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 真實的想法
因爲自己不肯改變，不肯上前，他爲了留下子歸和自己，只好主動迎合。
曾經以爲他只是隨口一說，在遲歡的認知中，韓宸的驕傲已經從小滲入了骨髓，根本無法改變。
沒有想到，居然是一個承諾。
不知不覺，回想起車上時韓宸緊抓着自己的手不放，解釋不停時，遲歡心尖一點點回暖。
而後這溫暖牽動着嘴角，讓她不自不覺笑了起來。
笑聲將她自己驚到，都爲之一愣。
“遲歡，你是怎麼回事？”
這纔是你自己的真實想法嗎？
你還仇恨他嗎？還是說，之所以以仇恨的藉口堅持到現在，只是以爲子歸放不下？
原來在她的潛意識中，原諒韓宸，便等於背叛了爲自己死去的蘇文和季晴等人，包括遲子歸。
這麼多負面情緒壓迫着她，使遲歡忘記了真實的自己，和自己內心的想法。
遲歡扭頭看向‘門’板，最終緩緩一聲嘆息。
“遲歡，你自己纔是一個騙子吧，姐姐爲什麼要主動勸你放下，聶遙爲什麼主動離開？還不是因爲大家早已看穿了你的真心？一直以來，都是你自己放不下而已，而旁觀者清，大家只是希望你少走些彎路。”
遲歡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臉蛋，想讓自己清醒一些。
今天去酒店雖然沒有談成合同，但總歸是有一點的收穫。
起碼看到韓宸和金燦在一起時，自己明白了內心的真實想法。
原來韓宸，早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已經被內心原諒，只是不肯承認罷了。
遲歡‘脣’角牽出一縷笑意，回神之後忽然想起葉明城。
正打算想辦法聯繫葉明城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來電是一陌生的號碼，接通之後才知道是葉明城。
“說曹‘操’曹‘操’到啊，你今天去哪了？”
“總監，對不起。”
葉明城聲音有些壓抑，帶着顯而易見的自責：“我和你去樓下的時候，因爲走在後面，忽然聽到了說話聲，然而回頭一看見到了美人雜誌的人，而且還看見了……”
葉明城似乎難以開口，頓住了話鋒。
遲歡猶豫片刻，最終接過了話頭：“風季。”
葉明城愣了愣，顯然詫異：“總監，你怎麼知道？”
遲歡聲音低沉：“我看見了，你追着他們過去了？”
“嗯，因爲來不及和你打招呼，身上又沒有帶手機，所以急匆匆的跟了過去。”
“嗯，結果呢？你聽到她們決定合作了嗎？”
“沒有，她們後來進了一間包廂，和我們那間距離最遠的那一間，我不能跟進去，所以一直等在外面，只是後來出來的時候，我看到風季和美人那邊雙方都是笑容滿面的。”葉明城聲音有些低沉自責：“抱歉總監，我跟蹤了人家，做出這樣的事，然後還什麼消息都沒有打聽到。”
“沒事，今天風季今天又給我發信息，沒有直接拒絕我們的合作，只是說過一段時間再見面而已。”
葉明城淡淡應了一聲，遲歡明顯聽出了失落的情緒，跟着安撫了兩句，這才掛斷電話。
抓起包包翻了翻，遲歡發現當時兩人出去時誰都沒有在意，葉明城手機順手讓自己拿了一下，結果出了這樣的事，一直拿到了家中。
明天要及時還給他纔好。
正要將手機重新放回去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遲歡掏出來看，見是葉明城的‘女’朋友。
猶豫片刻，最終接了起來。
那邊的‘女’孩之前對遲歡的印象就不好，認爲是遲歡耽誤了葉明城的前途，故而遲歡說明身份後，對方語氣立即疾聲厲‘色’起來，指責遲歡一通。
遲歡原本也不是什麼逆來順受的‘性’格，想要回敬對方兩句，但顧念着葉明城幫過自己不少，便沒有做聲。
對方發泄的夠了，這才掛斷電話。
遲歡彷彿脫力坐回到‘牀’上，側臉看向窗外，夜‘色’正濃。
“還好，還好吧。”
起碼風季沒有完全拒絕自己，雜誌社還有機會。
遲歡洗漱之後，疲倦回到‘牀’上。
夢裡一直晃過是韓宸的臉，一會兒是四年前的模樣，一臉冷酷俯視着她，無情的要追殺她；一會兒又是四年後，遲子歸站在兩人之間，韓宸嬉笑站在自己對面，跟自己招呼，彷彿是一個褪去所有光環的好爸爸。
後來的韓宸，讓她感覺到了溫暖。
次日清晨，遲歡是被窗外的鳥鳴叫醒。
鳥鳴清脆婉轉，加上溫暖和煦的陽光，遲歡‘揉’着眼睛醒來。
身邊‘牀’鋪空置，猜想遲子歸應該是被韓樂樂扣押了下來。
起‘牀’洗漱之後，因爲昨晚的事，遲歡有些故意躲避韓宸。
早早起來，吃過早餐，等韓宸下樓下樓的時候，遲歡已經匆匆出了別墅。
韓宸望着遲歡如兔子離去的背影，微微勾起了‘脣’角。
這樣也好，雖然不能直接碰面，但至少說明了一點，她對自己不再像從前一樣淡漠，有了情緒反應，就是好的現象。
看來自己還要感謝一些金燦呢。
遲歡上班的時候，因爲躲避韓宸，出來的太早，爲了消磨時間便改爲乘公‘交’車，路上正好看見一家報亭。
想起昨天晚上在酒店的事，便順手買了一份。
報紙首頁正上方鮮紅的標題刺目顯眼，正是昨夜酒店‘門’口，自己與韓宸僵持的照片。
“‘女’神金燦與H老闆竟只是傳言？”
看清標題後格格的心突突跳了起來。
連忙翻開內容，裡面並沒有如標題那般誇張，只說是無聊人士揣測二人關係，扣上YY情侶頭銜，實際上H老闆另有所愛。
這H老闆自然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容淵，至於另有所愛？
格格捏着報紙的小手一抖，再看旁邊配圖，正是昨晚自己和韓宸談話場景，不過自己那邊做了些馬賽克處理，並不看出本來模樣。
遲歡捏着報紙的手顫了顫。
時隔多年，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有再和韓宸一起登陸報紙的時候，並且是這種無厘頭的‘花’邊新聞。
“韓宸也真是，這種小道‘花’邊娛樂怎麼都不處理掉。”
遲歡抓着一度無語。
再去雜誌社的路上，已經開始陸續出現行人，趕上上班高峰，人羣擁擠起來。
遲歡不知道是不是心裡作怪原因，總覺得背後有人對她指指點點，最終受不了這心裡壓力，乾脆拿報紙臉小跑回了雜誌社。
“總監。”
遲歡一進‘門’，最先過來的意料之外，竟然是人事部李姐。
遲歡看到李姐時，才恍然過來：“怎麼了？金洋又沒有來上班？”
說着順便看一看金洋的格子間，果然是空置的。
李姐聳了聳肩，而後伸手指向陸婷婷的位置。
又是一個空位子。
這是怎麼回事？
遲歡疑‘惑’皺眉。
昨天原本依照計劃，和風季見過面之後，她是打算去金洋家裡看一看的，結果不料遇到韓宸，事情給耽誤了下來。
“兩個人又都沒有請假是麼？”
“沒有，昨天電話是無人接聽，今天干脆是關機。”
金洋不像是會這麼無緣無故失蹤的人，就算是要離職，也應該會和自己說一聲纔對。
這次卻這麼悄無聲息的，難道是家裡出了什麼事？
“李姐，你先不要管了，我晚上去找一找看。”
李姐知道金洋平時和遲歡走得近，而且總監已經發話，她沒有必要再糾纏這件事，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葉明城來上班時，神‘色’有些鬱鬱寡歡。
遲歡叫他來辦公室，將手機給他時，葉明城抓着手機，思忖片刻忽然問遲歡一句：“總監，你說這世上是感情重要，還是事業重要？”
遲歡揚起眉梢：“這句話我也不好說，但中國有句古話，老祖宗流傳下來，叫成家立業，或許就是你要的答案。”
葉明城沉默片刻，依然沒有離去。
看他的模樣，遲歡大概能猜到，他‘女’朋友雖然沒有用葉明城的手機，但依然想辦法聯繫到了他，並且說了一些勸他離開雜誌社的事情。
所以葉明城纔會‘露’出這麼‘迷’茫的表情。
自己不希望耽誤他的幸福，哪怕雜誌社最近有些不順利。
“回去和你的‘女’朋友好好解釋一下吧，昨天或許我語氣有些直白，惹她生氣了，所以纔會跟你發脾氣，這事怪我。”
“不是的總監，其實之前我已經注意到了，是我的‘女’朋友問題，或許因爲從小家境的原因，她控制‘欲’比一般人強很多。”
“這個，我倒是承認。”韓宸就是如此，因爲習慣了高高在上命令人的生活，便不顧本人的反應，強行要幫人做主。
“小晴就是這樣，以前我們剛認識的時候，她對我表現沒有這麼明顯，但旁枝末節上我還是能感覺出來，比如訂餐吃飯，比如週末休息履行，她都會有全套的計劃，我發現自己只是一個必要的存在，是一個陪襯而已，絲毫沒有自主權。”
遲歡沉默，竟有一種無言以對的感覺。
曾經的韓宸對她就是如此，他給她最大限度是奢華，卻剝奪了人人都擁有的自由，還自以爲是對你好。
這種感覺遲歡瞭解太深。
不過幸好，現在的韓宸已經試着改變自己，
至於葉明城，遲歡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兩個人感情的是，不是外人能夠‘插’手幫忙。
“‘女’孩子不過是敏感一些，你回去好好安慰她一下吧，況且我們雜誌社現在……”遲歡擡眼打量四周，寓意不言而喻。
“總監，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我知道自己家境貧困，低她一頭，但這並不代表我虧欠她什麼，今天她可以要求我辭掉工作，去她安排的地方上班，下次說不定可以將我直接當成她們家的傭人喜歡，其實這事也不是沒有過，我想過了，我一定要留在雜誌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