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齊棋簡單的爲小雨清理了周身的傷口,其他的都是小傷,只有胸腹的傷口很深,收拾起來,很是費力。
深深的呼了一口氣,齊棋爲小雨整理好衣衫,這時只聽見“嚶嚀”一聲,似是痛苦,似是壓抑。
看着小雨的睫毛動了一下,齊棋忙招呼唐寒山過來。
“小雨,你怎麼樣?”齊棋抱起小雨的頭部,讓她靠在自己懷裡。
唐寒山也是緊張的看着小雨說道:“小雨,快醒醒,我們都在這。”
似乎是聽見了他們的呼喚,小雨緊閉的雙眸慢慢的睜開了,只是原本靈動明亮漂亮的眸子此時卻是呆滯的沒有任何光彩的死灰色。
看來她受的傷不輕,尤其是心理上的傷害。齊棋向唐寒山傳達着這樣的想法。
唐寒山也是暗自點了一下頭,小雨本來就是生活在溫室中的花朵,她必定是經歷了殘酷的追殺逃亡才保留了一線生機,等到自己與齊棋前來救她,在此之前經歷的殘酷足以擊碎她本就不堅強的心靈。
“小雨,別怕,看清楚是我們,你看,唐寒山也在這裡。”齊棋感受到了懷裡的人瑟瑟發抖的顫慄,忙輕聲說道。
唐寒山有些鬱悶,爲什麼齊棋丹丹說自己的名字,好像自己的名字對小雨來說就是良藥一般似的。說實話,他並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似乎他正在被齊棋活生生的推給另外一個人,而且是當着他的面,讓他沒有辦法去反駁。
彷彿在印證他內心的想法似的,只見小雨的眸子漸漸清明起來,看見唐寒山就在身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身子也從齊棋的懷中掙扎着進入唐寒山的懷抱。
唐寒山有些尷尬的看了齊棋一眼,忍不住輕輕的攬着小雨,手臂在她身後輕輕的撫摸着,彷彿要爲她驅走心中的恐懼似的。
齊棋則是淡淡的一笑,看着他們溫馨的樣子,心中有些酸楚,但是卻沒有說話,她知道,小雨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唐寒山的關心,她說什麼都是沒用的。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沒有說話,只聽見小雨的抽泣聲,不知道過了多久,小雨的哭泣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直至低微的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見。
“她睡着了。”唐寒山輕聲的說着,想要將小雨交給齊棋。
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自己這麼抱着小雨是不對的,男女授受不親,自己總是這麼抱着她,對她的名節不好。但是,齊棋明明也是個男人,但是看到她抱着小雨,唐寒山心中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彷彿齊棋抱着小雨是天經地義的,於小雨的名節上本就沒有傷害。
齊棋沒有說什麼,輕輕的從唐寒山懷裡結果小雨,小雨不安的掙扎了一下,但是還是被齊棋輕聲的哄了過去,陷入了沉睡當中。
她睡得極其不安穩,緊緊的抓着齊棋的衣衫,彷彿剛纔的恐懼還在她的夢中上演似的。
就在這個時候,唐寒山全身戒備起來,他聽見兩個人接近的腳步聲。
直到鍾若安與阿三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唐寒山與齊棋才放鬆了身體的警戒。
“怎麼了?你們怎麼看起來那麼緊張?”鍾若安有些奇怪的問道。
齊棋嘆了口氣,“小雨被傷,我們不知道是誰下的毒手,要是那些人返回來了,我們不確定,在照顧好小雨的時候能安然的逃出去。”
“沒事,我不是在嘛。”鍾若安輕聲的說道,“我們走吧。”
“結果怎麼樣,是誰得到了那些弓箭?”齊棋問道,她還是有些好奇。
“萬元華,”鍾若安說道:“到了最後,還是那個叫寒月的女子佔了上風,她將那個灰衣人殺死,眼看就要解決萬元華的時候,大皇子府的援軍到了,寒月也傷重逃走了。”
齊棋與唐寒山點了點頭,這些弓箭最終還是落在了大皇子的手中,只是不知道他們在得知金銀財寶變成了弓箭這樣的催命符的時候會是什麼反應?
大皇子定然會非常狂喜吧?那麼黃易丹呢?他又會是什麼樣的表情?是驚愕,還是恐懼?
沒錯,要是處理不好的話,那些弓箭會成了他們的催命符。
好不容易回到了三皇子府,齊棋累的只想好好的躺在自己的牀上睡上一覺。
但是她跟唐寒山還必須要向龍睿軒報告這次的任務,還不能休息。
在安置好小雨之後,兩人來到了龍睿軒的書房外,此時小影子已經在門外等候了。
“影公公,麻煩爲我們通報一下吧,就說唐寒山與齊棋前來複命。”唐寒山一抱拳,對着小影子說道。
小影子點了一下頭,輕輕的推開書房的門,進去了。
聽不見裡面的動靜,齊棋與唐寒山有些擔心,不知道三殿下最近的心情怎麼樣,他們現在進去合適嗎?
沒等他們想逃太多,小影子就出來了。
齊棋問道,“怎麼樣?”
“嗯,你們進去吧,小心說話。”小影子說道,這也算是對他們的提醒了,至於他們聽不聽得懂,就不管他的事了。
齊棋與唐寒山說道:“多謝。”就走進了書房。
書房的燭火很明亮,但是他們都感覺到一股壓力撲面而來,讓兩人心裡突的一下,全身都緊張起來。
“屬下齊棋(唐寒山)前來複命。”齊棋與唐寒山抱拳行禮道。
“嗯。”
這算是給他們的迴應了吧?齊棋與唐寒山暗自對望了一眼,都是沒有聽懂這句“嗯”中包涵的情緒,是高興還是憤怒?亦或者是平靜?
書案上的那人傳來一聲嗯的聲音之後,就再也沒有發出別的聲音了,齊棋小心的擡眸,看了他一眼。
他好像瘦了,是這幾天又有什麼煩心的事情了嗎?齊棋心中想着,但是心又忍不住抽痛起來,爲什麼總想爲他分憂,但自己卻無能爲力,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自己獨自煩惱,獨自承受呢?是自己的力量不夠強大,不足以保護他,還是……
兩人也不說話,靜靜的等待着,只是,這樣的等待讓兩人提心吊膽的。
龍睿軒最近很忙,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讓他忙的有些焦頭爛額。
“說說,事情怎麼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案几上的人終於說話了,但是他的眼睛仍然沒有離開案几上的資料,他不時的用毛筆在上面寫寫畫畫,時而皺眉,時而冷厲,但是那認真嚴肅的樣子,卻深深的吸引着齊棋。
“回殿下,大皇子的人找到了寶藏地點,但是卻從裡面搜出了幾箱子的弓箭,這些弓箭質地純良,數量頗多。”唐寒山簡單的說了一下,然後就低下頭來。
“弓箭?”龍睿軒聽了這話,終於將頭從案几上擡了起來,“怎麼回事?”
他也意識到這些弓箭給自己帶來的威脅,如果是弓箭的話,那麼唐寒山與齊棋爲什麼不將弓箭帶回來?
唐寒山將此行的經過講述了一遍,當然包括黑衣人襲擊,神秘人上山,齊棋受傷垂死,偶遇鍾若安,與寒月與灰衣人的內訌,直至小雨受傷。
這一切的形成,對龍睿軒毫無保留的說了一遍,而齊棋則是在一邊靜靜的站着,沒有說話。
當龍睿軒聽到齊棋垂死的時候,心猛地一下揪得生疼生疼的,疼的讓他差點喘不過氣來。
但是他神色平靜,沒有讓人看出他的異樣。
“照這麼說來,山洞裡的珠寶都被鍾若安先行拿走了。”龍睿軒說着,但是心中不由的有些腹誹,真是個財迷,什麼時候都少不了他。
“正是這樣。”唐寒山說道。
“那些弓箭是故意爲我準備的吧。”龍睿軒冷笑了一下,將注意力再次集中在案几上,“但是給我準備“禮物”的那個人沒有想到你們不會去搶,浪費了他們的一番心意。然後他們順水推舟將“禮物”送給了大皇兄,哈哈哈哈,其實,不管是誰收到了這份“禮物”,得益的總會是準備禮物的那個人,“禮物”在誰手中,對他來說根本就沒有影響。”
“真陰險啊。”龍睿軒再次將頭從案几上擡了起來,“不管弓箭在誰手中,這件事情只要是傳到了父皇的耳中,都坐實了我們造反的罪名,這罪名,足夠將我們滿門抄斬了。”
齊棋打了個冷顫,那個人還真夠陰毒的,竟然打的這個主意?想到三殿下差點被害,她的心又忍不住疼了起來,要是自己與唐寒山當時真的將弓箭搶了回來,那不是給殿下找來了助力,而是爲他貼上了一道“催死符”。
緊緊的將拳頭攥了起來,以後自己做事更加的要小心,不能被人利用了,自己不能成爲傷害殿下的利器,即使被人利用也不行。
“那大殿下他……”齊棋心中有些不安,如果大殿下倒下了,那麼大皇子妃又會怎麼樣?
“放心吧,就算大皇兄沒腦子,想要手下這份禮物,黃易丹也不會跟着他胡鬧。”龍睿軒說道,想了一下,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齊棋與唐寒山對望了一眼,均不明白現在這樣的情況有什麼好笑?如果大皇子倒下了,大皇子妃豈不是更加的悲慘,也會跟着被斬首的,以三殿下對大皇子妃的喜愛,他怎麼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他此時又怎麼能笑得出來?
“原來這才叫做一石二鳥,”龍睿軒停止了大笑,眸中射出了一道冷光。
看着齊棋與唐寒山有些不解的神色,龍睿軒冷笑了一下,“想要知道嗎?”
齊棋與唐寒山抱拳道:“還請殿下明示。”
“站的高,摔得重,不管是我還是大皇兄,其實那個人是想將我們捧得高高的,然後再重重的摔下來,從至高到深遠的打擊才足以讓我們痛的無法反擊,無法翻身,真是太狠了。”龍睿軒說着,他不管兩人有沒有聽懂,繼續說道:“這件事情,只有一個解決之法,你們仔細想想,到底是什麼?”
齊棋與唐寒山想了一下,終於想到了,兩人都是看了一眼龍睿軒,等待着他的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