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十分混亂,有下人在這個時候匆匆走到老爺子身邊,告訴他,安德江知道出事了,申請出來一會兒。
老爺子略微遲疑了一下,點頭同意。
沒一會兒,安德江自己推着輪椅,匆匆趕到前院。
他來的時候,安清婉還在尖叫。
所以,他直奔安清婉過去,扯着安清婉的手臂,想把她拽回去,“清婉,你冷靜,冷靜,不要再叫了!”
被軟禁了這麼幾天,安德江倒像是被關出了一些智商。
他出來後眼神躲閃着,根本沒敢看小元宵和夏綰綰這邊,只是一個勁兒地勸阻安清婉。
安清婉卻不領情,反過來扯着他的手臂,要將他往前推,“二叔,你說句公道話,你來給我媽做主!”
安德江還坐在輪椅上,一推就走,安清婉幾乎要把他推得向前撞到噴水池上。
她也不管,還衝着夏綰綰他們大罵,“你別以爲我看不出來,現在我和我媽的存在,在你們眼中就是眼中釘!不過我勸你不用白費力氣了,你就算把我和我媽都除掉,你爸也還是出_軌了,還是……”
“住口!”
老爺子暴怒大吼,原本覺得一大早上,她媽就出了這樣的事,安清婉情緒不穩定,喊兩聲也就算了,沒想到她越說越過分。
在老爺子的命令下,安家保鏢都朝安清婉圍去,準備把她“請”回房間。
安清婉卻驟然推着輪椅後退,“都別過來!”
她竟然從袖子裡抽_出一把水果刀,刀尖衝着胸口,“誰過來,我立即就捅上去!”
保鏢們全都被迫停下腳步,知道她瘋,卻沒想到她連自己都想捅。
不過,她怎麼會隨身帶着水果刀?
夏綰綰對此很懷疑。
安清婉自己報出了答案,她冷笑着,“這把刀,是我昨晚藏在身上的,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而且還是一個這麼好的時機!”
“這麼多鄰居都看得清清楚楚,你們回來後還不到十個小時,我媽墜湖,我自殺。如果我真的死了,你們想想外面會怎麼說,你們倆以後還擡不擡得起頭,還有沒有本事在這個圈子立足!”
“想當安家的繼承人?呵呵!你問問看,公司的董事會同不同意,他們會不會允許你這種殺人嫌疑犯進_入安家的公司!”
老爺子知道家裡這幾個人不省心,卻沒想到他們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可是再氣再恨,也要先命令保鏢,“站住,不要再靠近安清婉!”
他其實知道,安清婉只是藉故威脅,她不可能真的捅下去。
可是她這麼蠢,誰知道她會不會演過頭了,一時失手,真把自己給捅死!
要真是那樣,以後唐宵和夏綰綰,確實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老爺子親自開口,“清婉,你母親還沒清醒,有什麼話待會再說好不好?”
“待會兒再說?你們說的輕巧!看她的樣子,像是待會兒就能清醒過來嗎?!”
安清婉咒自己的母親,倒是咒得很順。
“你們自己說,從唐宵出現之後,你們還拿我當人看
過嗎?”
有保鏢想偷偷接近她,卻被安清婉給發現了,大喊,“給我站住!我警告你們不要亂動,別忘了我現在是什麼狀態!別說是一刀捅在胸口上,我哪怕動作稍微激_烈一點,都可能送命!唐宵,夏綰綰,你們滿意嗎?就是因爲你們害我撞得這麼慘,我才能死得這麼容易,才能威脅着你們!那就是報應,你們知不知道!”
小元宵有些不耐煩了,“你到底要說什麼?”
“我說讓你滾出去!我二叔這二十年爲安家當牛做馬,公司出了一點小紕漏,他就要被軟禁,憑什麼你成了殺人嫌疑犯,卻能安安穩穩地繼續當安家小少爺?”
“你們給我滾出去!在事情查清楚,知道我媽的墜湖到底是什麼原因之前,你們不許再回來安家!”
就像是安清婉說的,谷明珊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根本醒不過來。
就算醒了,她也可以一口咬定是被小元宵推她下湖的。
反正拖了這麼久又不報警,什麼證據都找不到了,隨她怎麼說都可以。
這麼一來,小元宵基本上是永遠要被家族驅逐了。
老爺子怒道,“夠了,不要胡鬧了!別以爲你們是什麼心機,我看不出來!實話告訴你們,遺囑我都改過了,該屬於唐宵的那份,他若是肯要就是他的,他不肯要,就全都捐給慈善機構!他應得的,誰都別想搶走半分!”
現場的人全都震驚,就連小元宵都驚訝地看了老爺子一眼。
錢不錢的,小元宵其實無所謂。
他只是驚訝老爺子背後做的這些,卻沒有告訴他。
若不是因爲今天安清婉的逼_迫,恐怕根本不會主動說出來。
小元宵就算再狍,對這樣的感情也是可以理解的,這樣沉默的安排與付出,他明白其中代表着什麼樣的真心。
老爺子原本被氣得心裡冰寒,他雖然一直算不上喜歡安清婉,甚至實話實說,還有些討厭。
可之前在他心裡,這畢竟是他大兒子僅剩的血脈,他自認從安清婉出生開始,他沒有虧欠過安清婉半分半毫,一直在做一個特別和藹稱職的爺爺。
沒想到,安清婉卻能讓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
被小元宵看了那一眼,老爺子就像瞬間原地滿血復活了一般——小元宵看我了,他看我了,看我了!←_←
老爺子心裡又開始歡騰雀躍。
然而,安清婉在片刻的呆滯之後,徹底陷入瘋狂了,“憑什麼?!你憑什麼對他這麼好?!我也是你的孫女啊!這十多年,在家盡孝道的人是我啊!”
她睜眼睛說瞎話,沒把老爺子氣出病就不錯了,還好意思說自己盡了孝道。
可她卻理直氣壯,她又開始拉扯安德江,讓安德江幫她出頭。
安德江再怎麼蠢,也知道現在這種形勢,他不能再像以前那麼囂張了。
他要攔着安清婉,可是還沒開口,光只是做了一個勸阻的動作而已,安清婉就怒不可遏地大叫——
“你到底能不能站出來?你還是不是男人!我媽還昏迷着呢,你沒看到嗎?你不是跟她有一腿嗎?爲什麼現在不幫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