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思兒聽完顧家手下的彙報,沉默地站在那兒幾分鐘,眼裡突然掠過一絲亢奮的激動,上前一步,就朝喬語甜撲去。
君大魔王的手下反應極快,立即攔住她。
只是君大魔王帶出的手下,個個都極有分寸,他們儘可能地不碰觸到趙思兒的身體。
趙思兒卻像沒看到他們一樣,沒受傷的那隻手拼盡全力地向前伸,想要碰到喬語甜。
她的力氣用得太大了,手背上的青筋都暴突出來。
彈鋼琴的人本身手指就修長,現在這樣用力過頭,看着像爪子一般。
所有人都以爲,趙思兒也是認定了昨天傷他的人,一定就是喬語甜。
因爲她現在這架勢,簡直就像是個索命厲鬼。
只是誰都沒想到,趙思兒發現自己怎麼也碰不到喬語甜,突然就大喊道,“姐,這次你一定要幫我做主!”
喬語甜:“……”
誰是你姐啊……
可是趙思兒下面的這句話,卻讓喬語甜更懷疑自己的耳朵了。
趙思兒的情緒瀕臨崩潰,大喊道,“是關馨!在大宅裡裝神弄鬼的那個女人,就是關馨!我有證據!你一定要幫我做主!”
這急轉直下的發展,讓客廳中人面面相覷。
顧老爺子卻是瞬間就火了
什麼玩意?有什麼證據擺出來!竟然還敢血口噴人,污衊她孫子娶回家的那姑娘?
顧老爺子心裡,始終是不承認關馨這個孫媳婦兒的。
可是那並不是因爲他對關馨有什麼成見,只是覺得孫子這件事做得不對,他不想支持。
可是人家姑娘必竟是已經跟他孫子的名字寫在一張結婚證上了,現在就是他們顧家的人。
他們顧家內部的事,是關起門來自己解決的,對外那就絕對要上下一條心,絕對不能讓任何人被欺負。
他就是護短,怎麼着!
趙思兒現在對喬語甜,已經真的沒有半點嫉恨之心。
從前她生活中的重心就是鋼琴,她也是準備一輩子彈下去的。。
可是現在她的手毀了,她覺得自己整個人生都毀了,什麼情啊愛啊,男人啊私怨啊,她都再也不想計較了,她現在只知道她要報仇,要揪出那個毀了她人生的傢伙。
她覺得自己是炎睿的女兒,說話很有分量,可畢竟炎睿現在還沒回來,她還沒做過DA鑑定,焰盟的人現在不會聽她調遣。
所以,她第一反應就是投奔了喬語甜。
因爲在整個裴家,不,應該說在很多很多地方,喬語甜說話最有份量。
嘯爺的g愛,加上炎睿女兒這個身份,已經可以讓她無所不能了。
她現在看到喬語甜,就像看到救星一般,她語氣焦急地說着自己的證據
“顧二少的手下不是說了嗎?整個宅子都沒搜出來白色長袍,但是你們忘了,關馨最喜歡穿長裙。”
“她有一整個櫃子到腳踝那麼長的長裙,她只要隨便找一件白色的,把裙子別提得那麼往上,就能讓裙子的長度拖地了。”
“她上面再穿上一件寬鬆的白色上衣,當時走廊裡那麼昏暗,看起來,就是一件白色長袍了。”
她說的竟然有些道理。
只是……寬鬆的白色上衣和白色長裙,這些衣服,大宅中應該不止一個女孩有。
況且就算只有關馨一個人有這樣的裝扮,這也只是趙思兒的一種猜測,哪能憑這點證據就給關馨定罪。
趙思兒受傷的左手,麻藥勁兒已經漸漸過了,她感覺到那一陣陣劇痛,情緒竟然漸漸冷靜下來。
她臉色蒼白地扶着手腕,“我有話要單獨跟你說。”
喬語甜看了一眼君大魔王,起身朝樓上書房走去,君大魔王自然也是跟着的。
哪怕趙思兒現在表現得萬念俱灰,已經拿喬語甜當唯一依靠的模樣,他也不可能小心大意,讓喬語甜跟趙思兒獨處。
書房的門一關趙思兒就開口,“是關馨,一定是她!她的手毀了,她一直以爲那是我做的,所以她現在就報復我!”
“她搶走了我的未婚夫,現在還要廢了我的手,她終於醒悟,她開始報仇了!”
喬語甜一怔,“關馨的手……?”
趙思兒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空洞的笑,“你們沒看到嗎?她手上有一個很深的傷疤,這麼多年,那疤痕都沒褪去。”
“就是因爲那道傷,她傷了筋腱,右手的那兩根手指使不上力氣,無法彈琴了。”
“所以她在十五歲時贏來的世界級大獎,纔會被我冒名dig替。”
“……你說什麼?”喬語甜簡直懷疑自己幻聽了。
趙思兒的眼神空洞得可怕,連聲音都是飄渺的,“你們沒聽說過一個說法嗎?我演奏生涯的最高水平,就是16歲那年參加赫伯特鋼琴比賽時那一次。”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明明我一直在堅持練琴,明明我在努力讓自己的指法更精進,可是,我再也彈不出當時比賽時的水平了。”
“很簡單,因爲參賽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我,是關馨。”
“赫伯特鋼琴比賽,只接受十六歲以上的參賽者,她當時年齡不夠,就偷了我的護照去報名。”
“我們兩個長得很像,比賽時又要求穿正裝,還要化妝,就更認不出來了。”
喬語甜覺得背後直冒涼風,“可是……這個獎項爲什麼一直在你名下?”
這個真_相實在是太出乎人意料了,她覺得腦袋都快不夠用了。
她還很驚訝的一點是,趙思兒竟然會跟她坦白這件事。
看得出,趙思兒現在的表現不是裝的,她是真的萬念俱灰了,也半點都不想再死咬着她不放了。
她可能做過許多極品事,所謂她才華橫溢的創作,所謂她驚豔整個評委席的年少參賽表演,竟然全都是她冒名dig替她妹妹的。
可是她對鋼琴的熱愛大概是真的,所以當她不能再彈琴了,纔會是現在這樣的反應。
就因爲她的這份熱愛,喬語甜對她的語氣都稍微緩和了一些,願意聽她後面再想說什麼,而不是直接質問她爲什麼這麼不要臉地搶佔了她妹妹贏來的榮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