐,而是一個穿着T恤短褲跑鞋、天天跟泥土打交道的人,帶着真的都變成假的了。”
“我送給你的誰敢說是假的!”曲雲澤原本惱怒的心情看着有點憂傷的葉寧又成了不忍,他忍不住想伸手拍拍葉寧的肩膀。
“你怎麼不懂呢?”葉寧突然低笑出聲,她擡起頭看着曲雲澤,原本安靜的眼神中有着濃重的憂傷:“你太優秀了,而我只是一個毫不起眼的人,我們就好像太陽和小石子,根本沒有可比性。”
簡簡單單一句話,葉寧卻覺得說的自己好累。明明沒有多深的愛戀,但是最近的相處、讓自己習慣了陪伴,如今讓自己親口趕他離開,心裡隱隱生出的憂傷幾乎將她淹沒。
可是她也很清楚,現在就這樣讓曲雲澤離開,自己纔可以繼續堅強快樂的生活下去。如果現在不趕走他,她怕自己這一生都不忍再趕走他。
“你是在拒絕我?”曲雲澤張了張嘴,很久之後才問了出來。昨天打賭的時候他是想要追葉寧的,今天他也去努力了,可是一直無往不利的他、沒想到面對的竟然是會是失敗。
“不是拒絕,”葉寧苦笑看着曲雲澤,然後她伸出手穿過桌子、壓在了曲雲澤的心口上:“你這裡沒有我、沒有任何人,何必勉強我呢?愛上你,我又能有怎樣的結局?”
“不過是你不相信我是喜歡你的!”曲雲澤倏地站了起來,桌上的杯子由
於他突然的反應也被打翻,水果茶流了滿桌都是,葉寧呆愣愣的看着那些水果茶終究沒有開口。
曲雲澤狠狠地盯着一語不說的葉寧,可是許久對方都沒有絲毫的動作。他盯着那個不言不語的葉寧,心中的暴戾在不斷的膨脹,握緊的雙拳更是似乎隨時都會砸向葉寧。可是最後他踏着重重的腳步轉身離開葉寧的花店。
而葉寧在不知道曲雲澤離開多久之後終於回神,她苦笑着看着滿桌狼藉,手指佔着水果茶在桌子上一筆一劃的不斷寫着:“曲雲澤”三個字。還有一滴眼淚從葉寧的眼角輕輕地滑落下來,只是她的嘴角仍然微微上翹、滿是笑意。
接下來的日子裡,葉寧繼續每天早晨去曲氏報到、插花,但是她再也沒有見過那個會逗得她想殺人的曲總裁。
偶爾她坐在花店裡愣愣的看着小几邊上空空的座位,總覺得有什麼東西缺失了。而聽到風鈴響動的聲音她會忍不住跳起來,只是每一次都讓她有點淡淡的失望——出現的人都不是他。
葉寧偶爾在想,其實曲雲澤在躲她吧?那爲什麼不乾脆斷了花店與曲氏的合同呢?她想不通,也就不爲難自己了。插花成了她唯一能期待與他相見可能性的契機。
日子就這樣在葉寧的牽念和矛盾中如流水一般過去,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恢復到了最初不相識的狀況。可是若事實果真如此,我們的故事將怎樣繼續?何況葉寧身邊還有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陳曉琴。想就這樣將事情劃上休止符,難度略大。
“寧寧,你至於這樣每天半死不活嗎?”陳曉琴坐在葉寧花店的小几旁,整個人很沒有形象的靠在椅背上、雙腿前伸越過桌角。一頭漂亮的波浪長髮更是肆意的披散在耳邊,整個人說不出的慵懶。
“我現在看上去不好嗎?”葉寧不以爲意的說着,對於陳曉琴的樣子、她則是早已見怪不怪。
“就是太好
了纔不對勁好嗎?”陳曉琴白了一眼葉寧。兩個人自小相識,陳曉琴太瞭解葉寧的性格了,如果她不在乎,根本不會是這樣。何況那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是個人都看得出。
“嘖,你這是巴不得我出事的樣子嗎?這樣的好朋友太讓人傷心了吧?”葉寧誇張的笑了笑。
“滾蛋,”陳曉琴無視葉寧的笑容,她坐直身子、翹着二郎腿看向葉寧:“你不能總呆在這裡,除了折騰你那破花花草草就什麼都不管了。”
“大姐,您老人家是白領,我可是老老實實的小個體戶,這些花花草草不行了,我就要露宿街頭了,不照顧好能行嗎?”葉寧不以爲意的繼續修剪花枝。
“少給我貧,今晚陪我去參加一個Party,我就不信喊不回你的魂。”
“Party?你饒了我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歡去人多的地方,你讓我參加聚會那不是摧殘我嗎?”葉寧苦着臉看向陳曉琴,眼睛裡面充滿了不願意。
“不願意也得去,”陳曉琴壓根不看她那張苦臉:“你過去一個月至少陪我去聚會一次的,你自己算算你多久沒和我吃飯、上街、參加聚會了?”
陳曉琴一句話堵死了葉寧,葉寧知道自己理虧,最近整個人看上去很正常、情緒卻一直亂糟糟的,所以完全忘記去關心陳曉琴了。
於是她只能滿含歉意、又十分無奈的點點頭:“抱歉了,我今晚陪你去嘛,別生氣。”
“哼,”陳曉琴可不是一個得理讓人的人,她立刻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獰笑看葉寧:“晚上我來接你,小美人記得打扮漂亮一點。”
陳曉琴說完不等葉寧回答,拎着自己的小包包踏着優雅的步子離開了花店,讓人完全無法想象這就是剛纔那個四仰八叉坐在椅子上的女人。
而留在花店的葉寧開始無奈嘆息,她確定今晚看來又是個糟心的夜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