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 金洋的告別
服務員一愣：“可是先生，我們這裡是餐廳，如果您不點東西的話，我們……”
金洋伸手從錢包裡抓出一把現金，沒看多少，直接塞給了服務員。
“我在這裡等人，讓我坐一會好麼？”
那服務員看了看金洋，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現金，知道金洋大概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最終無奈一笑。
“既然等人的話，您就在這裡休息，我們有免費的茶水，請您稍等。”
時間光一寸寸流逝。
韓家別墅內一片歡聲笑語。
午餐過後，一家人圍繞坐在客廳沙發上，遲欣偶爾講一講遲子歸在片場上的表現，以及一些逗趣的事情，大家笑得前仰後合。
只有遲歡時不時低頭看向手錶。
‘脣’角雖然也掛着兩分笑意，但並不如大家那麼濃烈。
韓樂樂‘性’子直來直往，見遲歡如此，便知道她是有什麼事情。
“怎麼了嫂子，是雜誌社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好嗎？”
“不是。”
韓宸知道，遲歡可能是在擔心關於金洋的事，無聲斂下眸子。
思慮片刻，最終開口。
“我剛剛看你和人通電話，似乎有事，你先去吧，別讓對方等得急了。”
遲歡看向韓宸一眼：“你知道電話裡是誰嗎？”
韓宸揚起眉梢：“大概知道，但不確定。”
遲歡莞爾：“是金洋，那小子估計又被導師欺壓了，想要找人訴苦呢，你們慢慢聊吧，我先去了。”
她這坦率的態度，反而讓人說不出什麼來。
如果遲歡支吾的話，韓宸或許還會擔憂。
但見她乾淨果斷迴應自己，並且還是玩笑的姿態，韓宸心中便有了底氣。
雖然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對遲歡這麼上心，但每次，韓宸會覺得溫暖。
起碼這個人在自己身邊，而自己，有擔心她被拐跑的權利。
遲歡打車來到飯廳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情。
根據金洋的習慣，朝角落靠窗的位置走去。
正要給金洋打電話，告訴他自己已經抵達餐廳的時候，遲歡擡眼，正看到一個大男孩坐在椅子上，眺望着窗外一副落寞的姿態。
遲歡走過去，試探召喚一聲。
“金洋？”
後者先是一愣，而後回頭看向遲歡。
“歡歡姐？”詫異之後，跟真彎了眼睛：“你來啦。”
這一笑，如同三月的迎‘春’‘花’綻放，煞是溫暖人心。
遲歡矮身坐到金洋對面，跟着扭頭看向窗外一眼，只發現行‘色’匆匆的行人。
“剛剛在看什麼呢？”
“風景。”
“都是些行人有什麼可看的？”
“在看哪一個長得像是歡歡姐，我好走過去搭訕。”
遲歡失笑：“你這話說的未免太直白了吧。”
“嗯，歡歡姐想要喝什麼嗎？還是吃飯，不過剛剛打電話的時候，好像聽見你們正在吃午飯，很熱鬧的樣子。”
“我已經飽了，只要一本橙汁就好，倒是你，吃點什麼？”
金洋實際此刻一點食‘欲’都沒有，看到遲歡的時候，腦海回‘蕩’的一直都是韓宸那句話。
歡歡姐有孕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再也沒有機會了？
隨便點了一頁的菜品之後，金洋重新看向遲歡。
視線有意無意落在遲歡的小腹上。
但因爲桌子角度的阻礙，使他根本看不太清。
遲歡發現金洋奇怪，伸手早他眼前晃了晃：“嘿，看什麼呢？”
金洋一頓，猶豫片刻，這才道：“歡歡姐，是和韓大叔和好了嗎？”
“嗯，算是吧。”
在韓宸出事之後，她認真考慮過這個問題，如今有了身孕之後，她更堅定了這個想法。
“那，我剛剛在電話裡聽到韓大叔說……”
遲歡神‘色’疑‘惑’：“他說了什麼？”
金洋深吸一口氣，一鼓作氣：“歡歡姐有孕了？”
遲歡微微愣住，她萬萬沒有想到，金洋問出的居然是這麼一句話。
兩人靜靜相互對望片刻，而後是遲歡先笑出聲來。
“嗯，對。”
遲歡笑的，是剛剛纔反應過來，韓宸悄無聲息來到自己身後說話的目的。
而金洋笑，完全是在配合遲歡。
沒有人能理解金洋此刻的內心想法。
有失望，有酸澀，更有一種忽然心裡信念被掏空的感覺。
笑容在金洋臉上一點點收斂起來。
“歡歡姐，這麼說來，我以後就沒有機會了，對吧。”
言語之間不免失望，遲歡聽得真切。
但這也是註定的結局，遲歡不希望金洋再誤會什麼。
“我以前就和你說過，我只把你當成弟弟看，你看你現在，離開我之後生活不是很好嗎？”
“那是因爲我一直都把歡歡姐當成信念，所以才堅持下來的，現在歡歡姐和韓大叔在一起了，我覺得自己生活頓時失去了光芒。”
金洋頹廢向身後的椅子靠去，神‘色’滿滿的失望。
他現在這個樣子，倒是和韓樂樂有的一拼。
“等你以後再長大些，就會明白這道理的，男孩子一般成熟的比較晚，你也是。”
“我沒有。”
“金洋，今天我們說過的話，你要記住，等十年，二十年之後再來回憶，你就會覺得現在的自己真的很幼稚，又或者根本不需要那麼久，像我一樣，四年時光過去，再回首去看一切時，發現自己當時真的做了很多錯誤的決定。”
“喜歡一個人總不會錯。”
“喜歡上一個錯的人，那就是錯了。”
“歡歡姐……”
“你給你姐姐打過電話嗎？你家裡人似乎找不到你？”
遲歡不想和金洋繼續這個話題，喝下一口橙汁之後，轉而望向金洋。
“前一段時間，你姐姐把電話撥通到雜誌社裡，她似乎很擔心你。”
“我跟她們說了自己的決定，答案她們自然是反對的，但我只是通知他們而已。”
“你姐姐是真的關心你，雖然，方式不太對。”
“她是又和歡歡姐說了什麼嗎？很難聽嗎，等我回去打電話告訴她一聲。”
“不用了，她沒有再聯繫我，倒是你準備什麼時候出道？”
“因爲之前有音樂的底子，所以只是需要一些舞蹈訓練，過一段時間，我可能去韓國那邊學習。”
遲歡頷首。
玻璃窗外，街上人來人往。
兩人相對而坐。
自從金洋知道遲歡身孕的事情之後，好像就喪失了語言能力。
只有遲歡問起的時候，他纔會偶爾的回答。
剩下的更長時間，金洋都是在默默的發呆，或者扭頭看向窗外，或者靜靜在聽遲歡溫和的嗓音。
“金洋？”
“嗯？”
不知過了多久，桌上的飯菜被熱了幾次，金洋一點都沒有動過，始終都是遊神的狀態。
“你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比如，田越欺壓你了，比如，和哪個實習生關係好一些，比如？……”
金洋看向遲歡，一雙漆黑的眸子彷彿黑曜石。
就在遲歡以爲他要開口時，不料金洋卻搖了搖頭。
“我以後不想再聯繫歡歡姐了。”
遲歡一愣：“爲什麼？”
“因爲會傷心，聽到歡歡姐的聲音會傷心，看到與你相似的影子也是，所以我決定以後離你遠遠的。”
遲歡這一刻，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來回應他。
贊同嗎？或者是按照自己現在的心意，直接衝過去暴打他一頓。
之後的想法產生之後，遲歡直接站起身來。
金洋詫異瞪大了眼睛，擔心遲歡會想那些無理取鬧的‘女’人一樣，直接拿杯子淋到他頭上。
下意識伸手去擋，結果發現遲歡只是站起身而已。
“金洋，你要是再不和我好好說話，小心我真的忍不住過去揍你。”
金洋聞言，知道自己暫時安全，這纔將手緩緩撤下來。
“歡歡姐，你暴力這一點似乎沒有變。”再一看遲歡微微隆起的小腹，抿‘脣’一笑：“這樣真的好麼？萬一小寶寶生下來，也這麼暴力可怎麼辦。”
遲歡哼了一聲，見他再沒有擺出那副傷感的模樣，這才作罷。
“不過你說要去國外的事，是真的？”
“嗯，據說是深造，但應該比這邊更苦。”
說着低頭在桌下開始翻找什麼。
遲歡以爲會是臨別的禮物，結果卻見金洋拿出手機。
“笑一下。”
遲歡正叼着吸管喝橙汁，被金洋一提示，下意識彎起‘脣’角配合。
“咔嚓”一聲後，遲歡才反應過來，她是給自己拍照。
“怎麼樣，拍的好看嗎？”
“聽說孕‘婦’懷孕時都會有些變胖，或者張雀斑一類，但我們歡歡姐還是一樣的美。”
金洋將手機收起來，一臉鄭重看向遲歡。
“我這次會出國半年，如果那個韓大叔對你不好的話，歡歡姐你要給我打電話，不論多遠我都會飛回來的。”
“嗯。”
“剛剛就在歡歡姐站起來要打我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好了，如果歡歡姐在半年後我回來時，還沒有和韓大叔結婚的話，我再功成名就來追歡歡姐。”
遲歡揚了揚眉梢。
“歡歡姐你別不信，我一定會說到做到的。”
“嗯。”
金洋看向遲歡小腹，大概還是覺得有些不甘心。
“如果你們結婚了的話，那我就也立刻找一個‘女’孩子結婚，然後生一個‘女’孩，要她嫁給遲子歸，把遲子歸拐過來，報復一下韓大叔。”
遲歡知道金洋是在玩笑，也沒有揭穿，乾脆配合道：“那你要有個‘女’朋友。”
“好說。”
遲歡出‘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鐘。
再和金洋在餐廳坐了一會兒，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天黑之後，金洋手機開始催命一般響起。
金洋抓起手機，幾次都想要扔掉，但顧忌着田越的懲罰手段，最後只得調成靜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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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歡拖着下巴看向金洋：“公司找你？現在天‘色’也不早了，你趕緊回去吧。”
“以後再看到歡歡姐就難了，我捨不得歡歡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