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三年時間轉眼即過,古清已從十一歲的少年長成了十四歲的少年,個頭長高了不少,臉上的稚氣已經完全消散了。
在這三年的時間裡,古清足不出戶,天天背誦毒草經。他天資聰慧,又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只花了一年的時間就把厚厚的毒草經背的滾瓜爛熟。爲了不露出破綻,他依舊每天裝模作樣的背誦毒草經,從不間斷。
每當花白老人離開之後,古清便會丟下毒草經翻閱羣書。花白老人給他拿的那十幾本書,他只花了一個月時間就讀爛了,熟的不能再熟了。
將近兩年時間裡,古清熟讀了屋內成千上萬的古書。如今的他,可以用“博學多聞”四個字來形容。唯一遺憾的是:衆書之中關於丹修和煉毒師的記載很少。這讓他很鬱悶。
三年時間裡,花白老人的身體每況愈下,起初只是輕輕的咳嗽幾下,漸漸的是吐血,如今已經病倒在牀上不能動彈了。
花白老人起初還天天考覈古清的背書情況,後來由於身體原因,力不從心,加上古清的表現很出色,徹底的放下心來。
花白老人中毒已深,吐出的血都是墨黑色的,臨終前,他把古清叫到了牀邊,不捨的道:“小七,爹以後不在了,你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
古清望着疲憊不堪的花白老人,想說什麼,可是嘴巴張了張,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如果現在告訴他真相,他一定會絕望。
“爹,你保重身體!”沉默了許久,古清開頭說道,話中的親切之意很濃。段何的爹已經活不了多久了,乾脆不告訴他真相好了。
花白老人微微一笑,眼中淚水涌了出來,對着古清道:“小七,你過來,爹爹還有話給你說!”
古清毫無遲疑的挪步到牀前,想聽聽老人家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
寒光一閃,花白老人手持一柄利刃向他的胸口刺去。
古清大吃一驚,沒想到花白老人會笑裡藏刀,用最後的力氣斬殺自己。看來這老傢伙已經看出了什麼東西。
他一側身,巧妙的躲過致命一擊,由於這一切來的太突然,左手胳膊還是被刀劃出了一條血痕。
花白老人一擊未中要害,想揮刀再刺,可是利刃剛到半途,身體竭力,刀呼啦一聲掉到了地面上。
咳咳
花白老人吐出兩口黑血,憎恨的盯着古清道:“你不是我家小七!你到底是什麼人?”
古清冷笑一聲,轉身欲離開。以花白老人此時的身體狀況,活不了一個時辰。
花白老人盯着古清的背影大怒,撐着疲憊的身體撿起地上的利刃向他撲去。
古清冷哼了一聲,急速轉身,抓住了花白老人的手腕,讓他動彈不得。
古清手上用力,花白老人手中的利刃脫手飛出。
他抓住花白老人的衣領,冷冷的道:“老爺子,念在你養育我三年的份上,我不想殺你!”
花白老人張口向古清的身體咬去,咬的鮮血直流,恨恨的道:“把你體內的東西還給我!”
古清胸口作疼,手上輕輕一用力把花白老人的身體摔了出去。
砰
花白老人的身體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黑色的血液狂噴而出。
“把那東西還給我!還給我!”
撕心裂肺的聲音在這小屋響起。
古清望着胸口的一排牙印,大怒,指着花白老人大吼道:“實話告訴你好了,你兒子段何早就死了,三年前就死了!你自己不識擡舉,別怪我心狠手辣!”
話音一落,雙手平放在胸口處,十指連彈,猶如輕彈琵琶。
黑光一閃,十隻黑色的小蟲出現在了他的雙肩之上。每隻小蟲都有蚊子般大小,若不是身上黑光閃閃的,還真不容易被發現。
“黑巖蠱!”花白老人望着衆多黑色小蟲微驚道。
黑巖蠱是古清從《蠱修大典》之中看到的一種蠱蟲,他感覺有意思,便按照方法飼養,誰知道果真養了十幾只出來。黑巖蠱是不入流的蠱蟲,與那些真正的蠱蟲相差十萬八千里。
古清眼中的狠戾之色一閃而過,十指輕彈,十隻蠱蟲向花白老人飛去,即將達到他身體之時,嘆息了一聲,又把衆多蠱蟲收了回來。
他不是無情無義之輩,雖然有些憤怒,但讓他對孤寡老人下殺手,還是狠不下心。
啊啊啊
突然,花白老人慘叫起來,身子不停的在地上打滾,黑血流了一片,力竭之後,瞪着眼珠子氣絕了。
砰
花白老人的屍體突然自燃了起來,紫色的火焰一卷而收,慢慢的化爲了灰燼。
古清咂舌道:“這老傢伙到底中了什麼毒?怎麼這麼變態!”
屋內的氣味很是難聞,古清捂着鼻子欲離開,剛走出去兩步,又退了回來。
“老傢伙這裡定有寶貝!”他站在屋裡環顧了下四周道。
緩步走到牀前,翻起枕頭,兩個枕頭下,一個是空的,另外一個確是有兩封書信。看信封上的筆跡,應該是最近才寫的。
好奇的打開書信,其中一封居然是老傢伙寫給他的,準確的說是寫給段何的,信中的大致意思是:讓他拿着信物投奔徐家。
信中的徐家其實就是段何的外公家,也就是他母親的家。
這封信的字數雖不多,但是交代的事情還不少。花白老人在信中還告誡段何:千萬別讓人發現體內的秘密。
看來,老傢伙在寫這封信的時候,還沒有發現古清是假段何。古清冷笑了一聲,扔掉了手中的書信。
另外一封書信則是花白老人寫給徐家之主,也就是段何的外公徐向雲。書信寫的很謙虛,是以晚輩的身份寫的,署名是段瑾徵。信封之中還有一個青色的玉佩,想必就是那所謂的信物了。
收起書信,隨意的輕敲了下牀面,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跟他預想的一樣,牀板下面果然有乾坤。他把牀上的被褥全部拉了下來,牀板光滑亮麗,沒有什麼異樣。
wWW▪ тт kan▪ ¢ O
他自然不相信牀板這麼普通,彎下腰在牀周圍找了好幾圈,最後終於在一角落處找到了玄關。
輕輕的按下機關,呼隆一聲,石牀瞬間分裂成了兩半,一個半丈寬的石門出現了,透過門縫依稀能看到石階梯。
古清大喜,沒有任何遲疑的走進了石室。以他猜想:這地下密室多半是老傢伙藏寶貝的地方,應該沒有危險。
順着石階梯,走到了地下密室盡頭,整個密室大概有四十平方米,橫七豎八的放了許多架子,層層的架子上放了許多東西,由於光線太暗,看不清具體是什麼東西。
在門口位置找到火器,把密室內的五盞油燈點了起來。瞬間,整個密室猶如白晝。
密室內有七個木架,來到第一個木架前,木架一共有三層,放滿了卷軸。隨手拿起一個卷軸打了開來,“黑煞毒體”四個大字映入眼簾,翻了幾下之後,感覺很無趣,他合上卷軸放回了原處。
架子上的灰塵很厚,彷彿從未打掃過一般,古清好奇的又拿起一個淡綠色的卷軸打了開來,記錄的是一叫“混元毒體”的功法。
放下卷軸,走向第二個木架,這一木架上同樣放着形形色色的卷軸,隨意打開了一個後,還是關於毒體的功法。
又接連看了兩個木架,三層的木架還是放着各種卷軸,古清感覺有點失望,直接走向了第五個木架。
木架不大,比前面四個小很多,但是也精緻很多,只有一層,上面一點灰塵都沒有。這木架的不凡之處主要在於只放了一件物事—一個巴掌大小的灰色小袋子。
藉助着燈光,古清讀出了木架兩旁刻的字:壺中有日月,袋中有乾坤。
他自然不明白這十個字的意思,隨手拿起小袋子,翻來覆去的看了幾次,怎麼看都是一個普通的小袋子,沒有什麼神奇的地方。
小心翼翼的把手指伸進袋子之中,耳朵轟鳴一聲,眼前一亮,意識來到了一陌生的空間,整個空間有二十平方米,空空如也。
收回意識,古清又回到了密室,望着小袋子大喜了起來,原來這小袋子就是乾坤袋。有了這東西,以後會省許多麻煩。
他把乾坤袋收入懷中,走向下一個木架。這個木架跟上一個木架一樣,也只有一層,整個木架只放了一件事物,一個巴掌大的青色小鼎。
小鼎通體青色,圓柱狀,鼎外部雕刻着精緻的花紋,整體外觀很是古樸,像是一件文物。
習慣性的掃向木架兩旁,果然,有文字:寒冰不能斷流水,枯木亦能再逢春。
擡頭望去,木架上方還有四個字,刻的是“枯木王鼎”。
好奇之下,古清想一隻手把這所謂的枯木王鼎拿起來,臉紅的時刻到了,居然拿不起來。他微微一驚,用上了雙手,入手處一片冰涼,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後,勉強把小鼎搬了起來。
“這是什麼玩意,怎麼這麼沉?”古清叫苦了起來。雙手一鬆,想把青鼎放回原處,只聽咔嚓一聲,木架直接斷裂了,青鼎呼隆一聲砸在了地面之上,巨力直接把地面砸出了一個小坑。
古清目瞪口呆,沒想到這青色小鼎如此變態。
滴答滴答的聲音響了起來,像是滴水的聲音。
順着水聲望去,原來是自己胳膊上流出的血滴到地上發出的聲音。
地上?
鮮血慢慢的滴在青色小鼎之上,小鼎忽然發出了青色的光芒,越來越亮。
“怎麼回事?”
嗖
小鼎青光大盛,嗖的一下化爲一道青光鑽進了古清的身體不見了蹤影。
古清被嚇了一跳,急忙查看自己的身體,沒有什麼異樣。冷汗直流,那小鼎來歷不詳,進入自己的身體不知是禍是福?隨意走動了幾步,體重也沒有任何異樣。
苦思了片刻,依舊沒有想出把那小鼎弄出體外的方法,古清嘆息不止,暫時放棄了。他沒有心情的走向最後一個木架,木架上除了一黑色卷軸外,什麼都沒有。整個木架兩旁也沒有刻任何字跡。
整個木架只放着一個卷軸,傻瓜也知道這卷軸肯定有不凡之處。拿起卷軸慢慢的打了開來,片刻之後,愣在了原地,整個卷軸從頭到尾居然沒有一個字,難不成是無字天書?
此刻,古清自然沒有時間細細研究,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向密室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正打算出去的時候,他又退了回來,把四個木架上的卷軸全部裝到了乾坤袋之中。這些卷軸能夠被那老傢伙放到這裡,肯定不是凡品。
走出密室之後,一把火把這生活三年的小院化爲了灰燼。
瞥了一眼無情的火焰,古清靜靜的離開了。這裡根本就不是他的家鄉,沒有絲毫留戀之情。從今日起,他沒有了任何包袱。要在這個世界立足,就必須比別人狠,比別人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