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紫將他們送到大門口,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安:“要不,我陪你們一起去吧?”林紫不放心的說道。
林魚再次拒絕了她:“哥哥,你幫着青龍還有爸媽打理龍城和神族吧,交給你我放心些,還有你的四個侄兒侄女,你一定要替我保護好啊。”
果然,一提到四個小孩子,林紫就沒有再提出要跟着一起去了。
“好,你們放心,小傢伙我會照顧好的,自己注意安全。”林紫道。
告別之後,林魚和青龍還有龍雲開着車離開了。
“其實你可以不去的。”青龍再次試圖勸說林魚回去,但是林魚這次是鐵了心的要和青龍一起去,所以最終勸說無果。
車子行進了一段,林魚發現他們正在高速公路上。
“我們這是去哪?”林魚好奇的問道。
“北邊,那邊有一個極寒之地,曾有人說看到過魂草出沒。”龍雲替青龍解釋道。
“那龍族族長到底爲什麼非要這個魂草不可?”林魚皺眉道。
“誰知道呢,復活人或者增強自己的功力。”龍雲對這個養大自己的龍族族長絲毫沒有興趣。
青龍眉頭緊皺,心中似乎有什麼想法就要破土而出。
林魚在平穩的車上,不知不覺就睡着了,然後,她發現自己又悲劇的進入了夢魘,夢魘中依舊有鬼王的存在,只不過鬼王這次十分的迷茫,坐在不遠處,留個背影給她。
林魚嘆了一口氣,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鬼王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也沒有露出凶神惡煞的神情。
“大哥,你倒是說句話啊,是想殺我呢,還是叫我陪你發呆呢?”林魚無奈的道,青龍他們在外面一定急的很,她卻在這裡困住不知所謂。
鬼王依舊不說話,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無法自拔。
林魚很想過去將他踹翻,但還是不敢,她沒有忘記他可是鬼王。
鬼王沉思了許久,這期間,林魚很想離開這裡,但是在這個空間逛了一大圈,都沒有找到出去的路,而且她發現,除了上次的項鍊,只要她一離開龍族,就會被找上,看來背後之人還是不能去龍族的。
“我...爲...什...麼...在這裡?”鬼王開口道,聲音緩慢,似乎是剛剛學會說話。
“我還想問你呢。”林魚哭笑不得。
“我...並不...想...抓你。”鬼王再道,他好好說話時,語調是很柔和的,不想之前那樣咄咄逼人。
“但是我的確是因爲你纔到這裡來,我還有丈夫和孩子在外面等着我。”林魚面無表情的說道,說不怨恨他是不可能的,雖然知道他也是被人利用。
“我...放你...出去。”多說幾句話後,鬼王的發音要正常一些了,聽說他要放她出去,林魚自然是高興的。
鬼王手輕輕一樣,力道卻十分的大,林魚控制不住的往後退,心想難不成反悔了要殺人滅口?剛剛想完,林魚眼前白光閃過,就出現在了車裡。
而這一次,她僅僅是睜開了眼,青龍也沒有什麼異樣,看來是靈魂穿過去,身體卻沒有穿過去。
林魚直起身,將自己剛剛的經歷告訴了青龍和龍雲,青龍一陣後怕,趕緊抓住林魚的手,不停的自責:“我真沒用,竟然沒有發現你已經不在我身邊。”
林魚拍了拍他的手背:“沒關係,鬼王的實力是很強大的,我們不知道也正常。”
“但是這一次,鬼王似乎恢復了自己的意識,鬼王雖然溫和,但是但凡敢打他主意的人,也是會死的很慘的。”龍雲笑了笑。
“我看沒這麼簡單,他們利用鬼王,自然就是知道鬼王的實力,他們的手上一定還有我們不知道的並且能夠制約鬼王的東西。”青龍想的很全面,一絲一毫的可能性都不想放過。
而此時,紅雲正在家中等待着消息,突然,一陣強烈的陰風颳來,紅雲立刻露出警惕的神情,在屋內的黑機也趕緊出來,站在紅雲的身前,似一個騎士一般守護着她。
陰風過後,鬼王漆黑的瞳孔以及蒼白的臉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原來...是兩個人類。”鬼王看着紅雲和黑機道。
“鬼王恢復意識了?”紅雲看着黑機問道,她沒有慌亂,只有遺憾,似乎遺憾鬼王沒有爲他們做更多的事情。
“既然你們將我弄出來,並毀滅意識,就應該知道下場吧。”鬼王語氣溫和,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
“等等!”紅雲從黑機身後探出頭道,“你先別急着殺我們,你可知道我們手上握着什麼嗎?”
紅雲得意洋洋的神情讓鬼王越發的厭惡:“我一個已死之人,還會在乎什麼。”說完,身形又近了幾步,眼看着就要來到黑機的面前。
“你看看這個。”紅雲突然道,她伸出手,手上還捏着一把灰,她說話間,手一鬆,灰從她的指縫間緩緩流下,被風一吹,沒了蹤跡,但是那氣息卻另鬼王停下了動作。
鬼王的身形有些顫抖,伸出手,似乎想握住面前飛快流逝的灰,但灰從他身邊過,也抓不住,只留下讓他熟悉的氣息。
“這是她的骨灰,你想必是很清楚吧。”紅雲得意的道。
鬼王擡起頭,眼中似蒙了一層黑霧,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你先彆着急,剩下的骨灰,只要你乖乖聽話,我就會還給你。”紅雲道。
“你以爲,我不能殺了你再自己尋出她的骨灰嗎?”鬼王的聲音越發的溫柔。
“殺了我,你就再也不會知道她的骨灰在哪裡了。”紅雲篤定的道。
鬼王微閉了眼,腦海中出現那個銀鈴般的聲音:“阿城阿城,你看,這是我今日新採摘的花環,美嗎?呵呵呵...”
那個喜愛穿黃衣的精靈一般的女子清晰的浮現在他的腦海中,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他在漫長的生涯中,偶然遇到的一位女子,卻在他的心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那時,他已經不懼怕陽光,在世間生活了百年,那天的他,正坐在一顆柳樹下,望着天空,心裡什麼都沒有想,但是那眸子裡卻是心事重重一般的濃黑。
突然,一陣鈴鐺清脆的聲音出現在他的耳邊,他漠然的望去,一個穿着黃衣帶着木頭髮簪的女子出現在他的視線內,女子背上還揹着一個竹婁,竹婁中裝着的,似乎是一些草藥。
無趣。
這般想着,他再次望向天空。
“咦,你一個人在這裡嗎?是迷路了嗎?”一個好聽的女聲出現在他耳邊,轉頭看去,那個女子已經走到他身邊,聲音就似她腳腕上帶着的那個鈴鐺,清脆悅耳。
“你看的見我?”鬼王冷冷的問道。
“是啊,爲什麼會看不見?我時常一個人來這山裡摘藥,但從來沒有見過你。”少女好奇的看着他。
“離我遠些。”鬼王對於女孩的靠近很是反感,皺着眉道。
“啊,對不起,我忘了我身上全是汗水,薰着你了吧。”少女說着退後了幾步,“你是不是迷路啦?我帶你出去吧,我就住在這山腳下,我叫丁當,你呢?”
少女的熱情讓他很不適應,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儘快將他趕走。
“阿城。”這是他臨時給自己取的一個名字,他並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只知道那些修道之人稱他爲鬼王。
“阿城,阿城。”丁當將鬼王說出的這兩個字反覆在嘴裡喊了幾遍,鬼王突然覺得,自己臨時取的這個名字似乎也不是這麼難聽了。
在丁當的幾次相邀之下,鬼王都不離開,丁當只好自己離開了,並說下次再來看他。
鬼王對於她的話不以爲意。
過了一天,鬼王再次看到了丁當,她換了一身一羣,依舊是嫩黃色,襯的她的肌膚如雪。
“阿城,我給你帶了好吃的。”丁當一見到鬼王,就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鬼王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被晃得有些睜不開了。
他的生命大多是生活在黑暗之中,丁當的到來,就像是一縷陽光,緩緩浸透進他乾涸黑暗的生命。
那之後,每隔一天,或是兩天,丁當都會揹着竹婁上山採藥,鬼王從之前的置之不理,慢慢的變成了能和她聊天到後來幫助她採藥。
丁當家只有她一個女兒,父親意外去世了,母親癱瘓在牀,全都靠着丁當採藥賣錢維持生活。
在鬼王的刻意幫助下,丁當的藥材越來越好,也越來越多,買了個很好的價錢,她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鬼王覺得,看到她臉上的笑容,胸口就似很暖,他已經許久沒有感受過這樣的溫暖了。
直到有一天,連着七天,丁當都沒有再來採藥,鬼王等了許久,終於忍不住下山了,在一間破舊的小屋內,她看到了披麻戴孝的丁當,還有她哭的紅腫的雙眼。
她的身後還站着一個皮相十分刻薄的女子,不耐煩的看着她:“這家人家中條件可不差,雖說過去當個姨娘,但總比你呆在這個破房子的好,你娘也去世了,你也該爲自己想一條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