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海棟被蔚嵐攆出來後,灰溜溜往自己房間走去。
快到房間時,就見鹿語靜提着個箱子站在門口。
“小鹿,你有什麼事嗎?”厲海棟打招呼的語氣變得有些疏離,今晚的事讓他對鹿語靜的態度發生了微妙的改變。
算不上討厭,只是覺得印象中曾經單純的孩子突然變得世故功利。
鹿語靜脣角微微勾起,露出了長輩都很喜歡的乖巧笑容,同時將手中的藥箱遞給了厲海棟:“叔叔,這是我特意問節目組要的基礎藥品,你多少還是掛了點外傷,還是得及時處理。”
厲海棟搖搖頭:“小鹿讓你費心了,剛纔回來的時候我已經在車上簡單處理過了。藥箱,就麻煩你還回去。時候不早了,你也趕緊回去休息吧。”
“可是……”
鹿語靜還想繼續說什麼時,厲海棟已經掏出門卡刷開了房間大門,走了進去。
“年輕女孩子熬夜不好,快回去睡吧。”
趕人的意思很明顯,鹿語靜也不好多說什麼,雖然很尷尬但還是竭力維持臉上的體面笑容:“好的。那就不打擾叔叔了。”
從走廊一路走到電梯間時,鹿語靜隨手將藥箱扔進了垃圾桶裡。
這纔不是她特意找節目組要的,是周銳請她幫忙帶給桑凝的。
周銳說不小心看見桑凝小臂上有傷,在車上大家都簡單處理了傷口,就桑凝堅稱自己沒事。
周銳覺得桑凝要面子,不想當衆承認她受傷,這才託鹿語靜私下給桑凝帶點藥。
鹿語靜盯着被她扔掉的藥箱,冷哼了一聲。
周銳難道瞎了嗎?看不出她和桑凝關係不好嗎?
既然借花獻佛佛不接受好意,也別指望着她能把藥箱送給桑凝。
叮咚一聲,電梯打開,鹿語靜剛想走進電梯,就看見剛纔被她在心中咒罵的人,她嚇得身體突然一抖,爲了掩飾心虛,說話聲音瞬間拔高了:“大晚上不睡覺,跑出來幹什麼!”
桑凝從電梯走出來,用一種你有病吧的眼神看了鹿語靜一眼:“去前臺拿點東西,關你屁事啊?”
“這是什麼?”桑凝再一暼眼就看到了垃圾箱上放着的藥箱,隨口問了一句。
鹿語靜被嚇得不輕,擡手放在胸口處,輕輕按了按還在瘋狂跳動的心臟,勉強維持淡定,嘲諷道:“垃圾都看不出來,眼睛有毛病嗎?”
桑凝視線突然轉到鹿語靜身上,眼神直勾勾的,讓鹿語靜很不自在:“我以爲我看垃圾很準呢,有時候沒待在垃圾桶裡的東西可能更垃圾。”
鹿語靜覺得桑凝在內涵她,但她沒有證據,冷哼一聲不和她糾纏,重新按下電梯按鈕,等電梯開後走了進去。
這藥箱桑凝不配用。
桑凝從前臺拿了東西回去後,才發現她不小心將手機落在吧檯了,又折回去拿手機。
這次到電梯口又遇上人了,周銳急匆匆地正準備上電梯,看見桑凝出來,順手將手上的東西遞了出去:“我這剛準備給你送上去呢。”
桑凝接過周銳遞來的手機:“又沒多遠點路,我自己跑一趟就行了。”
周銳笑笑:“這不是犯錯誤了,給我點將功補過的機會。”
桑凝無語地看了周銳一眼,便準備坐電梯回去。“噫,這是什麼?”周銳突然看到垃圾箱上放着的東西,看起來很眼熟,湊近一看,這不是他請鹿語靜幫忙送給桑凝的藥箱嗎?
桑凝按下電梯樓層按鈕,就在門快合上那刻,一隻手突然伸了進來,本來快合上的電梯門又重新打開了。
“等等桑凝,這是給你處理傷口的藥箱,你也一併帶上去吧。”周銳另一隻手遞了個藥箱進來。
桑凝輕蹙眉頭:“送垃圾給我也是將功補過的一環嗎?”
周銳趕緊解釋:“這不是垃圾啊!這是我請鹿語靜幫忙帶給你的藥箱,怎麼就是垃圾了……”
周銳說出來的話像加了消音效果一樣,說着說着就沒聲了。
桑凝脣角冷冷一勾,原來如此。
周銳這才意識到了什麼,猛地擡起頭來:“你和鹿語靜關係不好啊?”
桑凝脣角緩緩向上揚起,迴應了周銳一個敷衍的假笑:“你覺得呢?”
桑凝接過藥箱,周銳把手縮回去後,電梯門終於合上了。
電梯合上那刻,周銳這才後知後覺囑咐桑凝道:“接下來你們可別鬧矛盾啊,要吵也等節目錄完了再說!”
桑凝已經走了,他的話不知道聽進去了多少。
要是桑凝和鹿語靜在節目裡吵起來,他這檔節目治癒的基調不是被毀了嗎?
桑凝拎着被鹿語靜稱作垃圾的藥箱回了房間,爲了不辜負周銳的心意,還是簡單清理了一下小臂上的傷口。
不嚴重,只是些輕微的擦傷,要是再晚點處理,可能就要痊癒了。
只是她放下棉籤後,開始納悶起來,鹿語靜到底爲什麼會對她有這麼大的敵意,難不成她長了一張很招人恨的臉嗎?
桑凝想不通,也懶得再去想,磁場不合的人是走不到一起的,她和鹿語靜就屬於磁場不合的,反正只是錄節目,做一下階段性的同事,節目錄制完後,誰還認得她是誰?
處理完傷口,桑凝沒有倒頭就睡,而是撐着疲憊的身體快速衝了個澡,又將頭髮全部吹乾後,這才倒在牀上。
衝完澡後身心都得到享受了,桑凝剛躺下牀沒多久就睡着了。
只是她這晚睡得並不踏實,一直在做噩夢,而且夢的內容還很離譜。
她竟然夢到鹿語靜當着她的面綁架了厲玦州,還用刀抵着厲玦州的脖子,質問他:“我和桑凝,你到底愛誰?”
厲玦州毫不猶豫回答:“我愛桑桑。”
鹿語靜受到了刺激,手上用力,鋒利的刀尖瞬間刺進厲玦州的肌膚裡,鮮血滲了出來,她雙眼猩紅,歇斯底里咆哮道:“不行,你不可以愛桑凝,再給你一次機會,說你愛我!”
厲玦州壓根不受鹿語靜的威脅,還是無比堅定:“就算你今天弄死我,我的回答也不會變,我愛桑桑。”
“啊!”鹿語靜崩潰,尖叫着一刀劃破了厲玦州脖頸的大動脈,“既然你不愛我,那就去死吧!”
厲玦州倒在血泊中那刻,桑凝的呼吸都停滯了,她想衝過去,可身體就像被無數條密密麻麻的絲線捆住一樣,無法動彈,嗓子就像被毒啞了,一個音節也發不出。
“厲玦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