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言的長髮被浴缸裡的溫水給打溼，夜墨隨意瞥了一眼她那溼漉的長髮後，便從她手腕處扯了一個髮圈下來，而後擡手，細心的替她將長髮給挽起來，紮在腦後。
洛言被他溫柔的舉動給震驚到了，瞪大眼睛看着他，很久都沒回過神來。
在她迷迷糊糊中，夜墨得償所願的和她洗了一個‘鴛鴦浴’。
等她清醒之時，這‘鴛鴦浴’也洗的差不多了。
夜墨強忍着腿上的疼痛將身形嬌俏單瘦的女人從浴缸裡抱了出來，替她擦乾淨身體後，扯過一條浴巾圍在她身上，費了些力氣，纔將她抱到臥房裡。
洛言感覺到了他的吃力，她狐疑的皺了下眉頭，“是不是……我最近長胖了？”
以前，他抱她的時候，輕而易舉，像是拎起一直小貓般容易，可現在……洛言簡直懷疑自己是頭豬了，畢竟夜墨抱她不穩啊。
“你說啊，是不是我胖了呀……”
夜墨沒有搭話。
趁着自己現在還能抱起她，他就覺得知足了，若是往後，真的連雙腿都沒有……
興許是大男子主義慣了，他接受不了一個殘缺的自己，更不能接受自己成爲一個女人的累贅。
將洛言抱到臥房，輕放到牀上，夜墨覺得整個過程中，被消耗了太大的體力，身上傳來宛若錐心刺骨般的疼痛，讓他沒有力氣再支撐。
他身體往牀上一躺，呈大字型，隨手扯過一牀被子，橫蓋在他和洛言身上，
“你……”
“有些困了，我先睡。”
沒等洛言多說些什麼，夜墨便打斷了她，洛言看的出他的疲憊，只得將話給嚥了回去。
翌日，洛言一覺睡到自然醒，醒來時，身邊已是空空蕩蕩了，她下意識的掀開被子，在睡衣外套了一件大衣，便走出了房間。
四處張望，餐廳，樓下大廳，書房都沒有夜墨的影子，她不禁納悶。
“夜墨呢？”她隨意拉了一位正在打掃衛生的傭人問道。
“先生出門了，但去哪兒，也沒和我們交代。”
夜墨出門自然是不用和一個傭人交代的，洛言只好給夜墨打電話，但……電話通了，響了數聲後，卻沒人接，最後自動掛斷。
*
A市中心醫院。
夜墨做完一次放療之後，在VIP病房休息。
“夜先生，根據您的症狀來看，我覺得您還是接受住院治療比價好。”夜墨的主治醫生建議道。
住院治療？
夜墨不同意。
如果一住院，那麼所有的事情都會被拆穿，夜墨不想讓洛言才感受到那丁點幸福之後，又立馬沉浸在絕望裡頭。
他知道自己的病情對於洛言來說，會意味着什麼。
“通過放療和藥物的輔助結合，能治好的機率有多大？”他雲淡風輕的出聲。
醫生再三斟酌，可是卻遲遲沒有給出一個準確的數字。
“夜先生，我們會盡百分之兩百的努力……”
“不用和我說這麼多，你有你的診斷，你現在只需要將診斷告訴我而已。”夜墨顯然不願聽些安慰人的話。
終於，醫生如實道：“治好的機率……大概不足百分之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