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愛到癡迷
夜幕降臨,皎潔的月光從天傾瀉而下,給黯淡的夜色披上了一層銀紗。
耀興別苑主臥中。
“我渾身疼得厲害,手根本就使不上力氣,還是你來餵我吧?可以麼?”倚在大大的席夢思牀上,伊翼渙可憐巴巴的望着一旁的風見桐,長長的睫毛時不時一眨一眨的。
“你……”風見桐有些無奈的看着他,想說什麼但是最終還是嚥下了。
自從他那天醒來後,彷彿返老還童了般,越來越像小孩子,而且還經常黏糊她,讓她又氣又無奈。
唉,誰叫他是病人呢?而且還是因爲她所傷,所以她只能忍耐了!
端起桌子上放置已久的清粥,她在牀畔坐下,舀起一勺子的粥送到他嘴邊,語氣很不和善的說道,“張嘴吧。”
“不要!看起來好燙……”伊翼渙不爽的撇開臉,目光輕輕瞟向她開口說道,“你幫我吹吹吧,吹涼了再給我吃。”
“你……它已經放很久了,不會很燙了。”風見桐試圖和他解釋。
“哪有,你看它還在冒煙呢……你知道的,醫生說我毒素雖然完全清除,但是因爲毒素在體內殘留的時間過長,胃部受到了損傷,所以難以消化燙的食物……”他無辜的說着,一臉虛弱狀。
有嗎?她怎麼不記得了?難道是她忘記了?
秀眉不由蹙起,風見桐思索許久,最終還是決定妥協。她俯身輕吹碗裡的粥,似乎是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到最後她覺得差不多了的時候,耳畔飄來某人欠扁的聲音,“我不想吃了,這幾天都是吃清粥,看着它我就沒胃口……”
風見桐驟然擡頭望向他,瑪瑙般黑亮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薄怒,她直直凝視了他半響,最後壓抑住心底泛起的怒氣開口問他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嘿嘿,我想吃你親手做的東西。”伊翼渙對着她煞魅一笑,琥珀色的眼眸滿懷期望的凝視她。
風見桐完全無語了!現在的伊翼渙哪裡還是黑道之王的半點影子,他已經徹底的倒退成一個只會討糖的小屁孩了!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能感受到他身上那抹化不開的惆悵,雖然被他隱藏得很深很深,但是她還是能確確實實的感覺到……很淡又很濃,很稀又很密……像是一張無形的網罩住她,讓她的胸口沉悶沉悶。
她一直在思索着原因,她想知道他爲什麼要刻意裝成如此,這樣子對他而言有什麼益處嗎?
其實,更讓她糾結的是,她竟然不忍拒絕他一次次的要求,而是耐心的完成他的要求。
爲了能讓他儘快康復,然後她就可以儘快完成任務!
是的,一切都是爲了任務!
她在心底一遍一遍地說着,試圖趕走那些莫名的情緒。
廚房裡,一抹纖細的身影正在忙碌着。
伊翼渙倚着精緻的木質欄杆,琥珀色的眼眸深深地凝視着那抹單薄的背影。
先前暗算風見桐的人早已被找到,只是,找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事後驗證得出結論,那名男子的死亡時間,跟風見桐受傷的時間相差不到十分鐘。這個事實說明,敵方急迫的殺人滅口就是想欲蓋彌彰的模糊身份。然而,令他驚訝也令他困惑的是,從男子的身份着手,查出他竟然是忠崎幫的人。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內藤閣遠,證明他就是這場暗殺的幕後主謀。
但是,伊翼渙覺得這其中有太多的蹊蹺,越是明顯的事情越容易誤導人的視線。直覺告訴他,這是一個陰謀,一個他還沒有發現的陰謀。
如果內藤閣遠是主導者,那麼他暗算的對象爲什麼是她,而不是他呢?更何況她現在還是內藤閣遠的人,而且還是他派過來牽制他的有利工具……他根本沒有理由想要殺害她……
除非,在暗處還有他們都不知道的勢力,想要讓他們鷸蚌相爭,然後坐享漁翁之利……
這個猜想令伊翼渙心中一驚,俊眉不由緊蹙。
如果真是如此,那麼就目前的局勢來看,不管是耀興幫還是忠崎幫都是處於迷霧之中。
此時的處境應了中國的那句古話“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如若他們下次還從依兒身上做文章,如若又重現兩年前的悲劇,如若……他不敢再繼續想下去,恐懼徒然襲上心頭……
伊翼渙快步走進廚房,還沒等忙碌中的風見桐反應過來,他已緊緊地把她擁入懷中。
他用盡全力的把她擁在懷裡,似乎想把那纖細的身軀鑲嵌入他高大的身軀中,彷彿想讓她完全的融入進他的骨血中,彼此交融在一起,永不分開。
“伊翼渙,你弄疼我了!”風見桐被箍在他懷中,動彈不得,而且還被他這突然而來的舉動嚇了一跳,說話的語氣霎時轉冷。
“對不起……我就是想要抱抱你……”他深深的吸着她淡淡的體香,語氣輕輕柔柔,但是擁住她的力道卻沒有任何鬆懈,彷彿怕她消失般。
突然之間,風見桐覺得自己像是揮動重拳卻打在軟綿綿的棉花上,原本涌起的那一絲怒氣也因爲他猶如呢喃般的話語所隱去。她只是靜靜地站在他懷中。
他只是把她當成替身!
風見桐在心底默唸着,平復着自己那涌起的複雜情緒。
似乎,她在他面前經常曝露出真實的情緒,而在目標面前不能隱藏情緒恰恰是殺手的大忌……
其實,在這段時間裡,她應該早就習慣他這樣出人意料的舉動,不需要詫異,更不需要動怒。
瑪瑙般的眼眸漸漸轉爲清冷的平靜,她望着他的胸膛低低出聲問道,“你怎麼下來了?你不是還不能下牀麼?”
伊翼渙深深的吸吮着她的氣息,試圖撫平自己慌亂的心,許久他才悶悶說道,“我就是想要下來看看你,這樣想着,然後就能下牀了。”
他不想告訴她,其實他早已能夠下牀,而且身體差不多已經痊癒。而他一直瞞着她,是想讓她繼續照顧他。他喜歡看着她爲了他而忙碌,彷彿她的重心都在他身上,那令他感到很幸福,幸福到他一直想要這樣病下去……
聽到他的話,風見桐徹底的怔住了,這應該算是她聽過最混的說法了,可是依然能觸碰到她的心底。
“伊先生,我並不是依兒,所以您不需要說這些話。”沉默半響,她才低低開口。
你是依兒!你是我的依兒!
伊翼渙在心底一遍遍的低喊着,把頭深深地埋在她的項頸處,沒有出聲,只是這樣靜靜地擁着她,這樣靜靜地感受着她的氣息。
或許,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莫過於你深愛的人在你懷中,而你卻不能告訴她,她就是她,那個他深愛的女子。
偌大的廚房,璀璨的燈光,倆人的身體緊貼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