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風以爲她裝懺悔裝懇求,是爲了趁他們沒有防備,拿出硫酸瓶子?
呵呵,顧懷風一定想不到吧,她做出這樣的事,不但不想掩人耳目,還提前聯繫了大批記者,邀請他們還跟進這條新聞。
她揹着的包裡,一直放着針孔攝像機,而且拍攝畫面,還是同步發給樓下正在等待的記者們的的。
因爲這瓶子裡,壓根就不是真的硫酸,她現在,是在演戲,想逼出顧懷風的真面目啊。
顧懷風身爲顧家大少爺,他身邊,其實一直有手下暗中保護着。
只是這些手下,好像古代皇帝的暗衛一樣,輕易不會露面,普通人也根本發現不了他們的行蹤。
可是這次,顧大少爺遭此危險,暗衛們怎麼可能不現身啊!
只要他們一露面,依顧家手下那神出鬼沒的好身手,那緊急情況下,爲了打掉她潑硫酸的手,肯定會拔槍開槍的臨時反應,長眼睛的,就能認出他們是混黑_道的。
黑幫大少爺啊……尤其還是顧家那樣顯赫的黑幫。
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是他做不到的?
他能讓任何一個人悄無聲息地從這世上消失,自然就也能編造出證據,讓一個無辜的好人,身敗名裂!
只要顧懷風的身份一暴露,她就會立即咬死這點,裝出不畏權勢,爲家人抗爭的堅強勇敢模樣,非要說徐楓沒有罪,一切的證據,都是顧懷風僞造的。
甚至徐楓當年的假死,都是顧懷風想要追求關馨,而逼_迫他“死”的。
關馨喜歡徐楓的物證,確實都被顧懷風毀了,可是徐楓還有幾個“紅顏知己”,她們可以跟她一起做人證,證明關馨當年喜歡徐楓。
而這,就是顧懷風這麼恨徐楓,非要置徐楓於死地的原因。
僅憑她一面之詞,應該很難給徐楓翻案,但是她非要這麼說,一定會在輿論上造成一些影響。
這世上有的是人仇富,有的是人相信有錢有勢的就肯定沒有好人。
一個權勢滔天的人,和一個相對普通的人對上,他們就會立即相信那個普通人的賣慘,覺得一切都肯定是那個有權勢的人的錯。
這樣一來,顧家就算恨不得把她碎屍萬段,也根本不敢動她了。
不但不能動,還要想盡辦法保證她的安全,因爲只要她出一點意外,公衆就會猜那是顧家在下手報復,那可就坐實了顧家仗勢欺人的罪名了。
徐楓傷得那麼重,就算判刑了,也可以申請保外就醫,顧家迫於輿論壓力,不敢幹涉,那隻要拿出足夠多的錢,就一定能讓這個申請成功。
而她潑的根本不是硫酸,也沒犯什麼法,到時候,她和徐楓都可以太平地在監獄外生活,還一輩子都不用怕顧家報復,這場風_波,就這麼漂亮地解決了!
這些想法,在徐曼曼腦海裡已經過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可還是每一次想起來,都覺得興奮和得意。
那一大_片“硫酸”潑向顧懷風和關馨臉上的畫面,在她眼中,甚至都快看成了慢鏡頭,她享受地看着這一幕,覺得“硫酸”每向前移動一分,就是顧懷風掉進她陷阱裡一分。
千鈞一髮之際……唰啦一聲,顧懷風眼疾手快地抽過門口掛着的長柄傘,迅速撐_開,精準擋住那潑來的不明液體的同時,敏捷轉身,將關馨往懷裡一護,穩穩地爲她擋住所有襲擊。
傘撐得及時,那些液體嘩啦啦打在傘面上,再一滴滴墜_落地面,從疾風驟雨似的攻擊,轉爲大珠小珠落玉盤般的閒適,就好像顧懷風這一連串動作一樣,不見半點倉促,冷靜而從容,那極具紳士感地撐起長柄傘的畫面,甚至好像歐洲老電影的經典鏡頭一樣,帶着一絲浪漫和優雅。
……當然,主要還是剛纔轉身時,那驚鴻一瞥的俊帥容顏,和此刻傘下露出的大長_腿,實在是太讓人驚豔。
“我的天呢,好帥……”
有年輕的女記者忍不住驚歎。
是的,記者。
徐曼曼臉上的得意還沒褪去,就發現事情完全沒按她的想象發展,過度的震驚,讓她目瞪口呆,表情定格在一個幾乎扭曲的角度。
人呢?顧家的手下呢?!
爲什麼根本沒有顧家的手下出來保護,走廊中,反而蹲着這麼多記者?!
危機解除,顧懷風收起傘,轉回身來的時候,衝徐曼曼若有似無的一笑。
那笑容極淺,卻好像集中了所有的溫暖,帥到耀眼。
可是這樣的笑容,看在徐曼曼眼中,卻成了最閃人的刺激,她一下子就失去理智了,尖叫着要撲上去,“顧懷風!給徐楓陪葬吧!”
徐楓已經深陷地獄,顧懷風憑什麼還笑得這樣好像未來全是溫暖美好?!
既然她原本的周密計劃沒成功,那就來個魚死網破,所有人一起死吧!
她袖子裡,還藏了一把尖刀,揚起來就朝顧懷風捅去。
可她忘了,走廊中還有那麼多記者呢。
一大羣人一擁而上,當場就把她給制服了,她手裡的刀,連顧懷風的衣角都沒碰到。
徐曼曼被按倒在地上,下巴撞到堅_硬冰冷的大理石上,尖銳的痛楚,讓她清醒了幾分。
她擡頭,看到正一臉溫和地跟記者們說話的顧懷風,猛地醒悟。
故意的!顧懷風全都是故意的!
他早就知道她要來,他就是在等她自投羅網!
徐家原本還剩一個她,暫時沒有醜聞,這下好了,她自己給自己製造出醜聞和罪名——現場這麼多記者都是證人,他們親眼看到她想殺顧懷風,卻太愚蠢,根本傷不到人!
顧家的手下,絕對不可能鬆懈,他們一定無時無刻不在暗中保護,可他們早就得到了顧懷風的命令,剛纔纔沒衝出來!
至於走廊中的記者,也是因爲顧家的手下沒阻攔,才能一直蹲守在這兒的!
她以爲自己計劃周密,其實,早就掉進顧懷風的陷阱裡了!
顧懷風微微垂下極長的睫毛,略略瞥了一下徐曼曼滿臉的不可置信和憤恨,就看出來,徐曼曼已經猜到了。
“墨鏡太黑了,我看不清路。”
“”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