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七,快下來吧,上面風大,再着涼了,丹青又會擔心的!”
“太子殿下,您幹嗎不直說您會擔心小姐着涼啊!嗚嗚,小姐,您就沒想到太子殿下是故意這樣逼着您對他下手的,爲的就是……就是能讓你開心,不再耿耿於懷白天裡的事情啊!”
丹青哭了。
呃?
這……是真的?
墨七珠的笑凝結在臉上。
她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被摔痛了屁股的千顏遨,她想說,那傢伙是有功夫的啊,房頂到地面不過兩三米高,他若是運用了功夫,不會摔着啊!
“小嫂子,你還不明白嗎?太子哥哥爲了讓你能解恨,故意毫無防備,所以纔會摔得這樣慘嗎?真不明白,小嫂子你是怎麼想的,難道被太子哥哥這樣優秀的男人喜歡,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嗎?”
蒼歌生氣了,氣呼呼地瞪了墨七珠一眼,轉身扶着千顏遨就往屋裡走。
一干下人也都緊張兮兮地跟着千顏遨走了。
只留下丹青站在原地。
墨七珠站在房頂上,夜風繼續吹拂着她的衣角,她下意識地就摸到了身上披着的披風,這是他給她拿上來的。
視線裡,他一瘸一拐地走進屋子的背影,忽然就讓墨七珠覺得有些心酸!
因爲從房頂上掉下來,千顏遨臥牀三天都沒起得來。
尤竺郎中過來瞧過了,說是摔傷了臀骨,需要靜養些日子。
於是,本來他們獵到了白狐就準備離開的打算,只能往後緩緩了。
北溟國太子千顏遨在桃園摔傷的消息傳出去之後,遠遠近近城寨裡的大小官員們都前呼後擁地趕到桃園來探視。
更有甚者,親自給千顏遨送來了幾名美貌的侍女,說是太子殿下身體欠安,更需要人貼身侍奉,所以,一時間桃園中美女衆多,個個濃妝豔抹,奼紫嫣紅的比三月裡桃花開還要來的色彩豔麗、婀娜多姿。
桃園的主人陋園先生自然也不敢輕慢,命尤竺郎中每天都好生給太子殿下檢查身體,切不可出一點點的差池。
整個桃園都忙乎熱鬧起來,理由只有一個,遨太子殿下摔傷了!
至於太子殿下爲毛摔傷了,沒人敢問。
也就沒人知道。
不過,很多人猜測,武功高強的遨太子殿下之所以摔傷,那一定是爲了做某件非常了不起的大事,而這件大事讓他不惜以折損自己的身體健康爲前提,去努力爭取!
“小姐,奴婢熬了養胃粥,要給太子殿下送過去,您要不要一起去?”
丹青手裡提着一個食盒,走進來。
“你讓蒼歌拿過去不就行了!”
墨七珠看了一眼那食盒,說道。
“可是蒼歌已經有幾天沒過來了!”
丹青說着,低下了頭,“她傳過來消息說,太子殿下的傷勢挺重的,日夜都難以入眠,她不放心,所以留在太子身邊守着……”
有那麼重?
墨七珠心咯噔一下。
“小姐,您要過去嗎?”
“我……不過去!”
墨七珠咬咬脣,示意丹青走吧。
“小姐,其實遨太子殿下爲您做了很多事兒,您心裡不也都知道嗎?若是換您爲他做點事兒,也……沒什麼啊?”
丹青看着自家小姐,想要說什麼,但卻被墨七珠一眼瞪回去,再不敢說什麼,怏怏地走了。
他爲我做了很多事兒?
墨七珠站在窗前,
回憶起那一日,自己穿越過來,那妖孽在茅房出恭,然後……
足足幾個時辰,丹青纔回來了。
而且是垂頭喪氣的。
“小姐,對不起,奴婢回來晚了!”
“你如果很想留在那邊伺候他,那就不用回來了!”
墨七珠神情冷冷地坐在那裡,手邊是半杯涼茶,她自然不能告訴丹青,在她沒回來這幾個時辰裡,她達到了茶飯不思的地步,總是在盼着丹青回來,盼她回來做什麼?
她不知道,也許是知道了不想說。
“小姐,奴婢真的好擔心遨太子!”
“他又怎麼了?摔痛了屁股而已,又不是刀插到心上了,死不了,你擔心什麼?”
墨七珠聲音依舊冷冷的。
“可是,他今天又昏迷了,那尤郎中說,他是摔成了內傷,可到底摔傷了那裡,他一時也不太好找,所以就只能是慢慢地一步步來!”
呃?
摔成內傷?
不至於吧?
墨七珠對此表示嚴重懷疑,一個練武的,而且還武功高強的男人,竟會那麼一摔就摔出內傷來,這可信嗎?
“唉,太子殿下不讓奴婢告訴您實情,他覺得說了您也不信,何必要說呢?所以就讓蒼歌召喚小飛了,等小飛一來,他就要隨小飛一起回寂寞谷,找他師父給他診治。”
丹青說着,就走到墨七珠身邊來,從袖子裡拿出來一枚暖手袋,袋子裡裝着熱水,“小姐,這是太子殿下讓人快馬加鞭從北溟國取回來的暖手袋,說是您來葵水小腹一定很涼,用它可以暖暖!”
這個……
墨七珠看着那枚外表是錦緞的暖手袋,竟一時怔怔着,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小姐,奴婢去給您泡茶!”
丹青端走了那杯涼茶。
“他又昏迷了?”
墨七珠在她身後問。
“嗯,太子殿下好可憐啊!蒼歌說,他已經昏迷過去數次了,每次都在昏迷中喊着小姐您的名字,蒼歌都感動得哭了不知道多少次……”
呃?
他真這樣煽情了?
墨七珠坐在那裡,瞪着大眼睛看着外面院子,院子裡有幾隻鳥兒正吱吱喳喳地叫着,很歡暢的樣子,她拿起手邊的一枚果子就摔了出去,那些鳥兒被驚嚇到,撲棱着翅膀飛走了。
桃園,因爲地處於山脈腳下,所以夜色來的比較早。
“小姐,您要不要再來點葡萄?”
吃完了晚飯,丹青收拾過後,問道。
“不,不用了,我有點累,想要早點休息,你出去吧。”
墨七珠手撫了撫額心,對丹青擺擺手。
往常若是看到自家小姐如此表情,丹青一定會很不安地問,小姐,您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
但是今天,丹青似乎有點心不在焉。
聽墨七珠這樣一說,她再就什麼沒說,退了出去。
臭妖孽,連我身邊的婢女都同情你了!
墨七珠有點失落。
夜色漸漸濃郁,天上一輪銀鉤似的彎月高懸着,是不是地有微雲掠過,就遮蔽住了月色,天地間就變成了一片幽暗。
一個嬌小的身影從墨七珠的房間裡掠了出去。
先是靈巧地從窗口那裡跳到院子裡,然後又在院子裡騰空掠起,上了房頂。
月色被雲彩擋住了。
一片暗色中,那嬌小的身影直奔陋園居。
千顏遨在桃園摔傷
,這種事兒,讓陋園先生很是惶恐,他將自己住的陋園居讓出來,把受傷的遨太子給請進去了。
他自己則帶着下人們住到偏僻一點的舊宅中了。
陋園居里,燈光影影綽綽的。
前後院子裡都沒有聲音,整棟院子似乎都睡着了。
墨七珠悄然沿着房頂快速地遊走,她不知道千顏遨住在那個房間裡,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爲什麼要來這裡,是來探望千顏遨的嗎?
如果有人問,她一定會說,不是,我纔沒那麼好奇,他不就摔了一下嗎?離死遠着呢,何必大驚小怪。
但她就神差鬼使的來了。
遠遠地,她看到了一個房間裡的燈光特別亮,而且從房間裡傳出一個女子的聲音,“太子哥哥,你就快點醒來吧,只要你醒來,蒼歌就不再要你的素果子了,我保證!”
是蒼歌。
有蒼歌的地方,那一定就有千顏遨。
墨七珠悄悄地潛到了那個房間的房頂上,然後揭開了一片瓦,下面馬上就有光澤透出來了,果然,在房間東側的牀上,千顏遨躺在那裡,一動不動,貌似真的昏迷不醒,而蒼歌呢,正左左右右地在屋子裡轉悠着,貌似很焦灼!
等等,那邊的紅衣服是什麼?
驀然,墨七珠想起丹青說的,周邊的一些城鎮的官員們給遨太子送來了不少的美貌婢女,死妖孽,這是將那些美女都給收下了嗎?
她忍不住就又揭下了一片瓦片,想要看得更清楚一點。
不料,房間裡有一個廊柱,將那紅色擋住了。
於是,她又揭開了一枚瓦片。
不知不覺中,她就揭下了七八片瓦片,也才真正看清楚了,原來那紅衣的不是貌美的侍女,而是一件大紅色的披風!
一個男人,弄件女人的披風放屋子裡幹嘛?
真是……
墨七珠剛剛想要對下面的千顏遨豎中指,表示鄙視,卻聽得吱呀一聲,緊跟着,在她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她整個人就直接從那揭開瓦片的地方,一頭栽倒下去。
“哎呀呀,我怕疼啊!”
急速下墜的那一剎那,她忘記了自己是偷偷來窺視的,本能地叫了一聲,“千顏遨,接住我!”
眼見着她就要摔到地上了,她無比悲催地想到了一個問題,丹青說,千顏遨那傢伙受傷昏迷了,一個昏迷的人怎麼可能會跳起來接住自己呢?
兩眼一閉,她倒吸一口冷氣,雙手下意識地捂住了小屁屁……
“小七七,你怎麼就那麼不乖呢?別人從房頂上偷窺那都是揭開一枚瓦片就行了,你呢,揭開那麼多,不掉下來,也得被發現啊!唉,你說,本太子離開你一時,你就闖禍,你讓爺我拿你怎麼辦好呢?”
隨着一雙有力的手臂攬住她的纖腰,她的下墜速度戛然而止,而她的耳邊也迅即響起了一個男人無奈又寵溺的聲音,呃?怎麼個情況?她擡起頭,迎面卻是千顏遨那一臉想要偷笑,卻又不忍心的淺笑。
“你……你不是昏迷了?”
墨七珠終於回過神來,她剛剛興致勃勃地在房頂上揭瓦的時候,就忘記了,揭下太多瓦片,那是會出問題的。
可丹青說過啊,這個人是昏迷的啊?
而且他這會兒抱着自己,貌似很有力,眼神也澄清,炯炯有神,哪裡有一點受傷人臥牀不起的病態?
“爺是昏迷了,可你這樣大喊一聲地掉下來,爺又被你嚇醒了!”
千顏遨很認真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