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女子一夜就已足夠,聽了這句話,齊棋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總之心情非常複雜,爲他的無情高興,也因爲他的無情傷心。
“那女子萬一生下龍子……”齊棋猶豫了一下,最終會還是問道。
不禁想到了安昭儀,由於安昭儀身懷有孕,皇上特意將其安排在『朱琳宮』,封爲太妃,那是一個偏遠的宮殿,平常時並不會有人去那裡。
“不可能?”龍睿軒說的斬釘截鐵,臉色都沒有變過,“朕不會給這種女人留種。”
這種女人是什麼女人?那他又會給哪種女人留種,齊棋苦笑了一下,安昭儀的那個孩子不就是他留的種嗎……
“昨夜你去了哪裡?”龍睿軒想了一下,問道:“房中可有女子侍寢?”
齊棋心中一震,有些驚疑不定的看着他,皇上這是什麼意思呢?難道他在懷疑什麼?
心中仔細斟酌用詞,想了又想,最終說道:“我……微臣就守在門外,一直到天亮,因臣對那女子不很放心,所以……”
“那就好,朕不想你身上沾有其他人的味道。”
不明其義的一句話從龍睿軒的口中說出,齊棋一怔,不知道此話何意。
龍睿軒也沒想着解釋,站了起來,“回宮。”
“是。”齊棋與小影子異口同聲的說道。
皇上剛登基,朝中百廢待興,皇帝凡事必親躬親爲,勞累不堪。齊棋看了心疼,始終陪在他身邊,甚至原本一些應是內官太監該做的事情她也全部攬了過來,看到當今聖上滿意的笑臉她心中就有說不出的滿足,看到對方稍稍露出一些疲累睏乏就心疼不已,繼而想方設法讓他好好休息。
“齊棋,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小影子見皇上疲累的居然伏在龍案上睡着了,接過齊棋手中的搖扇,小聲的說道。
齊棋笑了一下,“皇上日理萬機,我們也幫不上忙,總是這樣,他的身體會受不了的。能讓他舒心,我們也開始不是?”
“說的也是。”小影子清秀的臉上也是滿臉笑容,能有一個人這麼關心皇上,他心中也是高興的。
龍睿軒傳令天下重開三年一次的科舉,今秋殿試。令天下有識之士一時躍躍欲試,多年科考不順之人也準備重新備考。爲防各地監考官員營私舞弊,另派巡考人員巡視各個考場,雖不能起到全部無弊的效果但總也收到敲山震虎的功能,也不至於把真正才學之士全部掩埋。
同年,龍睿軒在齊棋的建議下,在京都刑部衙門設置特殊鳴鼓,鼓勵天下百姓有冤擊鼓告訴。爲防告狀百姓被迫害,禁衛軍首領齊棋命手下禁衛軍日夜巡邏刑部周圍,並把告狀百姓加以保護。
趙丞相在獄中畏罪自殺,龍睿軒聽後,並沒說什麼,着人將其埋葬了。
康乾元年八月,地方考官因營私舞弊私售考題六人被處。京都府伊涉嫌賭博,橫行京都,欺男霸女,被抄家充軍。除京城外,另有鹽運、茶營、漕運各監官因被百姓入京告訴至被審被查被抄家。
康乾元年九月,迎來龍睿軒稱帝以來第一次殿試的人才。同月,親筆點出狀元、榜眼、探花等有爲人士,當殿賜官——妙的是皆是副官。此時,原刑部尚書魏鴻德已經榮升爲文官之首,左丞相。龍睿軒欽點的狀元左方正,胸有玄機爲人剛正不阿,被康乾帝特別授以刑部尚書職位。
康乾元年十月,在皇帝龍睿軒的威逼暗示下,不少無用的牆頭草官員藉口告老還鄉把正位讓給皇帝派下的副手。
康乾元年十一月,安昭儀誕下先皇幼公主,皇帝大悅,冊封安昭儀爲康壽太妃,小公主爲永樂公主。
康乾元年十二月,年輕皇帝心目中的朝政官員組織部圖已逐漸成型,主要的軍、政、法、財各部首腦皆已換上他親派的人選,除個別位置外。
康乾二年,大亞皇朝在當今聖上的大力整頓下,開始慢慢復甦,各地貧苦百姓因爲得到銀糧支援且免去三年稅賦,得以安心治家耕田,天下間顯得一片欣欣向榮。
春節年後,左丞相魏鴻德等老朝官聯名上書,請求皇上考慮立後選妃一事。
刑部尚書左方正及杜文斌等人則當殿懇請聖上三思,說是因天下尚未恢復元氣,如今辦那選妃之事實在勞民傷財不宜爲之,皇帝認爲有理。
而魏鴻德等一幫老臣則是以後宮不能一日無主,皇上無嗣則天下不安爲由提建議,表示可以讓駐京官員將相王臣家中適齡女兒進宮面聖,暫時選出妃子侍候身邊,龍睿軒准奏。
當朝太后亦下懿旨,想要在四月後在後宮舉辦賞春花之宴,宴請京中文武百官的夫人女兒。
懿旨一出,魏鴻德等老臣暗自心喜,各大官員待字閨中的適齡女子開始勾勒*。幻想自己和英明神武容貌絕世的年輕皇帝共撫心曲的夢境,一時,京中各大布紡盡皆缺貨,美麗奇貴織錦一夜售空。
身爲皇宮禁衛軍首領的齊棋得知皇后想要舉辦賞春宴後,只是默默安排準備那日宮中守備安全,沒有多加開口。
當日,御花園中鶯聲燕語花團錦簇,各家千金具盛裝打扮濃妝淡抹顯得各有擅場,當真是人比花嬌花無人豔。衆人說是來賞花兒,可那滿園的春花又怎比得上正伴着太后一起前來,英勇俊美的當今聖上!原本在各家姑娘身上打轉跟自己作着比較的目光全部投到年輕的皇帝身上。
待衆人呼過萬安,由太后主持的賞春宴開始了,駐京官員凡四品以上官員的千金們紛紛上前見禮,報出閨名。然後便是事先安排好的琴棋書畫歌舞表演,容姿秀麗的閨秀們展開渾身解數想要在衆多佳麗中脫穎而出得到皇上青睞。
齊棋在旁不遠處巡視,看着滿園的無數佳麗,心下黯然,說不出什麼滋味,自覺地心中苦澀,似是被什麼東西堵着一樣,難受異常。
“呵呵,老大,你在看誰?都看的目不轉睛了!那可是將來有可能成爲天子嬪妃的!”順着他的眼光,禁衛軍副統領趙成陽輕呼道:“原來你在看皇上。”
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身邊的副尉,“我們的職責就是保護皇上,不看他看誰?”站在亭閣外,齊棋正和趙成陽巡視着御花園周圍。
“可也沒像你這樣看的吧?”小聲嘀咕一句,因爲齊棋個性隨和沒有架子,加上二人原又是同袍,趙成陽也把她當成是自己的兄弟,所以說話沒有顧忌。
齊棋也喜歡兩人現在的關係,比平常的兄弟關係親近一些,起碼能說上幾句知心話。
“你說什麼?”嘴巴上問着,眼光又不由自主瞟向亭閣中正在欣賞佳麗曲目的龍睿軒,他還是那麼俊美英挺,只是他有了后妃之後,是不是就與自己疏遠了呢?
“我說,老大,你每日跟在皇上身邊每日看着那張俊美無雙的面龐,還看不厭啊,瞧你的眼光像是要把皇上吃掉一樣!不過,也難怪啦,皇上長的確實好看,一般女子也無他這樣的容色呢!嘿嘿……,我說老大,你長得柔美且具有英氣,可比皇上好看多了,”趙成陽將手臂搭在齊棋的肩膀上,一臉曖昧的小聲問道:“宮裡傳說,皇上經常去你房裡,真的假的?皇上去你哪兒都做些什麼?”
你胡說些什麼!”齊棋聞言大怒,狠狠瞪了身邊人一眼,氣他說話隱含曖昧。
龍睿軒在他常住的寢宮偏殿爲她安排了一處房間,這可不是誰都能有的待遇,平常侍衛,斷不會住在皇帝身邊。
沒想到開玩笑的話,會引起一向柔和的齊棋生氣吼人,趙成陽嚇了一跳,“我只是開玩笑而已,老大你別那麼生氣嘛!看上去簡直像被人踩着痛腳一樣。”
小心抑住彭湃的心潮,齊棋有些心虛,放低聲音,“成陽,你不要亂說,讓人知道了,這可是殺頭的罪。”
趙成陽點點頭,笑了一下,“我也只是開玩笑而已,您大人大量可別生小的氣。”
像被人在後腦勺上打了一記悶棍,齊棋對自己過激的反應覺得狼狽不堪,尤其是趙成陽最後一句“簡直像被人踩着痛腳一樣”像是指明瞭在說她心中有鬼,弄得素有冷靜柔和之稱的她心如擂鼓虛火上衝。
“皇上這次封妃,不知道會對趙姑娘作何處置。”齊棋努力的讓自己恢復平靜,這個趙姑娘自然就是趙沁兒,趙丞相之女,原太子妃,也就是皇帝心中第一個喜歡的女子。
自從太子殿下死後,龍睿軒就將趙沁兒秘密的接入了皇宮,他心愛的女子,自然不會委屈了,但是在衆多阻撓之下,也不會去給她任何名分罷了。
“不管如何,皇上心中仍然是有趙姑娘的,我最擔心的是,後宮之中女人多了,宮鬥也就不斷了。”趙成陽擔心的事情自然會發生,但是——
“我們只要做好自己分內的工作,至於其他的,走一步算一步了。”齊棋冷然說道,宮鬥?她們怎麼鬥都好,只要不威脅到龍睿軒,齊棋是不會理會的。
“你看這次皇上會看中哪家閨秀?”沉默了沒多久,也可能是枯乏的巡邏沒意思,趙成陽又提出新的話題。
齊棋搖搖頭,表示不知,她也不想知道。誰會被選中,都會讓她心痛難當,皇上選中誰,她不關心。
“依我看哪,最有可能會被封的應是坐在太后身邊的那個女子,首先她長相絕麗衆閨秀無幾人可以和她相比,其次她的技藝也獨樹一幟,皇上似也對她青睞有加,而且她還是魏丞相的大女兒,就是做皇后也不是太難。另外周大人的女兒也很不錯……”
魏丞相原本只有一個女兒魏蓉兒,前些日子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冒出了一個私生女聽說容顏秀麗,絕色無雙,甚得魏丞相的寵愛,想必就是眼前那個人。
她能代替魏蓉兒前來,真是不簡單啊,齊棋冷笑了一下,又順着趙成陽的目光望去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