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霜看到燕青絲眼底的殺氣,心中的恨無以復加。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落到燕青絲的手裡,她這樣的人,明明是可以逆天改命的,她不相信,只要還沒死,就沒到絕境。
夏如霜眼前更暈了,她恨恨道:“抓到我就讓你這麼得意嗎?”
燕青絲諷刺道:“得意?我爲什麼要得意?我有什麼可得意的,抓到一個處心積慮要害我,要害我外婆,還害死了我母親的賤人,我還得意?難道我不應該懊惱抓住你太晚嗎?”
夏如霜咬牙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的確是動了要殺老太太的心思,可那都是被你逼的,如果不是你咄咄逼人,我不會走這一步,至於其他的……跟我沒關係。”
燕青絲一個耳光抽過去,她真是受不了夏如霜這個女人,她永遠都不肯主動承認自己做過的事。
“不承認是嗎?好,你等着,我會讓你承認,我會把你身上所有的皮都一層層扒下來。”
夏如霜身子被打的身子搖晃,趴在地上,眼前眩暈的更厲害,她想求人幫她,她不想這麼死,可她想不起還有誰,老爺子?
夏如霜擡起頭,努力看向老爺子的方向,努力道:“叔……叔……叔叔……你……還……記得你帶我回來的時候,你……說了什麼嗎?”
老爺子記得,他當然記得。
那個時候他帶夏如霜回來,他說:“孩子,你不要怕,以後不會有人欺負你,你和小愛都是我們家的孩子,以後,有夏家就是你的靠山。”
的確以後那麼多年,他做到了不讓任何人欺負她。
可卻沒想到,她卻傷害着他最重要的家人。
夏如霜擡起手想要爬過去,被燕青絲一腳踩住,動彈不得。
她哭着說:“叔叔……叔……叔……我錯了……對不起,我知道錯……錯了……求你……”
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看向老爺子。
老爺子沒吭聲,轉過身,邁着沉重的步子離開。
他的聲音從門外飄進來,蒼老中透着悔恨:“我這輩子做過的最後悔,最錯的一件事,就是將你從孤兒院帶回來。”
夏如霜最後的一線希望終於還是破滅了。
老爺子沒有對她大發雷霆,沒有更多的指責,多餘的話一個字都沒有,可這更可怕,他已經完全的絕望了,對夏如霜,他失去了所有的仁慈,一句後悔將她帶回來,宣告了,他們之間往昔情分徹底斷裂。
到此,老爺子纔算是真正看清楚了夏如霜這個人。
他沒資格去指責任何人,因爲他最恨的那個人,是他自己。
在方纔她舉起刀之前,老爺子都一直以爲夏如霜只是個或許有些自私的人,她不會真的做出傷害老太太的事,因爲是他們將她養大的呀。
雖然一直沒有認她做女兒,可這些年夏如霜在夏家跟女兒有什麼區別,她得到的,享有的,是比女兒還要多。
他以爲夏如霜對老太太怎麼也該有點對母親的孺慕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