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她……
她是值得信任的人嗎？
千桃自己都不那樣覺得。
面對她的疑問，他用一句反問來回答：“爲什麼不？”
“唔……”千桃搖搖頭，“我從小就不是一個好姑娘，我撒了好多好多的謊……我不是一個可以讓人無條件信任的人。”
“那我做第一個。”
“那如果我說，那天是肖遠航強吻我的，我並非自願，你信嗎？”
“信。”
“可是你沒有信……你甚至不聽我解釋，”千桃一副好委屈的口吻，想想還是會心顫，“那天你好可怕……”
彼時，她就像個被家長錯怪冤枉了的孩子一般，不提還好，一提，存了一心窩的委屈便統統地倒騰了出來，難過極了，一發不可收拾。
“所以我跟你道歉了，”那種滋味，就好像有人在他的心口開了一槍似的，“是我不對。”
氣頭上和氣消了，兩種時候的思考模式是不一樣的。
氣頭上什麼狠話都說得出來，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
這些天，他漸漸地發現自己活成了一個真正的人，有喜有悲，有怒有傷。他開始會被氣得說胡話，也會在說完之後有一絲絲的後悔。
他的行爲詭異到他自己都不理解，他不再是機器，枯燥無味地重複着一切該做的事。
“那如果我再說，也是盛洺吻的我，你信嗎？”
“信。”
千桃再問：“我和‘千總’也是清白的，你信嗎？”
“信。”
真的嗎？千桃感到一絲意外。
“真的信我？”
“信。”
千桃起身，眼睛都有些溼潤了，眨了眨看着他：“爲什麼？”
也沒想過會得到什麼很好的答案，一雙明亮的眼睛就這麼望着他，彷彿一輪明月，漂亮，清柔，望得他的心房都彷彿被柔化了。
“因爲我好像有一點點喜歡你了。”
千桃的雙眼就好像被什麼東西用力地撐開了一般，瞪着他。
“有那麼不可置信嗎？”
千桃當然不信，奮力地點點頭。
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嗎？
厲珩之苦笑一聲。
其實就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他是這樣的情況下，對她動了心。
自己近段時間以來的異常，不可理解的行爲，詭異的舉動，直到今時今日，一吻到她身體裡就衝出來的那種奇異的化學反應，纔有些明白……
“我和你一樣，覺得很奇妙，”他答着，“只有兩種解釋，我要麼喜歡上了你的靈魂，要麼喜歡上了你的身體。”
無論哪一種，他都沒辦法讓她在這個時候離開他。
千桃眨眨眼睛，由一開始的不可置信，變爲柔和純良的笑容：“我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我知道我在想什麼，我可以告訴你的是……”
“是？”
千桃和他保持着兩個拳頭的距離，笑靨如花：“我喜歡的是你的身體。”
厲珩之一瞬沒有動，也沒有言語。
“哦，還有你的錢呢。”她笑得眉眼齊彎。
明明是很多人都不能夠接受的一句話，他卻只是扯了一下嘴角：“好，那就讓我們彼此喜歡下去，靈魂也好，身體也罷。再跟我提離婚的事，我會用另一種方式來懲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