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這人將身上的鐵鏈緊了緊,發出嘩啦啦的聲響,然後從懷裡掏出一根旱菸杆,旱菸杆不長,但是看上去很結實。
這個年代,已經很少有人抽旱菸了,而且旱菸對人體的傷害很大,一般人都不抽的。
不過這人卻很快地從口袋裡掏出火柴,擦燃,慢慢地點起了旱菸。
他抽菸的力氣似乎很大,每抽一口,火光都會躥起來,不吹噓的說,就像是發生了火災了一樣。
“看來這人的內力很雄厚撒,抽菸都能抽出這麼大的火。”張龍的雙目微闔,目光中帶着幾分讚許。
“快走快走吧。”
宜佳推着張龍,只希望趕快從這個令人恐懼的男人身邊走過去。
有時候,我們走在這個世界上,遇上另外一個人,雖然相互不認識,但是,總能夠擦出一種奇怪的火花。
張龍跟這個男人就是這樣子。
當張龍從他的身邊走過,彷彿有一種無形的火花在周圍閃耀,將他們兩人的目光不由地緊緊地拉在了一塊。
“你就是張龍?”
男人突然開口,他聲音很雄渾,但同時又夾雜着尖細,一種很很難形容的聲音,就彷彿是來自地獄中一樣。
“你認得我?”張龍停下了腳步。
男人將旱菸杆拿下來,吐出一口很長的菸絲,說道:“我不認識你,但我能夠感覺到你身上的那股殺氣。”
張龍沒有說話,等着他說下去。
“每一個高手身上的殺氣都是不一樣的,我聽說過你,你是金京市中的新起之秀,你身上的殺氣雖然還稍顯稚嫩,但是後勁十足,將來必有一番作爲,只要你能夠活那麼久。”男人又把煙桿叼回了嘴上。
“多謝誇獎。”張龍朝男人抱了抱拳,這是男人之間獨特的一個方式。
宜佳怕張龍還要跟這個男人囉嗦,趕忙捏着張龍腰上的肌肉,催促他快走。
張龍沒有辦法,只好說道:“有機會再見了,拜拜。”
宜佳鬆了口氣,拉着張龍就走,慶幸張龍沒有因爲腦子一熱而發生什麼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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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能不能給我三百金?”還沒走出幾步,這個男人又開口了。
張龍好像沒有聽懂他的話,反問一句:“你說什麼?”
男人繼續抽着他的旱菸,慢慢地說道:“我說你們能不能給我三百金?”
金是那個時代的貨幣單位,三百金相當於現在的三百塊錢,說多不多。
“沒問題。”張龍出手一向很大方,自打他入了這個聯邦特勤組之後,更是揮金如土。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卡,遞向了男人,說道:“這上面的錢,只要你願意,隨便你刷,刷多少都可以。”
誰知這個男人振振有詞地說道:“這個東西我不會用,給現金好了。”
宜佳一直在忍着,此時終於忍不住了,叫道:“你這人真是麻煩,給你卡你拿着就是了,莫非你是乞丐,還非現金不要了嗎?”
男人的目光突然上移,掃在了宜佳
的臉上,他的目光就像是地獄中的魔鬼一樣,帶着一種食人的氣勢。
宜佳忍不住激靈靈地打了個寒噤。
“她是你老婆?”男人說道。
“是。”張龍應道。
“如果她不是你老婆,今天就死在這裡了。”男人說話一點也不客氣,也不拐彎抹角。
“這個東西就跟現金一樣,你拿着它,別人要你付錢的時候,你把這個給他就行了。”張龍並沒有男人的言語而生氣,相反,他很喜歡這種有話就講的男人。
因爲他討厭虛僞。
男人鼻子裡籲出長氣,從石頭上站起來,看着張龍,過了半天,才說道:“既然你給我錢,那我也不能白要,我這個人,從來不欠人家情,我要幫你一個忙。”
張龍沉吟了起來,他知道這個男人如果跟着自己,那宜佳一定是一萬個不情願,而且自己要去做的事情很隱秘,越少人知道越好。
“如果你不要我幫忙,那這錢我也是不會要的。”男人的聲音鏗鏘有力,顯示了他的決心。
張龍並不想得罪這個男人,在這個世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朋友,還有一種就是敵人。
如果今天這個男人成不了自己的朋友,他日就一定是一個強勁的敵人。
張龍不希望有這樣的敵人,這已經不是三百金的問題了。
短暫地思索了片刻,張龍說道:“既然你這麼固執,那我就只好厚着臉皮讓你幫我這個忙了,不過這個忙很危險,你可要想好了。”
男人點了點頭,顯然,他並不怕危險,他這一生,不知道經歷過多少九死一生的危險,但他都活下來了。
“這件事不但危險,而且要保密,否認這件事就辦不成,你能夠答應我不?”張龍又叮囑道,他不能不叮囑,因爲像這個男人的一樣的人,通常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
他怕他壞了自己的事。
男人點頭。
既然這樣,那還怕什麼呢?張龍大笑,在男人的肩膀的拍了拍。
這條路,本來很長,但對張龍來說,一下子變得很短了,因爲他很快就跟這個男人混熟了,兩人稱兄道弟的,就像是雙胞胎一樣了。
而對於宜佳來說,路卻變得無限長了,因爲她不喜歡這個男人,甚至可以說很怕這個男人。
“你說你流落到這裡來,只是爲了提升自己的實力,然後回去搶回自己的老婆是不是?”張龍一路走,一路不斷地問這個男人的身世。
通過這個男人之口,張龍瞭解到,他的名字叫做鍾牙,來自一個遙遠的地方,一個叫做“三山六島”的地方。
這個地方,張龍以後也會到達,並將遭遇一連串的磨難,不過這是後話了。
“是的,我的實力現在到達了一個瓶頸,只要靠不斷地征服強者,纔可以提高,我聽說金京市的強者很多,所以我來了。”鍾牙對自己的目的直言不諱,一點也不隱瞞。
“那你打算花多久的時候挑戰那些強者呢?說不定你自己失敗了,只要失敗一次
,可就再也沒機會奪回你的妻子了。”張龍說道,他說的是事實,在金京市,那些強者可都是殺人不眨眼了,如果鍾牙輸了,他們不會放任他活着的。
“如果我輸了,那說明我的實力不如人,又怎麼可能回去奪回自己的妻子呢,縱然戰敗我的人不殺我,我自己也是活不下去的。”
鍾牙說的信誓旦旦,好似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這樣的話,張龍還有什麼好說的呢,當事人都無所謂,作爲一個局外人,他還有什麼好顧慮的呢?
到小鎮上的時候,已經快凌晨四點鐘了,這個時候,正是一天中,最爲黑暗的時候,黎明還沒有出現,但黑暗卻已經黑的徹底,黑的深沉。
黑暗滲透進了每個人的內心深處。
這座小鎮叫做石橋鎮,因爲鎮子上有一座石橋,小鎮平時就是和平安詳的,這個時候,更是說不出的寧靜,甚至還帶着一絲詭譎。
還沒有走進鎮子,一陣寒風吹來,颳起地上的落葉,從人的面頰上掃過。
宜佳縮了縮身子,打了個寒噤。
張龍左右看了幾眼,走了出去,一隻手緊握着宜佳的手,一隻手五指張開,只要他願意,隨時都能夠凝聚出一把雷劍護體。
走在他們身邊的鐘牙看着兩人緊握的雙手,眼中露出幾許惆悵,他想起了往日裡,自己也是跟妻子手挽手的,可是現在……
他禁止自己想下去,他伸出手,握住了身後的劍柄。
這把劍長七尺,重七十公斤,用天外寒鐵煉就,開山劈石,無堅不摧。這把劍在手,他就有了不可一世的自信,因爲這把劍就是他的生命。
“如果博士說的沒錯,那我們沿着這條街道走下去,在第三個拐彎處拐彎,在上三百米,就可以到達那個地方了。”張龍已經將臥龍博士所記下的地點深深地印在了腦海中了,絕對分毫不差。
他們一步步地走着,陣陣冷風從每個人的身上吹過。
在這個陰冷的夜晚,即將發生一場驚心動魄的對戰,等待黎明的第一絲曙光升起,必定會有鮮血將陽光染紅。
終於走到了第三處的拐角,張龍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
三百米,並不是很遠,但張龍的手裡已經滿是冷汗了,但風很快就將冷汗吹乾。
在那裡,有多少殺機在等待着自己呢,張龍不知道,可是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去,因爲那裡有人需要自己去營救。
他之所以選擇跟宜佳兩人冒險,是因爲他並不信任總部的那些人,那些人爾虞我詐,相互傾軋,各懷鬼胎,誰都是信不過的。
他只能選擇自己來冒險,但是他必須要保證宜佳的安全,就算自己戰死,要讓宜佳毫髮不損。
“他們會不會佈下陷阱等着我們?”宜佳輕聲說道,她很害怕,雖然在總部,她是精英,可是在這種月黑風高的夜晚,她一個女孩子,還是秒不了弱小的心靈對未知的恐懼。
張龍沒有回答他,只是握着她的手又緊了幾分。
“呼呼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