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我不鬆,你踹死我,我也不鬆,那是我家裡的寶貝,真的是我爺爺給我的……”
小孩子哭得越來越傷心,嗓子都哭啞了,露出褲管的小腿被那個男人給踹得都青紫了,但他卻忍着痛,依舊拽着他不肯鬆手。
眼見着圍攏過來的人越來越多,那個男子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不但腳下狠命地踹着,而且揚起了拳頭就對着那孩子的面門打去……
這一下若是打中了,那孩子準得昏死過去。
啊?
丹青禁不住就被嚇得驚叫了一聲。
墨七珠的眼底閃過了一抹冷厲,這個男人看起來就不是好人,他沒準兒還真是想要搶走小孩子的寶貝呢!
想到這裡,她剛想要過去幫小孩子,卻忽然就聽到一個人冷冷的一聲低吼,“你再敢動那孩子一下試試?”
說話間,一個穿戴黑色衣服的男子就出現了,他頭上戴着一頂帽子,帽檐兒很大,遮擋了半邊臉,所以在別人看來,他的出現突兀得有點象是大晴天裡忽然就來了一大片烏雲,將整個天空都給遮蔽了,令人感覺冷颼颼的。
“你……你管什麼閒事兒,這個小混蛋想要搶我的東西……”
那個尖臉猴腮說着,還要繼續打那孩子。
但就在這時,在他的拳頭距離那孩子的臉只有一指的距離時,他的手就被鐵鉗似的給攥住了,“我再重複一遍,有理不在聲高,他是不是拿了你的東西,自有公斷,你若是再打他,我定然會……殺了你!”
帽檐兒下的那張臉只露出一雙脣,是男性的薄脣,脣的輪廓清晰有型,墨七珠看了一眼,忽然就想起了某妖孽的脣了,這雙脣和妖孽的那雙都很性感,卻又似乎有點不同,妖孽的脣涼薄而冷漠,而這個人的,卻有點溫潤與傲然!
“我真沒拿他的東西,是他看到我罐子裡的玉墜,就要來搶……”
那孩子哭得都沒眼淚了,只一雙可憐巴巴的眼睛看着戴帽子的男子。
“哼,你說這東西是你家的,你有證據嗎?”
那尖臉猴腮的男子衝着那孩子叫嚷起來。
“這是我爺爺給我的,是我爺爺給我的……”
那孩子只乾巴巴地說着這句,別說他不懂什麼是證據,就算是懂,大概也拿不出來,他不過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而已!
“小兄弟,你回去找你爺爺來,好不好?”
那戴帽子的男子說道。
“嗚嗚,我爺爺過世了,他纔將這個留給我,說是讓我當寶貝傳下去,千萬不能弄丟了,嗚嗚,爺爺,我……我……”
那孩子又哭起來。
在場的人有心軟的也潸然淚下了,孩子是挺可憐的。
“哼,你拿不出證據來,這個東西就是我的!”
尖臉猴腮男人氣焰囂張地喊着。
“那你又有什麼證據?”
戴帽子的男子一問這話,一邊看着的墨七珠就搖頭了,諸如尖臉猴腮這種市井潑皮,他就算沒證據,也是會捏造出假證據來的,他乾的就是這種欺壓弱小的勾當啊!
“我自然是有證據的……”
那尖臉猴腮的男子說着,就對那邊的幾個同樣打扮有些痞相的男子漢了一嗓子,“你們過來給我作證,是不是這玉墜兒是我的!”
“是啊,我們可是一直看着你戴着的!”
那三四個男子邊說着,邊走過來,個個都是一臉的邪氣。
那小孩子看又過來
幾個壞人,可能是意識到自己的東西要不回來了,撲通就給那個尖臉猴腮的男子跪下了,“大叔,求求您了,就把東西還給我吧,那是爺爺唯一留給我的東西,弄丟了,我爺爺會傷心的!”
“哼,你爺爺那老東西都死了,還有什麼傷心的!再說了,我有人證證明這東西是我的,你給我滾開!”
那尖臉猴腮男人大概是覺得他來了幾個幫手,所以不再對戴帽子的神秘男人發憷,飛起一腳就直對着那孩子的眉心踹去……
這眉心可是人要緊的部位,若是被踹得重了,那是會出人命的!
“竟想要圖財害命!”
那戴帽子的男子冷哼一聲,旋即一個極快的出擊動作,一眨眼的工夫他就攥住了那尖臉猴腮男子的腳踝,然後一拉一推,那男子的身體就悴不及防地飛出去十幾米,重重地摔在地上……
“哎呀,哎呀,好疼啊,你們都還愣着做什麼,快點上啊!”
他躺在地上對着那後來的幾個男子喊道。
那幾個男子急忙就對戴帽子的男子動上手了。
但都被那男子三下兩下地就給打趴下了。
“來人,救命啊,有人夥同孩子想要搶劫了啊!”
尖臉猴腮男人眼見着他的同夥都沒打過那男子,頓時就趴在地上耍起潑來,很大聲地喊着。
“豈有此理,誰說我是和這個孩子一起的?”
那戴帽子的男子有點急了。
“我有辦法證明這個玉墜就是那孩子的!”
墨七珠淡淡地說了一句,隨後走進了圈子裡。
“哎呀,這個女子真好看啊!”
立刻就有人發出驚歎聲了。
地上躺着的那個尖臉猴腮男人更是不知廉恥地喊着,“小美人,你若是不能證明那東西是他的,那你就歸老子了,老子帶你回去享樂……”
他的話剛說到這裡,就只聽啪嗒一聲響,他猛然覺得口中揪心的一疼,一低頭,撲一口就吐出來一口血沫子,血沫子裡夾雜着幾粒白色的物件……
“啊?我的牙啊!”
尖臉猴腮男人好似殺豬似的叫嚷起來。
圍觀的人都震驚了。
誰都沒看清楚剛剛這個美麗的女子一甩手打出去了什麼東西,怎麼能瞬間就將那男人的門牙都給打掉了呢?
“你再嚎,我就讓你滿口的牙一粒不剩,不信你就試試看!”
墨七珠一句話,說的冷厲傲然,一下子就把那尖臉猴腮給嚇得緊緊地閉上嘴巴,大氣都不敢喘了。
“哈哈,原來你也會怕啊!”
人羣中有人看尖臉猴腮男人那慫樣兒都忍不住笑起來。
只有那戴着帽子的男子在看到墨七珠出現時,嘴角若有若無地盪開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隨手就將帽子從頭上摘下來,滿帶笑容地說了一句,“墨七小姐,真的好巧啊!”
呃?
是你?
那男子竟是三皇子度世胤的手下,那個叫肅漢的。
看到他,墨七珠就想起了那束野百合了,不覺神情稍稍一怔,就感覺面頰有點發燙,心跳似乎也有點不太正常,話說,他能不能別用那種脈脈含情的眸光看着自己,沒人告訴他,他的目光溫柔得讓人陷進去就出不來了嗎?
“是啊,是我,我們竟同時出來逛逛,真是有緣!”
肅漢這話說的似乎就更容易讓人遐想了。
“小姐,您的臉怎麼這樣紅啊?是不是生病了啊?”
丹青這會兒不合時宜地說了一句,頓時就讓墨七珠更羞窘了。
她急忙低着頭走到那小孩子跟前,把他手裡的一個罐子接過去,“小弟弟,你是將玉墜兒放在這裡面的嗎?”
“嗯,爺爺說一定要藏好,我……我家裡很窮,沒有盒子裝,我就將玉墜兒放在這個罐子裡了!”
小男孩眼淚汪汪地看着墨七珠,“大姐姐,我不說謊,那玉墜兒真是我爺爺留下給我的!”
“嗯,姐姐相信你!”
墨七珠說着,就對那孩子露出了一抹笑意。
這笑容綻放在她臉上,猶如迎風盛開的傲春花兒似的,美麗中帶着一種英氣。
“那麼你呢?你一般是將玉墜兒放在什麼地方呢?”
墨七珠轉頭問那個被摔得鼻青臉腫的男人。
“我……我怎麼可能會把如此好的一枚玉墜兒放在什麼破罐子裡?我都是將玉墜兒放在這個錦盒裡的!”
那尖臉猴腮男子說着,就從口袋裡掏出來一枚錦盒,“諸位請看,只有這樣尊貴潔淨的盒子纔是最適合保存那玉墜兒的啊!”
“是嗎?”
墨七珠冷笑,陰冷的眸光掃視過他。
呃?
那尖臉猴腮的男子忽然就從她的目光中覺察出一種寒意來,不禁心中驚懼,這個女子看似貌美如花,怎麼那眼神卻給人冷森森的感覺?
但在衆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反悔,只得硬着頭皮貌似很堅定地用力點,“是的!那玉墜兒就是我的!”
“丹青,去端一盆溫熱的水來……”墨七珠說道。
“是。”
丹青很快就從街邊的商戶那裡借了一盆水端過來。
聽說有個美麗的女子正在判斷一起無法說清楚的案子,很多人都快跑着圍過來看。
於是,整條街的人就越來越多,漸漸地就將馬路都給阻死了。
一輛裝飾奢華的馬車,快速地從街頭那邊奔來,但馬車伕一個急剎車後,馬車堪堪地就停在了人羣跟前。
“怎麼回事?”
馬車裡傳來一個男子冷魅而漠然的質問聲,帶着十分的不快。
“回……主子話,這裡很多人不知道在看什麼,把馬車阻擋在這裡了!”
駕車的馬伕急忙解釋。
很多人?
馬車的簾子後面伸出來一隻宛若玉蔥般修長嫩白的手指,那手指將馬車簾子挑起了一條細細的縫隙,透過那縫隙,馬車裡的人往人羣中看去,在看到那抹傲然佇立在人羣中央的小女人時,他的眼底清晰地閃過一抹異樣。
但在看到站在墨七珠旁邊,一副深情款款地護佑她的肅漢時,他的臉色驟然變得很難看。
而墨七珠這會兒正準備驗證那玉墜兒到底是誰的,卻忽然就覺得身後有一道異樣犀利的眸光死死地盯着她,她驀然轉頭,卻迎面看到一輛豪華的馬車停在那裡,門簾懸着,似乎並沒有什麼人在偷看她啊?
難道是神經過敏了?
她轉回頭,然後將那枚玉墜兒放入到盆子裡的溫熱的水中……
“她這是想要做什麼啊?”
有人不解地看着。
“難道是想要給玉墜兒洗洗澡?”
有人說着,自己都笑起來。
更有人眼睛不眨地盯着墨七珠,“這個女子太美了……”
馬車後面的人隱隱地聽到了那個人的讚美聲,眼底幾不可見地掠過一抹冷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