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歸塵,土歸土,一念覆天報血仇,仇已殤,親亦逝,汝之道心,未曾改。
小時候的洛星辰,聰明伶俐,從小懂得禮賢下士,對洛氏的長輩,乃至於侍衛僕人,都一視同仁,從不捉弄,從不欺凌。
那時候,他大概也沒想到,自己會因爲執念,踏一條不歸路。
世間滄桑,變化無常,如今的他,早已脫胎換骨,華麗蛻變。
他曾經說過,他不喜歡殺人,甚至不喜歡修煉。
現在,他卻不得不走這樣一條路,百折千回,一世不悔。
他爲什麼修煉?不是爲了叱吒風雲,是爲了他所愛的每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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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風雨,他的心,對敵人越發冰冷,對朋友,始終未變……
戰族林氏留下的遺產,他們挖了三天三夜,運用了無數枚空間戒指,域主境強者開闢出的千萬丈神海,才勉強把它們裝完。
其卻有一卷古圖,一卷書,綁在一起,至關重要。
諸強在這裡停留,圍成一團,仔細研究,越來越感到驚訝。
“好個戰族林氏,原來如此,他們之所以能囤積這麼多資源,是因爲俘虜了亂魔淵的一位盜墓者的魂魄,種下催魂咒,才能四處搜刮。”
楊明軒眉頭緊皺,眸殺氣畢露,他沉着臉,暗想,洛星辰的懲罰還是太輕了,如果再給他幾千年,讓他進階半步真神,他會讓戰族林氏,死得更慘!
“這盜聖溫韜,真是可惜了。”
尹流風,隨口嘆了口氣。
諸人面色凝重,有個人臉異樣的表情,也被掩藏,不是那麼引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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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整張臉,有一滴滴冷汗,溢滿臉龐,呼吸凝滯,一呼一吸,形如野獸。
那一雙發紅的眼睛,有憤怒,有惆悵,有失落。
他差一點要仰天長嘯,去喝罵蒼天,爲何如此折磨他如師如父的師尊,老盜聖溫韜,那是他的師父啊!
人都死了,還要飽受這樣不人不鬼的折磨,被戰族林氏當做探寶的機器,連安息於九泉之下,都做不到。
可是,再憤怒,還能如何?人,已經死了,戰族林氏,也被洛星辰搶先一步滅了。
他現在真的很後悔,爲什麼沒有抹殺更多的戰族之人,這些人,活該千刀萬剮!
緊接着,楊明軒,又說了一句話:“原來戰族林氏,發現了一處極其隱秘的地穴,有洪荒諸神意志傳承,只認氣運和天賦,戰族林氏,唯有林戰天,達到了標準,還剩下許多傳承,誰入誰死!
地圖在這裡,應該是某個高級位面。
那裡的人,戰族林氏爲了掩蓋真相,已經被屠殺了。
還有,盜聖溫韜的殘魂,被鎮壓在那裡,不知道,還會不會存在。”
凌影屏住呼吸,眸有無盡的渴望。
“前輩,我想去闖一闖。”
凌影的話音,傳到了諸人的耳。
楊明軒微微一笑:“彆着急,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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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十分危險,卻也是一處機緣,可以把你們更多的朋友找來,進去闖闖,互相也能有個照應。”
凌影靜默着,點點頭,不再說話。
他發紅的眼眶,他掙扎的面容,他們沉重的心情,有人能感受到。
他聽完,也是一樣面色凝重:“凌影,你是不是還有些仇沒報?當初陷害你父母親的,應該是一個普通的皇級勢力。
凌影搖搖頭:“找到師父要緊,不管他老人家還在不在,我必須要去找到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至於報仇,我親自動手。”
……
滿載而歸,大仇得報,各大勢力的幫手,匆匆離去,留下他們這些年輕人,還有李長生作爲護衛,在這浩瀚無垠的龐大超級位面找尋,也許他們會有一些發現。
這浩大的地方,一些尊級勢力,也是學會了戰族林氏的做法,逼迫他們域下的凡人子弟,去修煉。
戰族位麪人人修武,雖然達到了強身健體的效果,卻惹得民不聊生。
一些天才摸索出修煉的正確方式,才步步高昇。
一些資質愚鈍的人,即便修煉了,有可能一着不慎,被打回原形,成爲四肢盡廢的廢人。
更慘的是走火入魔,六親不認,搞得家破人亡。
戰族林氏,民不聊生。
他們從天而降,恰好落在一個村子。
村子裡,老老少少,目光呆滯,渾身發顫。
他們齊刷刷跪了下去,磕頭請安,大聲痛哭:“各位大人,開開恩吧!我兒子已經去了,我孫子才六歲,懵懂不知,不會修煉啊……”
“大人,我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她還小,不懂事,您放了她吧,求求你們了!嗚嗚嗚……”
這是哀鴻遍野的聲音,這是淒涼無助的感覺。
足見戰族林氏,當真是十惡不赦,壓榨得百姓們,何談生機,何談未來?
十四歲的小姑娘,抹着眼淚,五六歲的小不點,一臉呆萌。
年邁的老婦人,顫顫巍巍,四十多歲的婦人,磕得頭破血流。
洛星辰心莫名發痛!淚水流淌下來,他走過去,輕輕把這些跪在地的人,攙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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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驚鴻他們,面帶微笑,一個個都和善地把這些人扶起,每個人都是眼眶溼潤了。
“各位,你們最怕的,應該是戰族林氏,他們已經覆滅了,從今以後,不會有人再來逼迫你們的親人去修煉。
你們可以平平安安,做一世平凡人,早出晚歸,織布耕田。
你們,獲得釋放了。”
他們一個個,皆是一臉呆愣,不敢相信。
這時候,一個一百多歲的老人,拄着柺,走起路來,搖搖晃晃。
他混濁不清的目光看向洛星辰,喃喃道:“這,怎麼跟那位活菩薩那麼像?莫非,你和她,有什麼關係?”
洛星辰愣了愣,一鞠躬:“老人家,我叫洛星辰,我母親,叫林羽仙。”
“嗯?羽仙?羽仙?咳咳……對!對了!她叫羽仙菩薩啊!你是她的孩子?都長這麼大了。唉……”
這位老者,回憶着往事,講述了那個普世濟民的活菩薩,她還在的時候,那些高高在的戰族人,也要給幾分薄面。
他們的村子,才得以保全。
諸人對於洛星辰那位可憐早逝的母親,越來越敬佩。
對於戰族林氏的毀滅,越發覺得活該。
一切,該結束了,罪惡的源頭,已經煙消雲散……
洛星辰,回到了天荒殿。
這一路,他都在思考一個問題,曾經的荒古時期,靈界,還不是現在這分割萬千的模樣。
倘若,整個靈界,連在一起,沒有位面壓制,究竟是好處多,還是壞處多?
天下的百姓,手無縛雞之力,任何一個武者,哪怕還存有一絲人性,哪怕還有半點理智。
他們,閒着沒事,非要對一些普通人下手?
而且,強者出手,必是爲了利益,在龐大的位面,天地靈氣,不可能分佈得那麼均勻。
遺蹟,也只會選擇較爲濃郁的環境,才能保住千萬年靈氣不散。
因此,靈界合而爲一之後,秩序,會變得很混亂嗎?
未必。
那麼,好處呢?
荒古時期,沒有所謂的天道,只有許多先天神靈,以暴制暴,逐鹿天下。
當靈界,都被這種力量打碎,那種力量,應該是荒神,冰祖那個層次,界主真神,都沒資格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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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靈界,有幾位真神?
多少半步真神,壽終正寢,達不到界主,多少界主,原地坐化,晉級靈主那個層次,終生無望。
因此,當靈界合而爲一,空間隧道,也會不存在,真正想要飛出億萬萬里,需要極速空間法器,甚至是神器。
也許幾年一個目的地,一眨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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構想的唯一靈界,龐大無邊無垠的世界,或許也有潛在的秩序。
例如,強者恆強,通常實力,也能將地域分爲三六九等。
弱者之地,不會有太多強者願意守在那裡,他們也沒空。
那麼,靈界,顯然各個地方,還是有十分明顯的差距。
好蒼風大陸,天雲城,不三十六宗門的任何一個勢力。
三十六宗門,放在刀鋒大陸的十六勢力,簡直是不入流。
因此,門當戶對,同級別的強者,和同等階位的人交流,這纔是真正的秩序。
靈界,能夠破碎,能量巨大導致,反過來想想,這能量,能讓它破碎,難道不能讓它融合?重新拼接?
閉目凝神的洛星辰,一直在思考這些哲理,天地間的空氣,是如此芬芳,百川大陸,呼吸,都是十分順暢。
剎那間,一隻如玉凝成的細膩手掌,捂住了他的雙眼,一個纖細的聲音,故意裝得十分粗沉:“咳咳,洛星辰,猜猜我是誰!”
“雙兒,我現在終於有空了,也不需要四處奔波,我陪你,我願陪你,直到天荒地老。”
洛星辰反手把月無雙緊緊擁抱着,撲倒在草地。
笑着笑着,她卻輕輕啜泣,流下眼淚,仙子般的氣質,惹人憐惜。
洛星辰慢慢爲她揩去淚水,心如刀絞,卻一直面帶微笑,認真道:“雙兒,現在,我保證,哪也不去!縱使天塌地陷,我們在這裡,我陪你,一百年!一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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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無雙更是掩着發紅的玉鼻,刀削斧刻,巧奪天工,她的容顏,無可挑剔。
那淚水,溢滿了整個臉龐,這是感動,也是心痛。
這句話,她等了好久,她真的,等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