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管家的家人,叫梅利拿話一頓拍。給說的沒詞兒了,他對劉清雲他們點了點頭:“行行行,我這就給您去通報。這下行了吧?道長您再等一會兒。”這家人說着把角門關上,送信兒去了。
三人在外邊等着,等了能有三袋煙的功夫。就聽門裡面傳來了說話的聲音:“快,快點兒。哎呀!開中門。迎接客人,有開角門兒的嗎?”只聽門裡嘎啦啦一陣響動,中門大開。這時從裡面出來了一位上歲數的老者,說是老者,歲數也不算太大,也就五十七八歲。中等身材,身體有些發福。面似晚霞,濃眉闊目,鼻直口方,花白鬍須。頭戴着員外巾,身上穿的都是起浪頭的衣褲。腳蹬萬壽福字履。劉清雲看着這員外點點頭,最起碼,這員外給人的印象還不錯。
剛纔送信兒的那位家人,趕緊走到老者的身邊。然後用手一指劉清雲:“老爺,就是這位道長找您。”老者上下打量了劉清雲一番,然後雙手抱胸:“哎呀!道長慈悲,今日能到得小鎮,爲我們除憂。徐景峰代表雙龍鎮上的人,謝過道長。”劉清雲看了看旁邊的幾人:“哦,施主不必如此,是不是妖孽所爲,還得我看過之後再說。以我多年的經驗,這次恐怕不是妖怪乾的。”徐景峰聽了劉清雲的話一愣,眉頭微微一皺。他心裡犯嘀咕,這道士真有法力嗎?長的倒是仙風道骨的,不會是騙吃騙喝的吧?淨天和淨玄兩位道長已經說了,雙龍鎮這幾天死的人,都是妖物在作孽。
劉清雲看出了他的疑惑,暗中用法力傳音:“施主,不要多想。別四處看了。沒錯,就是貧道在和你說話。外面人多嘴雜,要是貧道說,這裡有邪靈害人,恐怕會引起騷亂的。”徐景峰聽了劉清雲的解釋,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暗怪自己太粗心大意了。這位道長不但有法力,而且還心細。說什麼,也得把這位道長留下,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何況還是有法力的高人呢?想到這,他趕緊岔開話題:“哦--,還沒請教道長,法號如何稱呼?出家在哪座仙山呢?”柳青玉一年打輯手:“無量天尊,貧道法號飛星,乃是一遊方的道士。”
徐景峰點點頭:“哦--,原來是飛星道長。呃--,這裡不是講話之所,道長還是隨我到裡面一談吧?請?”說着扭身,微微躬身,用手一領。隨後對趙錢和梅利說:“好了,今天多謝二位把道長請到這來,梅利,你的事我記住了。只要我騰出功夫來,我會盡快幫你辦了的。你們就回去吧?”說完他就進去了。
劉清雲隨着徐景峰進了徐府一看,這徐府還真是講究。在房前房後在了不少的花卉,看來徐景峰對花卉頗爲喜愛。地面鋪着青磚,偶爾還有鵝卵石鋪的通幽曲逕,兩旁竹林疊翠,再有假山點綴,更顯的清新雅緻。過道旁邊放着金魚缸或荷花缸,每個月亮門洞都有不同的點綴,有的點綴青藤,有的安放花草,有的配上翠竹。整個徐府可以說把花草,利用的淋漓盡致。
劉清雲一邊跟着徐景峰走,一邊欣賞徐府的佈置。他不住的點頭:“徐施主,真是風雅之人吶?能把花草佈置的如此清雅,真是不俗哇?”徐景峰聽了趕緊搖頭:“哈哈哈,讓道長見笑了。我這府裡的景緻,那裡及得上,道長遊歷四方看到的自然景觀。我這院裡在怎麼雅緻,也是人修剪,培育過的。不向那山間野外的植被自然挺拔。”劉清雲看了看徐景峰,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的見解。不過他說的,還真有道理。
閒話少說,劉清雲和徐景峰,一直穿過了兩道院子。具體這徐府有幾道院子,劉清雲也不知道。他們穿過兩道院之後,就到了一座大廳。劉清雲一進大廳就發現在大廳有五個人,是一位俗家和四位道士。
看俗家的年紀和徐景峰差不多,也圍着五十歲繞。這人是個高個,和劉清雲不分上下。面色薑黃,刀眉虎目,稍微有點鷹鉤鼻子,四字闊口。五屢花白鬚髯,光頭沒戴帽子,頭梳一條直逍遙。身上穿的是扎巾劍袖,蹲襠滾褲,抓地虎的快靴,外披英雄氅。身上的衣服雖然肥大,可也掩飾不了他的肌肉線條。只看這位的穿着打扮,就知道這位是練武的。只是不知道這位是誰?
劉清雲又看了看,四位道士。這四位道士,兩個上歲數的,兩個年輕的。兩個上歲數的,都在六十左右。一個白臉,一個紅臉。長得都那麼慈善。看樣子白臉的歲數要稍微大一些,紅臉的要小一些。兩人不管是個頭,還是打扮都差不多。一色的灰佈道袍,寬領大袖。腰繫水火絲絛。胖襪雲履。頭戴柳木道冠,兩根飄帶在身後飄擺。手裡拿着拂塵,揹着寶劍。只是有一點,二人的道袍,已經很舊了。洗的,都退了色了。別看衣服舊,可洗的很乾淨。
再看兩個小老道,這兩個小老道,相差能有三四歲。歲數大的也就十七八,小的能有個十二三。歲數稍大的小道士,長的五官端正,只是臉色有些不好,他的打扮和一旁的上了歲數的道士一樣,也是洗得發白的灰佈道袍,胖襪雲履。頭梳着牛心發纂,用竹簪彆着。不管怎樣?這小老道已經成人了,雖然道袍肥大,可依然挑的起來。那歲數小的小老道,就不行了。
這小老道還沒發育起來,肥大的道袍穿在身上嘟嘟漣漣的,一看就知道,穿的不是他自己的衣服。這道袍的前後的衣襟,由於太長,他怕走道踩在上面。所以他把衣襟往上提了老高,然後用絲絛束在腰上面。這樣一來,就讓人覺得十分的不利索。別看這小老道穿的不怎麼樣?可長得還挺俏皮,細眉大眼,高鼻樑,嘴脣薄厚適中。不經意的一癟嘴,臉上還露出兩個酒坑兒。可能是營養跟不上,所以臉上現出菜色。頭上梳着雙髽髻,繫着青頭繩。劉清雲看他們,大廳的五人也在打量劉清雲。
這時候,徐景峰把劉清雲領到了那俗家的近前:“道長,這位是我雙龍鎮有名的人物,馮思明,馮老俠客。”他說着又對馮思明說:“馮兄,這位是飛星道長。”馮思明看了劉清雲一眼,板着臉一抱拳:“哦--,飛星道長。馮某這廂有禮了。”劉清雲看着他嘴角一挑,單手合什:“不敢,不敢。飛星還禮。”
徐景峰又把劉清雲領到兩位老道士的面前,先爲劉清雲介紹白臉的:“這位道長,法號淨天。”然後又一指紅臉的:“這位道長,法號淨玄。”接着他又介紹劉清雲:“二位真人,這位是飛星道長。”劉清雲到了兩位道人面前,雙手打輯手:“無量天尊,二位道友,飛星輯手了。”兩位道士滿臉賠笑:“還禮,還禮。”說着也打輯手,給劉清雲還禮。
雖然二人也微笑着還禮,可劉清雲怎麼看?這兩人的笑容都有些不自然。徐景峰又一指旁邊的兩個小老道:“這兩位小師傅,是二位道長的弟子,他們分別叫,義明,義心。”這兩個小老道可不像他們的師傅,那樣有深沉。歲數大的義明虎着臉沒說話,歲數小的義心嘴撅多高,都能掛一個香油瓶子了。他看了劉清雲一眼,也沒說話。劉清雲對他們笑了笑。
劉清雲現在心裡很是不解,他從沒見過這師徒,可這四位師徒,好像對自己很有意見?自己哪得罪他們了呢?劉清雲帶着不解,坐在了椅子上。
衆人重新就坐之後,徐景峰就問劉清雲:“飛星道長,剛纔我和馮老俠客,已經和淨天和淨玄兩位師傅聊過了。一直沒商量出具體的辦法。但不知你對這幾天害人的妖怪有什麼認識或見解?又有哪些方法對付它?”
劉清雲捋了捋鬍鬚:“善哉,善哉!貧道追查這孽障,已經有些時日了。這孽障並不是什麼妖怪?而是一條邪靈,名叫影魅。此邪靈十分的貪婪,邪惡。專以吸食人的靈魂增長法力。要想對付它可不容易,影魅能附身在人的身上,在雙龍鎮這樣人口密集的地方,想要把它找出來。這談何容易呀?”
還沒等徐景峰說話呢?在淨玄的後邊有人說話了,說話的正是淨玄的弟子義心,十二三歲的義心說話,透着一股奶黃子味,還有些禿舌頭尖兒。“銀魅(影魅),我沒進麼就沒青過呀(我們怎麼就沒聽過呀)?界不會系你編求來的吧(這不會是你編出來的吧)?界說了(再說了),就選有界銀魅(就算有這影魅)。你不也角不求來嗎(你不也找不出來嗎)?”
劉清雲費力地聽完了他說的話,就一皺眉。可對方還是個孩子,他實在不好說什麼?也不知自己怎麼得罪這師徒了?剛一說話,就被這小老道損了一頓。
劉清雲沒說什麼?淨玄臉一沉:“義心,給我住口。大人說話,有你一個小孩子什麼事?太不像話了?還有沒有規矩?”說完衝劉清雲一笑:“石道友,都怪貧道疏於管教。讓道友見笑了,小孩子不懂事。出言多有得罪,還請不要見怪。”劉清雲沒說話,只是一擺手。表示沒往心裡去。他沒往心裡去,旁邊的義心還是有些不服不憤,撅着嘴,虎着臉,還想再分辨幾句。淨玄一瞪眼,嚇得他不敢說了。
徐景峰看氣氛有點僵,他趕緊把話題拉過來。他對劉清雲說:“飛星道長,你既然以前和這邪靈打過交道,那你有什麼注意把他找出來,降服嗎?”劉清雲想了想:“嗯——,要說制服他,以前我倒是有些把握。現在嗎?我也說不準了。因爲不知道他的法力,恢復了沒有。要想找到他,也不容易。方法倒是簡單,可做起來很不現實。”徐景峰聽說有辦法,可以找出影魅,精神就是一震。他探了探身子:“道長,您就說是什麼方法吧?我想再難,也總有解決之道。”
劉清雲一聲苦笑:“凡是被影魅吸食過靈魂的人,他的屍體的眼睛都沒有瞳孔。我就是憑這一點確定,雙龍鎮這三天死的九人,都是遭了影魅的毒手。被影魅附身的人,他的破綻也在眼睛上。正常人的眼睛,瞳孔是能縮小和放大的。而被影魅附身的人,他的瞳孔是不會變化的。徐施主,你想一下。雙龍鎮的人口基數,如此之大,再加上流動的人口。要想從這些人裡找出一個瞳孔不會變化的人,這有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