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我喜歡你
“這個是你寄給我的,照片上也有很多是餘左擎的,要不拿着做個紀念吧。”
餘左擎很少拍照,這些照片能夠得到也算是極爲不容易的,平日裡餘左擎在出席各大宴會,基本上就是板着個臉,和溫靳琛一樣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就好像全世界都欠了錢,永遠都是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冷冽如塵。
而裡面這些照片雖然是被偷拍的,畫面上的餘左擎卻是有血有肉,各種表情都有。
辜雨婷手都已經伸到了盒子面前,卻又慢慢的收了回去。
“這樣子也沒有意義,守着這些,還不如重新開始。”
看着說完就走的辜雨婷,辛晴被人撞了一下,手中的盒子滑落在地,照片灑了一地。
辛晴想彎身去撿,撿了幾張,想着辜雨婷說得也有道理,留着那些又有什麼用?
她本是覺得辜雨婷既然還愛着餘左擎,留下這些也好有個念想,此時倒是她會錯了意。
將手裡撿起的照片又丟回了地上,找來一個打掃衛生的阿姨,出了一筆錢讓她清理乾淨。
然而,卻是在她走後,一個女人走了過來,同樣拿了一些錢給那個打掃衛生的阿姨,順手將地上那些照片買了,看着辛晴離去的方向,脣角似有似無的勾起了一抹笑意。
藍夜,楚雲昊拿着酒杯搖了搖,在燈光下看了看,這才淺抿了一口杯裡的紅酒。
“琛,你真的想好了?”
溫靳琛不假思索了幾秒鐘,點了點頭,“想好了,我怕自己這一放手,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畢竟辛晴的性子太烈,兩年多的相處他又不是不知道,正是如此,他才怕自己真的一放手,辛晴就再也不會回頭。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如果現在就讓餘左擎進了監獄,辛晴知道這一切她會怎麼想?”
“我不會讓她有知道的機會,而且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樣,我相信她會理解我的?”
“理解,琛,你說得太輕鬆了吧,那你仔細想過嗎?萬一果果的事情不是像辛晴說得那樣,你對得起死去的果果嗎?”
看着出言咄咄逼人的楚雲昊,溫靳琛不可抑制的火了。
“楚雲昊,你他媽的到底想說什麼?”
楚雲昊坐在沙發上依舊臨危不亂,揚起腦袋看向站起身怒瞪着他的溫靳琛,一字一頓的開口,“我想說的很簡單,你不能夠和辛晴這個女人在一起。”
“你憑什麼這麼說?”溫靳琛一把揪過楚雲昊的衣領,雙眸猩紅得隱隱有嗜血的衝動。
“爲什麼?”楚雲昊反問了一句,將手裡的杯子往茶几上一放,站起了身。
“就因爲殺害果果的兇手還沒有被抓到,還沒有受到該有的懲罰,憑什麼要讓兇手逍遙法外?”
他的話剛落,兩人同時聽見啵的一聲響,一低頭就看見楚雲昊那隻放在桌子上的杯子因爲放的力度太大,杯子直接碎裂了,兩人都愣神了一秒。
“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
溫靳琛說完突然鬆開了楚雲昊的衣領,放了這句狠話轉身就走。
看着甩門離去的溫靳琛,楚雲昊伸手拿過桌上擺放着的紅酒就往嘴裡灌,直到大半瓶紅酒飲盡,他才憤怒的甩掉酒瓶,愣神的坐回了沙發上。
看着茶几上碎裂酒杯,一把抓了過去,僅僅瞬間,他的右手便被鮮血染紅。
出了藍夜的溫靳琛幾乎是一路狂飆回家。
他趕回家,琳達見他滿身酒氣,就知道定是心情不好,而且溫靳琛每年在這一天就沒有哪天心情好過。
“少爺,你回來了,想吃點什麼?我給你做。”
“不用了,我累了,想去休息。”溫靳琛說着上了樓,直奔臥室,卻是不見辛晴的身影,隨即又才走到了樓梯口邊,對着樓下的琳達問,“她呢?”
琳達腦袋轉了兩秒,連忙回答,“少夫人有事出去了,她說讓你早點休息,她可能會回來得有些晚。”
溫靳琛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問,“出去?她和誰一起出去的?”
“少夫人出去的時候,我看着她是開着你之前專門爲她配的那輛車。”
溫靳琛低哦了一聲,那輛車都買了整整兩年,除了定期保養以外,這好像還是辛晴第一次開,這個女人算是在接受他的東西了嗎?想到這裡,他的脣角上揚了一個弧度。
“少爺,你看需要我打電話問一下少夫人什麼時候回來嗎?”
“不用了,時間也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溫靳琛說完就回了房間。
他的一席話直接讓樓下的琳達愣了,從溫靳琛一進門她都是小心翼翼的,就怕一不小心踩到雷區,可是他們少爺今晚上這是怎麼了,這麼好說話,按道理不應該啊。
早幾年她可是見過溫靳琛在一天發脾氣的,那一次她就深刻的記住了溫靳琛的可怕。
前兩年的這一天少爺都是在外面過夜,這次難得回家,她也難得準備周全,卻不料溫靳琛一改反常。
溫靳琛洗好澡後,就躺在了牀上,卻是頭疼得一直睡不着。
他想着,不睡也好,這樣子正好有了一個可以等那個女人的理由。
結果一個小時,三個小時過去,還是不見的蹤影。
溫靳琛詫異這個女人這麼晚還沒回來,拿過手機打電話,結果電話提示的那端已關機。
多打了幾次還是如此,溫靳琛終於不淡定了,萬一那女人不小心路上出車禍了怎麼辦?
他記得那輛車上裝得有定位系統,想到這裡,溫靳琛忙從牀上爬起,隨意套了衣服就往外走。
結果等他開着車朝着路線所指的方向去時,幾乎是將他剛剛回去的路程給走了一遍,他剛開到離藍夜門口不遠處,就見辛晴和一個酒保架着嘴得一塌糊塗的楚雲昊走了出來。
他將車燈滅了,將車子停在暗處,靜靜的觀看着辛晴的一舉一動。
辛晴和酒保將楚雲昊弄到了她那輛新車上,楚雲昊又進去結完了賬纔出來,這才發動了車子。
而溫靳琛在看到辛晴是來接楚雲昊後,心裡頓時冒了一股莫名火。
兩人關係很近,這個他一直都知道,但是此時看得辛晴這麼體貼的照顧辛晴,他竟有些吃味,於是鬼使神差的,將車調轉了個方向,開着車慢慢跟了過去。
辛晴按着導航儀所指示的方向將辛晴送回了楚家,一到楚家門口,辛晴停好車,下車去開楚雲昊那一邊的車門,就去解楚雲昊身上的安全帶,卻不料被辛晴一把抱住,頭一低就攝住了她的脣。
楚雲昊的脣冰涼冰涼的,辛晴甚至還能感覺得到他的嘴脣上還有一股清淡的酒香。
“嗚嗚”辛晴掙扎着,卻是被楚雲昊扣得死死的,她又怕如果用力過猛,怕將楚雲昊剛剛纔包紮好的傷口又弄得流血,好在並沒有對她攻城略地,這樣子持續了好一會兒,楚雲昊才放開了辛晴。
“我喜歡你。”
醉酒的楚雲昊一句漫不經心,酒後真言的話語像一道晴天霹靂一般砸進了辛晴的腦海,她不由得想起了那次她出車禍住院的日子,渾身忍不住一哆嗦。
如果楚雲昊真的對她有意思,那麼他們之間的關係,以後勢必會發生改變。
“楚雲昊,你喝多了,你說的我就權當你是在說胡話,已經到你家了,你下來吧,我扶你進去。”
“果果。”
辛晴勉強聽得楚雲昊在說話,卻是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忙湊近了問,“楚雲昊,你說什麼?大聲點。”
“我說我喜歡你,果果。”
辛晴聽得楚雲昊這麼說,這才放下心來,想着楚雲昊剛纔吻她,估計也是把她錯認成他口中那個所謂的果果,想到這裡,她也就放心了幾分。
“行了,趕緊下來吧。”
辛晴扶着楚雲昊走到了大門前,辛晴伸手按響了楚家的門鈴,不多時,裡面便走來一箇中年男人開門。
辛晴自是認得這人,雖然沒有深交,卻是記得面前這個人就是楚雲昊的父親,在參加一次宴會的有見到過。
“昊,你怎麼喝這麼多酒。”
男人有些中氣的聲音響起,辛晴這才勉強從楚雲昊身下串出個腦袋來。
“伯父,雲昊他喝醉了,正巧酒保打的是我的電話,我又在附近,就把他順帶了回來。”
此時的辛晴快累趴了,她沒有想到楚雲昊這個看着瘦瘦的男人竟然這麼重,扛着他直把她壓得喘不過來。
“快,快,快把他弄進屋裡來。”
楚建青連連喊道,伸手扶過楚雲昊,兩人合力將楚雲昊弄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許志霞也是剛剛被門鈴聲吵醒的,這會兒聽得樓下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便從樓下走了下來。
“建青,發生什麼事了。”
“兒子喝醉了,辛小姐把他給送回來的,哎,你別愣着,快來搭把手。”
許志霞走了下來,見楚雲昊渾身酒氣,不滿的嘀咕了一句,“這孩子也真是的,怎麼喝這麼多。”
“別廢話了,趕緊來幫忙。”楚建青催促了一聲,夫妻兩將楚雲昊弄回了房間,才又走了下來。
辛晴一直等在客廳裡沒走,見兩人下來,這纔開口打招呼,“伯父,伯母,深夜打擾真是不好意思。”
“辛小姐,你這說得哪裡的話,我們還得謝謝你送昊回來呢,還真是麻煩你了。”
“伯母,你不用客氣,那時間不早了,我就不多打擾了。”
“要不多坐會兒,喝口水再走也行啊。”
“時間也不早了,你給家裡打個電話,今晚上就直接在這裡住下吧。”許志霞再次出口挽留。
看着熱心無比的許志霞,辛晴忍不住擦汗,忙開口推辭,“伯母,我明天還有重要事情要處理,就不留下來打擾你們了。”
許志霞想了想便脫口而出,“也是,明天是溫老爺子大壽,你的確是得忙,那你就早些回去休息,路上開車小心些。”
“伯父,伯母留步,就不用送我了。”辛晴喊住二老,這才轉身離開。
在辛晴走出楚家後,上車的那段距離,二樓處的窗口邊,楚雲昊站在窗前看着辛晴的背影發呆,就在剛纔,他不小心就踩過線了。
看着手上那一圈又一圈纏繞着的紗布,就好像他的心也在被人整一點點的綁緊。
辛晴一路開車回家,心緒有些不寧,楚雲昊那句我喜歡你總在無數次縈繞上她的心頭,讓她有些不能自己,雖然最後補了一句果果,但是她也難免多想,特別是前幾日在醫院裡還發生那樣的事情。
果果,那個女人又是誰?如果是楚雲昊心心戀戀想着的女人,又爲何相交幾年從不曾聽他們任何人提起。
溫家,溫靳琛坐在書房裡,雙手捧着一張照片發呆。
照片上的女子笑得豔豔,那笑似能溫暖人心,五官更是美得無可挑剔。
他單手撫過照片上女子的眉,似在刻畫女子的眉目,更似將女子的面容一寸一寸的刻進他的心底。
過往的一幕幕涌上心間,溫靳琛只覺得十分難受,拿起旁邊的酒瓶就往嘴裡灌,而在他的腳邊已經堆滿了無數酒瓶,他到底喝了多少,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琳達站在門外,只聽得瓶子落地時清脆的響聲,心也跟着揪做一團,很多次她都想要推門而進,然後去一把奪過溫靳琛手中的酒瓶,可是她反覆練習了無數次,還是沒有那樣的勇氣。
她本是是睡着的了,但是突然從外面回來的溫靳琛也不知道抽了那陣風,突然在屋裡翻箱倒櫃的鬧騰,再然後她便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
再然後便是溫靳琛一個人把自己鎖在書房裡喝酒,她雖然知道,卻不敢進去,只得在門外等得乾着急,但好在她急中生智的撥通了辛晴的電話,辛晴說馬上就到家了。
樓下開門聲響起,琳達忙趴到了走廊邊緣往下看,就見辛晴換了鞋子趕着上了樓。
“少夫人你可回來了,少爺把自己一個人鎖在屋裡,喝了不知多少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