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大姐要搞的什麼歡迎儀式,凌二卻是想也不想的給拒絕了,她媳婦謹慎敏感、臉皮薄,別給嚇跑了。
“我幫你看着,你去和她說一下吧。”凌二剛要站到櫃檯裡面,就被大姐推了出來。
“你又不知道價格,就不勞煩你了。”大姐招手讓付寶路過來。
“早就跟你說過了,弄一個掃碼的結算機器,比你腦子算靠譜的多了。”凌二對於大姐是真的沒轍,他自己名下就有專門做計費系統的公司,技術已經很成熟,奈何大姐不用,他能怎麼辦?
“你說的輕鬆,潘宥誠介紹過來的小高,一開口就是三千塊,我錢大風颳來的啊?”大姐沒好氣的道。
“這錢我出了。”凌二讓媳婦在這裡上班,肯定是不能讓媳婦累着。
“有錢沒地方花,那我不攔着。”凌一說完後,正準備往後面的廚衛間去,便看到陳維維迎面走出來,她拉着她的手,到了一邊,悄聲問了幾句。
最後,凌二看兩人談妥了,也就放心了,幫着把樓上的房間收拾了一下,然後安排人給送了一張單人牀。
凌代坤是下晚來的,猛然看到超市裡多了個人,也感覺稀奇,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的?她閨女能捨得花錢請人?
他平常來拿個油鹽醬醋什麼的,閨女還找他要錢呢,甚至一毛錢都不能少。
所以,大多數情況下,他都是趁着女婿在的時候來拿東西,現在他是兩個人過日子,錢比較緊張,能省一點就省一點吧。
爲此,他連很多社交活動也停止了,在以往,他家裡隔三差五的總會聚集一幫朋友來喝酒,現在,家裡的飯桌上,加上他老閨女的,也就三雙筷子。
算上大黃,也才四個碗。
有時候,他也感覺到憋屈,但是沒辦法,經濟上是一方面考量,地位上也是一方面,他交朋友不在乎對方有錢沒錢,反正現在所有的朋友都比他有錢。
一個個的都在浦江發財了,他再也沒法在他們面前昂起頭吹牛了。
他又不是喝完酒後能歌善舞的,不能吹牛,還聚個什麼勁?
還不如在家老老實實的呆着吧。
“五塊錢。”凌一抓起來付寶路放在櫃檯上的煙,伸手找他老子要錢。
“你這姑娘,六親不認了呢。”凌代坤心裡長嘆一口氣,唾沫是用來數錢的,千萬不能用來和閨女講道理。
只能認命般的從口袋裡掏出來了錢。
不給錢,他肯定是拿不走煙的。
氣不過,又拿了根火腿腸,直接丟在地上讓大黃自己啃。
大黃雖然是流着蛤喇子,但是也只敢在遠處用鼻子嗅一下,真當它傻呢,捱過那麼多揍,再不長腦子,就是白活了。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火腿腸鹽多,狗吃了掉毛,”大姐又沒好氣的把火腿撿起來,放到了貨架上,接着道,“你要養不了,就放我這。”
“本來就是犢子玩意,人吃啥,它跟着吃啥不就得了嗎。”凌代坤癟癟嘴,每次吵完架都覺得自己沒有發揮好。他捨不得把大黃交給閨女養,嘀咕道,“現在人都毛病,管孩子叫小犢子,管哈巴狗叫兒子,我昨個還跟你老妹說呢,以後你老弟他們要找對象,就不能找這號的女孩子。”
“你覺得她怎麼樣,你大兒子對上眼了。”凌一朝着在不遠處理貨的陳維維努了努嘴。
“長相沒得挑。”凌代坤道。
“比你大兒子小五歲,年齡上有差距呢。”大姐對於凌代坤沒有什麼隱瞞的,把凌二和女孩子的情況說了一通。
“什麼年齡差?”凌代坤不屑的道,“只要男的有錢,女的臉好看,上下五千年都不是問題。”
“我......”凌一咬牙切齒的道,“整天說些不正經的話,我們聽了就聽了,以後可少在你老閨女面前說,她是個孩子,影響不好。”
“她小?”凌代坤不認可大閨女的說法,“就沒有她不懂的。”
凌二回到家刷牙洗臉後換了一身衣服,重新出現在大姐面前,大姐看着他終於舒服了一點。
“你真不容易啊,看停車場挺費腦子的吧,這個白頭髮長的....”凌二想去揪他老子頭上的白頭髮,被他老子一手拍開了。
“天天在那麼個小屋子窩着,能不憋屈嗎?”世界那麼大,凌代坤倒是想去看看,可是現實很殘酷,他的錢包那麼小。
“那麼輕鬆,你一個月拿個一千塊,你還到哪裡找這麼好工作?”凌一恨他老子不爭氣。
“得,我走了。”凌代坤牽起大黃的繩子出了超市。
陳維維正式在大姐的超市上班了。
凌二總是刻意的剋制自己每天去找她的衝動,不然以她的警惕心,說不定還是落不到好果子。
在全國一心以經濟建設爲中心的1996年,美重建冷戰後同盟,閩東海域的船隻艦艇、飛機就沒斷過。
在人心惶惶之際,凌老二帶着潘宥誠、文生等人站在深圳的荒山崗上,大手一揮,全要了。
報紙上已經說了,聯合利華集團沒有地產基因,他就不信這個邪了。
在大肆買地的同時,與同行的房產公司合作,在浦東、深圳開工建設地標性建築,一旦完工,一座是亞洲第一高樓,一座是亞洲第二高樓。
這一年的年底,福布斯要把首富的名稱按到他腦袋上,他知道後就炸窩了。
第一時間讓人給撤了。
而且,至此以後,他基本不會在公衆場合露頭。
大姐進產房這一天,已經是年二十六。
凌代坤候在門口,左走右轉,一刻也沒有安定。
“你別亂晃,眼睛都花了。”黃李玉埋怨道。
付寶路的老孃也是提早就被付寶路接了過來,老太太佝僂着腰,雙手合十,面對牆壁,唸唸有詞。
“你要兒子,還是閨女?”凌二問付寶路。
“我都一樣。”付寶路如實道。
“大概率應該是兒子。”凌二笑着道。
大家都在焦急的等待着,那聲啼哭響亮起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