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秋想到薄衍之,當着蘇婉的面請她上去,很快就明白了薄衍之的深意,他無非是想讓蘇婉對她的不滿又多加一分。
這個男人的心機還真是一如既往地深。
顧晚秋想起了三年前,她和他做夫妻的一段時間,那時候的她也總是捉摸不透他,出了他那雙黑涼的眸子染着無邊的火光,關於他的瞭解也僅僅和大衆知曉的一樣。
他從來不會和她談心,也從來不會溫聲軟語地哄着她。
更加不會記得她的生日,結婚紀念日,以及情人節。
就連結婚時的鑽戒,也是顧晚秋自己買的單人鑽戒。
……
至於薄嫣的出現純屬意外,他根本不想要她和他的孩子。
有時候她甚至在想,自己之於薄衍之,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存在。
後來她還沒有來得及想明白這個問題,他們之間就已經覆水難收了。
顧晚秋來到薄衍之的辦公室外,她已經做好了薄衍之會冷嘲熱諷她的準備。
打開辦公室的門,薄衍之正郎眉星目端坐在辦公桌旁,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不斷地敲擊。
辦公室內除了綠植,整個設計簡潔又大方,有幾分冷淡風的味道,很符合薄衍之的氣質。
顧晚秋沒有去打擾他,她和他很少會有像這樣不劍拔弩張的時候,尤其是發生那件事之後。
辦公桌前的男人,鼻樑上戴着一副金絲鏡框,一張俊美冷漠的臉,多了幾分儒雅的感覺。
不得不說他的一張臉,是上帝手中的工藝品,眉目精緻地不像話。
三年了,除了他身上多了幾分成熟穩重,他好像沒什麼變化。
可是他又分明不是顧晚秋認識的那個薄衍之。
“你還是來了。”薄衍之淡淡地說,語氣中有一種漫不經心地味道。
“求你,我想看看她。”顧晚秋捏緊了衣角,手心中滿是冷汗。
“苦肉計?”薄衍之眼神在她的臉上掃了掃,最後定格住。
顧晚秋明白他的意思,嘴角的苦澀越來越深,“是呀,不知道薄總,覺得這招苦肉計用得好不好?”
“爲什麼回來?”薄衍之擡頭,目光鎖着她,眼神微微眯起來,像是在盯着獵物一般。
顧晚秋拳頭攥得更緊了,“薄總,你認爲那?”
“顧晚秋,我看不透你了。”薄衍之語氣幽幽地說,聲音很輕。
“薄總,我無非就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回來討口飯吃。”顧晚秋說道,嘴角的笑容燦爛,眼神卻暗淡下去。
“來薄氏,我讓你見她。”薄衍之微微皺了皺眉頭。
顧晚秋看着他,笑得十分勉強,“來薄氏?”
“怎麼,你有異議?”薄衍之眼神瞟了她一眼,轉過頭對上她的目光,冷聲問道。
“你真的會讓我見她?”顧晚秋緊緊攥着拳頭,眼睛盯着薄衍之,不放過他臉上的半分變化。
“會。”薄衍之斬釘截鐵地說。
“好,我答應你。”顧晚秋說道,深呼了一口氣,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顧晚秋沒有想到的是,有朝一日她竟然會回到薄氏。
三年前,她作爲薄氏的金融分析師,也曾有過自己的成績,在她手上投資產品,盈利值能夠到達百分之五。
只可惜這一切都隨着三年前的那場車禍,化爲灰燼。
顧晚秋看着熟悉的大樓,心中的情緒十分複雜,說不上是好是壞,下意識地咬了咬自己的脣瓣。
“喲,這不是顧總監?”公司內曾在她手下任職的員工,李娜娜看到顧晚秋,嘲笑道。
顧晚秋不想跟她多說什麼,只恍若未聞一般,向前走去。
誰知道李娜娜還不依不饒,她伸手攥住了顧晚秋的胳膊,“顧總監,怎麼三年不見,連話都不想跟我們這些人說了。”
“我現在已經不是總監了,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顧晚秋,我想我們之間也並沒有什麼深交,李小姐請你讓開。”顧晚秋不卑不抗地說道,說着就要離開。
李娜娜早在顧晚秋嫁給薄衍之那時,就對她懷恨在心,只是一直沒有表露出來。
如今看到她成了落地的鳳凰,自然要過來諷刺幾句。
“顧小姐,怎麼你還要重新會薄氏,真不知道總裁是怎麼想的,對你這麼寬宏大量,不過有些人臉皮也確實夠厚,做出了那種畜生都不如的事情,還有臉活着。”李娜娜聲音尖銳,意有所指。
顧晚秋被她說的,無法反駁,垂下眼簾,掩飾住了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再次擡頭的時候,眼中只剩下了一片平和淡然。
周圍的人也看到了這一幕,顧晚秋一瞬間如芒在背。
顧晚秋三年前的事情,可以說是鬧得滿城風雨,雖然沒有直接證據,可是所有的一切彷彿都在指證着顧晚秋就是一個殺人兇手。
她知道有些事情,你越辯解,事實就會越描越黑,因爲沒有人會聽你的辯解,你的話只會成爲狡辯。
別人倒是沒有像李娜娜那樣,出來直接抨擊她,而是在私下竊竊私語。
正在李娜娜又要出言諷刺她的時候,薄衍之正巧出現在了一樓的辦公大廳的門口。
他目光衝着衆人掃了一眼,然後又將目光射向了李娜娜。
“工作,不是讓你們談論八卦的地方。”薄衍之的聲音很冷,整個人帶着一股生人勿進的氣勢,這種強大的氣場,讓周圍的人都噤若寒蟬,不敢再說些什麼。
顧晚秋沒想到薄衍之會出手幫她,回過頭看了一眼他,眼中帶着幾分錯愕。
李娜娜呆若木雞,隨後則是滿眼的嫉恨,憑什麼,她不過就是薄總的前妻,薄總還這麼維護她。
在公司場合,她又不敢說什麼,只能恨恨地攥緊了自己的手心,指甲都嵌入了肉中,也不自知。
顧晚秋在薄氏現身的一事,很快就傳到了薄家,薄澤輝的耳朵中。
薄衍之剛到薄家的門,一隻杯子就摔了過來,高檔的骨瓷杯,在他腳下碎成好幾瓣。
“哼,你還知道回來?”薄澤輝厲聲說道,眼神盯着薄衍之,帶着十足的怒火。
薄衍夏坐在一邊,一臉囂張跋扈的氣質,眼神透露着異樣的光芒,嘴角的笑意味深長。
“爸……”薄衍之沒有一絲一毫地動搖,臉上也並沒有太多的表情,垂着眸子,收斂起自己的情緒。
“薄衍之,你執意讓那個女人進薄氏,到底是什麼意思?”薄澤輝氣沖沖地衝着他說道,雖然頭上已經有了花白,精神卻依舊矍鑠,一雙眼睛如同鷹隼一般。
“爸,三年前的事情,還沒調查清楚,我會調查個水落石出,給薄家一個回覆。”薄衍之說道,手指蜷縮了起來,指節泛着明顯的青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