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的夢中,窒息的感覺無時無刻伴隨簡言,海底壓抑的感覺仍然縈繞在她的腦海中,她拼命掙扎,想要醒過來,卻無能爲力,怎麼都睜不開眼睛。
漸漸地,她看見了亮光,看見了顧傾的身影,看見他向自己游過來,感受着他溫暖的大手抱在自己腰間。
隨後,她的呼吸緩緩平復,她在亮光之中努力撐開眼皮,睜開眼睛的一剎那,她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龐,卻不是在海底看到的那一線希望。
她深呼一口氣,目不轉睛盯着男人,眼神裡的情緒無法形容,恐懼,還是後怕,簡席看不穿。
但是,只要她醒了就好,看着她清澈的眼神,他深吸一口氣,從沙發上站起來,走近大牀,坐在牀沿邊,伸出自己溫暖的大手,緊緊握着她的小手。
簡言能感覺到,他在顫抖。
她躺在牀上,擡起頭,看着男人,靜靜的說:“我以爲我會死。”
簡席聽着死字,渾身一顫,將她拽的更緊,他說:“我沒批准,你死不了。”
“那種黑漆漆,看不到光,瀕臨窒息的感覺,好恐怖。”落水的感受,簡言歷歷在目。
簡席聽着她害怕,緊緊拉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脣邊,深深的親吻,安慰:“沒事了,現在沒事了。”
“嗯!”簡言點着頭回應,腦海卻都是顧傾遊向她的身影,她想馬上見到他,想對他說聲謝謝。
男人看着簡言呆滯的模樣,以爲她是害怕了,身子一倒,直接睡在她旁邊,將她緊緊抱在懷裡,溫暖的臉龐緊緊貼着她的小臉,給她一些安慰,以及依靠。
簡席的緊張,讓他忘記思考,他沒有意識到,懷裡的女人,已經成功引起他心底最深的情懷。
簡言感受着男人的溫暖,沒有拒絕他,沒有推開她,任憑他抱着自己,此時此刻,他的胸膛,還是讓她安心了,讓她不在那麼恐懼。
這一晚,簡席沒有入睡,他抱着女孩整整一夜,生怕這一切是夢,怕他醒過來,她還在海底,沒被救起來。
如此的守候,直到天漸漸亮起來,他的房門被敲響,他才從牀上爬起來,前去開門。
門開了,簡銘深吸一口氣,將簡席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長嘆一口氣,滿臉嚴肅走進他的臥室,目不斜視看着牀上熟睡的女孩。
大牀上,簡言睡的很安穩,呼吸很平靜,一張小臉粉嫩,似乎昨晚壓根就沒有發生讓人害怕事情。
隨後,簡銘的眼神落在女孩旁邊的空位置上,她看見她旁邊的大牀有被人睡過痕跡,之後,他又扭頭看向簡席。
她深吸一口氣,緊蹙眉頭,盯着簡席的眼睛問:“簡席,你和言言是不是走的太近了?”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面對大姐的責問,簡席不以爲然,也沒打算聽她的勸。
“你知不知道,你昨晚那一跳,興許就上不來了?”緊接着,她又指着大牀,低聲嚴厲質問:“你和言言睡一張牀,這算怎麼回事?男女有別你不懂嗎?她是你妹妹。”
簡席聽着大姐的責備,深吸一口氣,低着頭,抿着脣瓣,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
簡銘見狀,兇兇的吼道:“瞪什麼瞪,我是提醒你,千萬別犯錯,言言她不是小雅。”
房間內,姐弟兩的爭執對簡言沒有任何影響,她仍然在睡覺,一個側翻身,捲起被子,緊緊抱住,換個姿式,長呼一口氣,繼續睡覺。
“姐,用不着你提醒,我自有分寸。”
“簡席,你最好自有分寸,如果你和言言真鬧出什麼來,對宋氏也沒有好處。”這兩天,關於簡席和簡言的風言風語,她沒少聽。
讓她意外的是,平時十分冷靜的簡席,對待簡言,怎麼會如此不謹慎,壓根不在乎外界任何看法,也不在乎爺爺即將宣佈她的身份,公衆場合,公然與她曖昧,她弟弟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輕浮?
“嗯!”對面大姐的再三叮囑,簡席不以爲然的應了一聲,並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簡銘看着弟弟不冷不熱的態度,無奈的長嘆了一聲氣,瞥了一眼還在睡覺的簡言問:“言言怎麼樣了?”
“沒事!”簡席漫不經心的回答。
他回答完以後,不緊不慢走到大牀旁,坐在牀沿上,伸出大手,輕輕將簡言搭在臉上的髮絲撥到耳朵後面,手指極其溫柔撫摸她的小臉。
一時之間,簡銘炸了,快速衝到大牀旁,將簡席的手從女孩臉上拉起來,怒視着他,教訓:“你瘋了嗎?”
簡銘看着弟弟的鬼迷心竅,情緒無法控制,她剛剛纔提醒他與簡言保持距離,她的話還沒冷卻,人還沒走,他當着她的面,既敢對簡言如此親暱!這如果沒有外人,那還得了。
“姐,你大驚小怪做什麼?”簡席甩開大姐的手,拉起牀上的薄被,替簡言把肩膀蓋住。
這會兒,簡銘愣住了,她似乎意識到,弟弟是故意在她面前演戲,故意讓大家知道他和簡言的關係甚是親密,他在挑釁爺爺,他要告訴爺爺,他送來的美人,他收下了,他還在等他繼續出招呢!
想到這裡,簡銘尷尬了,嚥了一口口水,難爲情的說:“船還有一小時靠岸,我先去收拾。”
“嗯!”簡席輕輕應了一聲。
這會兒,牀上的簡言再次翻身,左腿毫不客氣搭在簡席大腿上,繼續睡覺。男人見狀,大手握在她的腳腕上,輕輕替她拿捏。瞬間,簡言眼睛豁然睜大,直勾勾盯着簡席。
兩人四目相對,誰也沒有先口說話,簡言瞪着大眼睛,蹙着眉頭,嘟着小嘴,看了男人片刻,抱了抱懷裡的被子,閉上眼睛,繼續睡覺,完全沒有發現,牀尾還站着一個簡銘。
簡銘看着兩人的眼神互動,呼吸都快禁止了,從他們的眼神裡,她能看出來,兩人並不是第一次睡在一張牀上。
她愣了片刻,終於還是開口說話了,她問:“言言,你好些了嗎?”
牀上,簡言聽着大姐的聲音,炸了,猛然坐起來,用被子捂着自己的身體,結結巴巴的問:“大姐…大姐…,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