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鐘後,一輛機車呼嘯而來,載着葉梓欣離開葉宅。
進入市區,又繞回到之前的那家櫥窗前。葉梓欣讓凌風停下車,自己站在櫥窗前,先前的畫面再次浮現在自己的眼前。
“你要幹嘛?”凌風在葉梓欣進入店內之前拉住她,將她拖到一邊。
“我?”恍然間,葉梓欣一下子清醒了起來。“那個女孩我見過,但是我想不起來在哪裡。”
“什麼?”凌風鬼叫了一聲,葉梓欣說的那個女孩,他自然是有印象的,是店裡的老客戶,長得又漂亮,是店裡男生的女神。
“蕭仟宸在意的那個女孩,我見過,啊!”突然葉梓欣抱着自己的腦袋蹲在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腦袋裡總有個聲音,但是要去想的時候,就像是被什麼給阻礙了,疼得要命。
“葉梓欣,你沒事吧!”凌風嚇壞了,一把抱住葉梓欣。“是不是因爲上次的事,還沒有好?”
“你說你在這裡打工的是嗎?”葉梓欣沒有理睬凌風的關心,而是反手抓住他的手臂追問起來。
“嗯,怎麼了?”
“那你知道她是誰嗎?住在哪裡?我要找她。”清冷的雙眸放射出期待的光芒,葉梓欣的手指因爲情緒的激亢而深深刺入凌風的肌膚中。
“葉梓欣,你清醒點好嗎?知道了又能怎麼?你去找她嗎?然後告訴她,你纔是蕭仟宸的女人,讓她滾遠點嗎?我不相信你是這樣的女人。”凌風大聲的朝着葉梓欣叫喊起來,他真的是氣急了,他就不明白一個蕭仟宸怎麼可以把人逼成這樣。
葉梓欣見凌風急了,自己也跟着急起來,她拼命搖着頭。“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越是解釋越是讓人誤會,凌風氣惱的甩開了葉梓欣的手。“我不會告訴你的,我不會讓你去找她,給自己難堪。”
或許是用力過猛,葉梓欣沒有站穩而摔倒在地上,她被凌風的怒氣嚇到,眼淚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往前走了幾步的凌風意識到了什麼,一回頭就看見葉梓欣坐在了地上,皺起眉,發出嘆息。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別哭了。”怒氣在眼淚中被融化,凌風頓時沒了脾氣。
“我必須找到她。”固執的葉梓欣站在大馬路上,淚眼朦朧的雙眸不肯放棄的盯着凌風。
“如果我說不呢?”
“那我就每天在這裡等,等到她出現爲止。”
“你”凌風拉起葉梓欣就往機車方向走。“葉梓欣,夠了沒?”
“我不是爲了蕭仟宸,我是爲了我自己。”葉梓欣甩不開凌風的手,只能被帶上車。
“她是我們的VIP,剛從國外回來,你不可能認識她。
”發動機車,凌風覺得這樣是最好的方式,但是他也相信葉梓欣說的出來就做的出來。
機車帶着葉梓欣離開了市區,他們來到江邊,夜深人靜的岸邊,還有貨輪的鳴笛聲,遙遠的岸邊,漁船上亮着黃色的燈。
“我不能泄露店裡客人的資料,爲會丟了工作。”凌風靠在機車上坐着,眼前的葉梓欣在海風下虛幻而不切實際。
“我不知道她是誰,她在我記憶裡,很模糊。”葉梓欣撐在圍欄上,第一眼看到那個女孩的時候,那種熟悉感就爬上了心頭,只是蕭仟宸的行爲讓她震驚,他所表現出來的樣子與那個女生的熟悉度令她很吃驚。
“爲什麼?”凌風追問了句。
葉梓欣搖搖頭。“我不想提,但是你要相信,我不是爲了蕭仟宸。像我這樣身份的女人,不可能要求他專一,我們不過是合約關係,四年後就是陌生人。”
“連我都不能說嗎?”凌風有點賭氣的問,他覺得自己至少是會有些不一樣。
葉梓欣又搖搖頭,她比凌風更想知道五年期是怎麼了,爲什麼突然換了醫生,爲什麼突然她的記憶變得混亂,爲什麼她會認爲是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但是在看到那個女生後,她就變得很奇怪,從因爲頭部受傷嗎?她很想知道這是怎麼了。
凌風看着葉梓欣的固執,他終於嘆了一口氣。“我可以帶你去,不過你得聽我的,不要亂來,每次都讓陪着。”
“謝謝你!”由衷的感激,葉梓欣靠在了凌風的身上,思緒飄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那個女人不是她!蕭仟宸將桌上的文件全部掃到地上,坐在沙發的佐巖誇張的吹噓了一聲。
“歸國華僑,五歲跟着家人移民美國,從沒有回國過,這次回來是準備完婚,所以她不是你要找的人。”
“不可能!”蕭仟宸砸着桌子,野獸似得對着佐巖咆哮了聲。“她的聲音,她的長相,還是她上揚的嘴脣都不可能是別人,她就是黎子寒。”
佐巖嘆了口氣,他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好。“宸,黎子寒走了,已經五年了,她走了,我們看着她走的。”
不得不說出來的事實總是很傷人,這五年裡,蕭仟宸將這份悲切隱藏的很快,所有人都以爲他已經走出陰影,但是他知道他沒有,只是埋葬而已。
“我不相信,我從來就沒有相信過黎子寒會這樣離開我。”蕭仟宸一把揪起佐巖的衣領,將他從沙發上提了起來。“我不准你說。”
“就算我不說,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佐巖掙脫開蕭仟宸的挾制,反手一拳打了過去,正中他的下巴,將蕭仟宸撂倒在地上。
“你醒醒吧!”佐巖站着俯視蕭仟宸。“那個女人不是
黎子寒,聽明白了?你要這樣執迷不悟,我們就不用做兄弟了。”
佐巖生氣了,很大的氣,他摔門而走,蕭仟宸保持原樣坐在地上,久久無法站裡起來。
爲一個女人失去兄弟,這種會在蕭仟宸身上發生嗎?這個不好說,良久,蕭仟宸爬起來走出三十三層。
最後的霓虹在泛起白邊的天際下悄悄隱退,一輛寶藍色瑪薩拉蒂行駛在盤山的公路上,像是離弦的箭,不要命的蹦跑着。
在一處黑色大鐵門前,跑車發出尖銳的剎車聲,蕭仟宸看了眼停在門口的黑色機車,笑了下。
推門而入,園林並不大,但是植被修整的十分整齊也很乾淨,深秋下落葉被掃在一起堆在邊上,石板路上乾燥無污。
踏着石板路向前,兩座墓碑出現在眼前,一個黑影坐在當中,手裡點着眼,紅點一閃一滅。
蕭仟宸不客氣的拿過菸頭抽吸了兩口,他的潔癖似乎只對陌生人而存在。
“來了!”
“嗯,我知道你會來。”蕭仟宸點點頭。兄弟會吵架,但是吵完佐巖一定會來這裡,看蕭仟宸的老媽。
“宸,黎子寒就躺在我的右邊,與阿姨在一起,你就不能放手了嗎?”佐巖悠悠的吐出煙霧說道。
“我不會相信的。”蕭仟宸坐在佐巖的身邊,撫摸着墓碑。“你們要我相信一具面目全非的屍骨就是黎子寒的,我不會信。”
“你固執!”
“當年驗屍官與所有案件的警察都一個個消失,不管我用什麼方法都找不到他們的下落,你讓我怎麼相信那把火是過失引起的?”蕭仟宸沉痛的說道。“我家老頭子還在青山待着,我不會就這麼放手的。”
佐巖啞口無言,他說服不了蕭仟宸,也幫不了他。那時的他們都還太年輕,事隔這麼久,所有的證據都被磨滅了,就算勢力再大也沒有用。
“你還是不相信當年的定案?”
“好好的房子爲什麼會起火?爲什麼所有跟這場火災有關的人都不在了,爲什麼要在我回國前就處理了屍體,不讓我見最後一面,有太多的爲什麼了,有太多無法解釋的東西。”
“所以呢?”佐巖拍了拍蕭仟宸的腿,這個時候他也說不出支持的話。
“我忍了這麼久不是一點沒有收穫,老天讓我與到黎子寒,就是給我打開命運的另一扇門,這是我的時機,是我把老頭子帶出青山的時機。”
佐巖忍下揍人的衝動,他深吸了一口氣。“那個女人的資料就在你的地毯上,我沒有記錯的話,她叫沈若羽,不姓黎。”
“呵呵,哪有怎樣,名字不過是符號。當年詐死的黎子寒,換個身份回來也沒有不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