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攤牌
在幾天前,聶遙找上了陸雲庭,並且拿出了足夠的條件來和陸雲庭合作。而陸雲庭要做的則是帶聶遙進入藍‘色’風暴,並且在王蓮‘玉’的辦公室裡裝上竊聽器。
不過看樣子聶遙並不願意和陸雲庭分享竊聽器裡的對話內容,陸雲庭卻也不急,自顧‘抽’着煙。
此時在王蓮‘玉’的辦公室裡,王蓮‘玉’認爲這裡是足夠安全的。
坐在王蓮‘玉’對面的韓宸笑了笑,他道:“遲歡的確很好。”可是韓宸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想起了U盤的事情,面‘色’又緊了起來。
王蓮‘玉’沒有提U盤的事,而是對韓宸道:“當年你知道韓家和遲家爲什麼發生爭鬥嗎?”
韓宸皺眉,不知道王蓮‘玉’爲什麼要問這個近乎白癡的問題,她應該比自己還要清楚纔是。
雖然如此想,不過韓宸還是答道:“一山不容二虎,南城絕對不能容忍兩個大家族的存在,就像父親當年毀掉了王家一樣,第二個自然就是遲家。”
王蓮‘玉’有些苦澀的笑了起來,想起了那個叫做韓清的男人,她嘆息道:“不錯,一山不容二虎,當年韓清野心勃勃,毀滅了王家,但是最後因爲娶了我的緣故,只是打散,並沒有徹底斬草除根,不過饒是如此,那依舊是大手筆了。”
“遲家卻不同!”王蓮‘玉’盯着韓宸的眼睛,似乎想起了往事,嘴‘脣’有些顫抖。
“當年遲家在韓家和王家的爭鬥中竟然以驚人的速度崛起了,但是那個時候遲家還是不足以和韓家對抗的。”
王蓮‘玉’又點燃了一支菸,這一點他倒是和韓宸很像,心中一有些‘波’瀾就忍不住要‘抽’煙。
“遲家當時不是韓家的對手?可是我聽到的說法可都是遲家突然強大,足以摧毀父親的韓氏,不然父親怎麼會最後被‘逼’得自殺?”
王蓮‘玉’‘抽’了一口煙,道:“說起來可笑,你一定不會相信你父親和遲雲峰竟然是爲了一個‘女’人而發生了戰爭,而且還爲此兩敗俱傷。”
韓宸皺眉,想到了那個三流的‘女’歌手,他道:“你是說慕容?父親和慕容有什麼關係?”
韓宸從來沒有想過慕容居然和父親難道之間還有秘辛?在他的認知裡,那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王蓮‘玉’眼中出現了一絲傷感,那傷感是跨越了十五年的歲月遠道而來,蒼老而又厚重,這讓那個韓宸都無法質疑它的真實‘性’。
“我很愛韓清,辰兒,所以你以爲當年我爲什麼會和你父親離婚?”王蓮‘玉’臉上的表情變得很奇怪,似乎在竭力忍着什麼一樣。
韓宸沒料到事情的真相是這個樣子,他倒在沙發上‘抽’了一口涼氣,不過瞬間他又清醒了過來,他對王蓮‘玉’道:“媽,你說的這些我的確不知道,這是上一代人之間難以啓齒的事情,可是這和遲歡有什麼關係,難道這些罪孽需要她來背?”
王蓮‘玉’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把頭埋了下去。
韓宸有些疑‘惑’的看着王蓮‘玉’,不知道她到底要說什麼。
“你難道真的不明白嗎?你真的以爲遲歡真的該姓遲嗎?你以爲韓清憑什麼要去和遲雲峰搶一個歌‘女’?你還不明白?”
王蓮‘玉’的聲線變得顫抖了起來,可以想象她說出這句話是揭開了多大傷疤,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而韓宸此時早已如同五雷轟頂,身子僵直在了原地,他一動不動,一向平靜的他,臉上也出現了和王蓮‘玉’一模一樣近乎扭曲的表情。
韓宸的呼吸變得十分的粗重,他像是在笑,又像是在生氣,更多的卻是自嘲。
原來所謂的孽債,是這個樣子的。
王蓮‘玉’道:“宸兒,這就是你要知道的真相,這就是我爲什麼一定要殺死遲歡的孩子的原因,我雖然姓王,雖然現在是傑克的妻子,但是在我人生中的大部分時候,我都還是韓家的人,現在我也是你的母親。”
“我不能容許這種事情發生,我不想告訴你,想獨自就把那孩子處理了,但是你卻太愛她了,保護得太緊了。”王蓮‘玉’苦笑,連連搖頭。
韓宸只感覺自己的意識已經完全的失去了,他明明氣喘如牛,卻感覺自己根本沒有呼吸,王蓮‘玉’說的每一句話都像刀子紮在他的心窩,每一句話都像一桶冰水,從頭灌下,渾身冰冷。
“你們根本就不該在一起,儘管不是遲歡那孩子的錯,但是你們在一起卻是大錯特錯,我絕對不能允許,現在既然你也知道了,你就做出抉擇吧。”
王蓮‘玉’只扔下這樣一句話,然後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煙,似乎想要用尼古丁將自己麻痹一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藍‘色’風暴的五樓,如同有一隻巨大的時鐘在空氣中喀嚓喀嚓的走着,收割着時間的頭顱,收割着呼吸和心跳。
而在竊聽器的另外一頭,聶遙也是接連‘抽’了三支菸,現在他也摒住了呼吸,他想要知道這母子究竟要對遲歡怎麼樣。
似乎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韓宸終於擡起了頭,麻木的看着王蓮‘玉’,只是簡簡單單的說了三個字:“我知道了。”
王蓮‘玉’苦笑道:“既然都攤牌了,你也不必傷害遲歡,只是那孩子,必須要除掉。而且,你們絕對不可以結婚。”
韓宸點了點頭,又道:“知道。”
說完,韓宸拿起了電話打給了尼奧,沉默了很久,才又沉聲道:“想辦法找到王聽塵,然後找他拿到可以打胎的‘藥’,讓歡歡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服用下去。”
電話另外一頭尼奧也很震撼,他不明白短短一個小時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居然讓韓宸要打胎。
尼奧雖然一向是爲韓宸是從,這一次卻懷疑自己聽錯了,他皺眉道:“韓總?”
韓宸似乎顯得很虛弱,他道:“照我說的做。”接着韓宸便掛斷了電話。
他已經想好了,打胎完後,藉着今天U盤的事情和遲歡分手,完美,很完美不是嗎?
這樣比告訴遲歡事情的真相,要更加的仁慈。只是他不知道遲歡意識到是自己親自殺死了自己的孩子,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想法。
韓宸不知道,他覺得頭有些痛,抱着頭,坐在沙發上。王蓮‘玉’看着自己這個向來沉穩而堅強的兒子,心中也盡是苦澀。
電話另外一頭,聶遙準備立刻動身前往韓宸的宅子,但是從陸雲庭這裡趕過去至少要二十多分鐘,趕過去再救出遲歡的話,時間是絕對不夠的。
聶遙在陸雲庭那疑‘惑’的眼神之中,掏出了手機,直接撥通了遲歡的電話。
“遲歡,我是聶遙,現在我告訴你,從現在開始,不要進食,不要服用任何的‘藥’湯或者水。”聶遙開‘門’見山便是這一句。
電話一頭的遲歡有些懵,她道:“聶遙?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聶遙深呼吸了一口氣,又道:“韓宸要親自動手除掉你肚中的孩子,你現在想辦法,最好能夠跑出韓家,打開手機定位,我會盡快趕過來。”
聶遙說的都是重點,一句廢話都沒有,但是也正是因爲這樣,才顯得和那是唐突。
遲歡不解道:“到底怎麼回事?韓宸要親手殺死自己孩子?不可能,聶遙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聶遙急道:“事情太複雜,現在說不清楚,尼奧是不是之前接了一個電話,然後出‘門’了,他就是去拿打胎‘藥’的,相信我,遲歡,我不會害你的,時間不多了。”
遲歡心驚了,因爲尼奧的確在之前接了一個電話,然後臉上帶着奇怪的表情出了‘門’。再者,聶遙向來很少主動聯繫遲歡,但是每一次聯繫都必有重大的事情。
不由得遲歡不信,遲歡掛斷了電話,有些茫然的坐在客廳裡。
韓家因爲之前要保護遲歡的緣故,一衆的保鏢都圍住了宅子的大‘門’,如果要走,只有從‘花’園翻越出去。
遲歡已經沒有什麼選擇了,她找了個藉口把客廳一邊的保安支走了,然後悄悄的打開一樓廚房的窗戶,從那裡翻了出去。
遲歡悄悄的穿過了草叢,然後爬上了欄杆,因爲身體虛弱,柵欄又極高的緣故,遲歡翻得很慢。
但是在最後關頭還是被監控看到了,保鏢們心中大驚,急忙追了過來,遲歡瘋狂的在馬路上跑了起來。
在以前遲歡出現危險的時候,不是聶遙出現救了她,就是陸雲庭出現救了她。
戲劇‘性’的是,這一次,聶遙和陸雲庭同時出現了,而且是在同一輛車裡面。
車停在遲歡的面前,終於順利在韓家保鏢的追蹤之下把遲歡救了出去。
坐在車裡,遲歡瘋狂的呼吸着,她看着陸雲庭和聶遙,幾乎是歇斯底里的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好的到底又發生了什麼?”
遲歡之前回到韓宸身邊,就是實在是厭倦了勾心鬥角,充滿起伏的生活,可是麻煩似乎又一次找上了他。
聶遙和陸雲庭兩人自然都知道了韓宸和王蓮‘玉’對話的內容,但是他們誰都不忍說出口,不知道該怎麼說。
遲歡推了推聶遙,冷聲道:“你說啊,你是不是騙我,你們兩個爲什麼又會出現在一起?發生了什麼?”
聶遙皺眉把頭撇向了一邊,說道:“韓宸的確是想打掉你的胎兒,而且如果那件事是真的話,遲歡,你的確不能要這孩子,他做的沒錯。”
遲歡更加疑‘惑’,她皺起了眉頭,抿了抿‘脣’問道:“那你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既然他是對的,你又爲什麼要救我?”
聶遙沉默,像是在組織着更合適的詞彙,但是無奈那事他又如何對遲歡開口。
遲歡急了,重重的推了聶遙一把,聶遙那近乎修長的身子朝着一邊倒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