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老友見面
“你是否贊成電影演員工會的談判方案，同意將每日最低工資從225美元增加到315美元，每週最低工資從785美元增加到1100美元？
同意。”
戴安·蓮恩在沙發上填寫工會關於是否結束罷工的選票。
“演員工會的罷工要結束了嗎？”羅納德穿着做好的新外套，例行在姨媽家吃週末晚飯。
時間已經來到了新的一年，羅納德準備早些去洛杉磯，在金球獎頒獎之前，去和環球好好聊聊電影的劇本問題。
卡梅倫·克羅的新書賣的很好，衝上了紐約時報青少年暢銷書排行榜。環球方面對“快節奏的里奇蒙高中”的興趣愈發濃厚。
“是的，聽說候任的大統領是個對工會態度強硬的人，這次製片人聯盟已經同意最低工資一次性上漲40%，大多數演員都想見好就收。”
“但我聽說候任大統領可是當過電影演員工會的主席的，他會反對工會的罷工行爲嗎？”
“誰知道呢？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反正這也不關我的事情。”戴安·蓮恩雖然還不到16歲，但已經是掙的已經是十萬美元級別的單部片酬了，這些最低工資其實和她關係不大。
長達半年的罷工終於要結束了，這次普漲最低工資，佔據演員工會最多數量的底層會員都很滿意，再加上態度不明的候選大統領即將上任。也就不糾結於付費電視和錄像帶收入的具體條款，準備和資方妥協了。
而堅持強硬態度的工會首席談判代表埃德·阿斯納，也名聲大噪，成了領導工人鬥爭的英雄，現在準備競爭下任電影演員工會主席的職務。
一月二十日，羅納德來到了洛杉磯。經紀人理查德·洛維特照例來拜訪，講了一些羅納德需要處理的問題。
“環球的製片部門對克羅的新書銷量很滿意，正在加緊和大衛·林奇的接觸，他們希望你能夠加入會談，和林奇導演討論你的劇本，增加一些邀請的誠意……
‘名揚四海’的製片人大衛·達席爾瓦邀你見一面，說是希望你能夠和他聊聊名揚四海電視劇的劇本。他正帶着艾琳·卡拉四處上電視節目，每次都唱那首‘Fame’……
Fame的作曲邁克爾·戈爾也約你，說有很多影視劇的插曲約稿到他這裡，希望找你一起合作……
最後是簡·方達，她也請你到家裡見面……”
“看來我還挺受歡迎？”羅納德笑道。
“羅納德，我本來也想和你聊聊這事。電影的中心畢竟還在好萊塢，你的劇本也會在今年開機，是不是考慮搬來洛杉磯？”理查德鄭重地提出了這個問題。
“我知道你在紐約大學還有學業要完成，但是大學影視專業畢業找不到工作的人很多。你現在有了很好的基礎，爲什麼不就此搬來洛杉磯呢？
很多消息，都是在好萊塢的機會最多，各種項目的確定也需要面談。如果你在好萊塢的話，那些人就能隨時找到你，而不會累積在我這裡，等你來才能集中處理。”
“我知道，理查德。如果你能夠讓我當導演的話，我會考慮搬來的。現在我還在上大學，還有兩年多就能畢業了，這是我姨媽對我的期望。”
不過到洛杉磯的第一天，理查德安排的那些人，羅納德一個也沒有見，而是跑去和老友詹姆斯·卡梅隆和蓋爾·赫德一起聊天。
卡梅隆剛從聖莫妮卡和威尼斯堪景回來，羅傑·科爾曼的新片“殺出銀河系”找了他做特效製作設計。這個職位比之前“紐約大逃亡”的特效工程師又更進一步，不光要負責管理特效模型製作和特效化妝，還要設計片場的背景，道具等，讓他和特效模型的風格融爲一體。
蓋爾·赫德則會兼任“殺出銀河系”的製作助理，和在片場現場監督每日製作的助理製片人（associate producer）合作，上報羅傑·科爾曼每日進度。
“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才能當上導演？”羅納德和卡梅隆舉起啤酒杯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你的新劇本會是誰來導演？”卡梅隆問道。
“環球想找大衛·林奇。”
“他的‘象人’是這屆奧斯卡的熱門，還會執導這種青春剝削片嗎？”蓋爾翻着羅納德送給他的小說，問道。
“這不是我考慮的問題”，羅納德聳聳肩，“我的經紀人已經向環球提了要求，他們會考慮給我一個助理製片人的頭銜，在片場學習，並且彙報每日進度給製片人。
不過製片人阿特·林森也想當導演，說不定他會親自去劇組盯着學習導演技法，和我想幹的一樣。”
“大衛·林奇確實是一個好手，他的象人，特效化妝非常出色，在黑白片裡顯得很逼真。不過要是用彩色底片，他的化妝還有不少破綻……”
卡梅隆又把話題引到特效上面。
“這部殺出銀河系之後呢？你下一部會去哪個劇組？”羅納德問道。
“羅傑正在考慮‘食人魚’的續集，但是食人魚原片的導演喬·丹特正在拍狼人的電影‘The Howling’，所以也許會是另一部科幻恐怖片‘異種大海怪’。”
“也許在做一兩部電影，科爾曼先生就會給你獨立執導的機會了，就像當年的喬·丹特那樣。”羅納德安慰了一下老朋友。
他有點感慨，如果當時沒有上大學，而是繼續在新世界製片打工，現在可能也在助理導演，剪輯之類的職務上，等着科爾曼給個小成本電影的機會，如果能夠賺錢，還會有第二部，第三部。
“其實我不是很着急，特效製作的技術很深湛。我在幫羅傑做‘羣星之戰’的時候，需要比老電影更逼真的特效合成，我還去研究了庫布裡克‘2001太空漫遊’的前端投影法。”卡梅隆說道。
在黃金年代的好萊塢，經常看到的特效鏡頭是前背景合成。主角們坐在汽車或者摩托車上，用一個大的電風扇對着吹，讓他們的頭髮飄起來。
背後的銀幕上放映着事先拍好的飆車鏡頭的背景畫面，兩旁的景物在快速後退。這樣用攝影機一起拍攝，觀衆就會覺得好像主角在飆車一樣。
這種方法不僅僅讓普通演員也能拍攝飆車鏡頭，更重要的是加快了拍攝效率。主角不需要出難拍的外景，只要二組去帶着特技隊員去拍一些堪用的背景畫面就行。
這種背景畫面，在演員背後的拍攝方法，叫做後端投影法。缺點是背景畫面投影在銀幕上的透視比例不對，觀衆可以輕而易舉的分辨出來那是另外拍攝的畫面，主角並非真的在開車，或者騎馬衝鋒。
庫布裡克的“2001太空漫遊”，開場畫面就是一些類人猿在用骨頭打架，背景是一片荒野。這些戴着皮套，做了毛髮特效化妝的演員，只能在室內攝影棚裡拍攝，需要隨時補妝。
庫布裡克把荒野背景用後端投影法投在銀幕上後，效果非常假。於是他想出了一種新的方法，用一架放映機，在拍攝的同一側，向演員背後的銀幕上投影。
這樣透視比例是正確的，觀衆看到的畫面要真實的多。但是由於放映機位於攝影一側，干擾很大，攝影機會把放映的光線一起拍進去。
庫布裡克用了一種非常複雜的單面反射鏡子，讓放映機轉了九十度，從旁邊投影過來，解決了這個問題。
但是“2001太空漫遊”上映以後，沒有了其他科幻片的拍攝項目。庫布裡克的很多發明，包括前段投影設備，都被不列顛的松林攝影棚拆毀，方便下一部電影的拍攝。
卡梅隆爲了再現這種逼真的拍攝效果，硬是通過圖書館收藏的當時的雜誌報道的原理中，復原出了這種技術。他也是阿美利加爲數不多的懂得使用前端投影法幾位特效設計師之一。
“我想我不缺工作，倒是羅納德你當了編劇，可能更快的轉成導演。我在幾個劇組工作，越來越認識到編劇對電影導演的重要性。編劇是導演之外，唯一的一個在拍攝前，就知道電影成片想要達成效果的人。這種總覽全局的想象力，纔是進階導演的必經步驟。”
卡梅隆反過來又羨慕起羅納德的編劇選擇。
“共勉吧，祝我們早日夢想成真，當上電影導演。”
“還有你，蓋爾，祝你早日當上製片人。”
羅納德又向蓋爾請教了一下助理製片人的工作內容。
“這個職位的工作，其實是根據製片人和導演的博弈決定。如果像西米諾那樣拿到了劇組的生殺大權，那麼助理製片人就只是個劇組的助理，每天填填表格。
如果製片人很看重劇組，天天來盯着進度，那麼助理製片人，也就成了製片人的個人助理，幫着泡咖啡和準備午餐。
只有那種製片人放手，導演也沒有拿到權力的劇組，助理製片人可以每天盯着製作進度，否決導演不合理的補拍和重拍，以及相當程度的涉入選角，拍攝，等等工作，因爲他是劇組裡向製片廠彙報拍攝進度的唯一信息來源。
你見過羅傑在劇組的工作方法，如果他信任導演，那麼就不會每天來劇組視察。但是如果助理製片人通知他進度被耽擱了，他就會殺到劇組來，把來不及拍的劇本撕掉……”
“哈哈哈……”羅納德被勾起了在新世界工作的回憶，看來這個職務具體能學些什麼，還要看各人的能力和機緣。
回到酒店，羅納德打開電視，NBC還在重播當天大統領的就職典禮。他的演講嗓音非常渾厚，發音快慢得當，讓人聽了能毫不費力的理解他講話的內容。不像剛剛卸任的前任大統領，電視講話總是愛用些大詞，說話也沒有魅力。
不知道是什麼機緣，讓一個B級片演員，當上了大統領。
羅納德的機緣很快就來了，環球第二天把羅納德和小說作者卡梅倫·克羅找去，安排他們參加總裁湯姆·芒特和大衛·林奇會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