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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渺,一切皆是飄渺,虛無,猶如一陣過眼雲煙,散了,便不在了。
“這是哪裡?我是誰?”
混沌的黑暗中,不知是什麼有了思想,猶如平靜的湖面落入了一顆小石子,淡淡的漣漪緩緩暈開,泛出一圈圈漂亮的漣暈。
“我......是誰?”思想在這虛無的空間不斷飄蕩,迴響。不知過了多久,它的思想漸漸清明,開闊。
“對了,我是人,我有名字......”
“我是江子凡,沒錯!我是江子凡!”他欣喜地叫道,睜開眼睛環顧四周,入眼的卻是一片黑暗,伸手觸及不到任何事物,這裡什麼也沒有。
“我這是在哪?我記得......”他回想起了‘剛剛’發生的一切,自己被黑山重拳擊中,靈源破碎沒了知覺,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他試着感受了一下身體,隨即失笑道:“果然......”這並沒有什麼可驚訝的,如他所料,他現在已經死了,魂魄脫離的肉身,遁入了黑暗。
只是他想不明白,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難道這與傳說中的不一樣?死後的魂魄不是落入冥界投胎輪迴?而是被鎖在這無盡黑暗的空間裡?
“這裡纔是死後的世界?”他心中疑惑着,魂魄如一縷青煙四處飄蕩,試圖找到點不一樣的地方,可是這裡除了無盡的黑暗,還是黑暗。
“難道我便要在這裡永遠待下去嗎?這可不是什麼好事。”他心中苦惱道,在無盡的黑暗中摸索了一陣,最終無奈地放棄了。轉了很久,他發現這片黑暗中就只有他一個魂魄,周圍死一般的寂靜。
“這到底是哪裡啊!”他大聲吼叫道,突然只覺眼前一亮,一道光亮劃破了黑暗使他不由閉上了眼,當再此睜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到了另外一處陌生的地方,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可思議。
浩瀚星海,點點蒼茫,不時有拖着美妙長尾的流光從天際盡頭劃過,周圍五顏六色的星河霞彩引人入勝,這是江子凡從爲見過的美麗景象。但是,入眼的一處處殘垣斷壁卻與這周圍的美景顯得極不協調。
江子凡腦海中出現了幻象,眼前的一片龐大建築完好時該是多麼宏偉瑰麗?
那一方方造型精緻的瓊樓玉宇,那一層層泛着五彩霞光的寬大階梯,還有碧池紅蓮,長廊別院,無不在訴說着輝煌時刻的不世光芒,但是現在,這裡只剩下了殘垣斷壁,破敗不堪的一片廢墟。
江子凡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景象,也不知怎麼的,他並不想離開這裡,似乎有什麼思想在牽引着他,挽留着他。
忽然,他看到在那廢墟之中不知何時竟出現了一個佝僂着背,拄着柺杖衣衫襤褸的老嫗,她背對着他,看不清樣貌,但見那滄桑痛苦的背影,江子凡的心像是被什麼狠狠捏了一把,痛苦中帶着一絲莫名的酸澀。
“她,在哭嗎?”他心中酸楚想要上前安慰,卻突然感覺一股大力將他拉扯住,靈魂不由自主的朝後退去,再次沒入了黑暗之中。
只是這一次的黑暗並沒有持續多久,眼前出現了一片一望無際的花海,滿地的鮮花垂涎欲滴泛着撲鼻的香味,花海間中彩蝶蹁躚,舞躍着優雅的姿態。
不遠處,一條碧藍蜿蜒的河流,潺潺流動着,在溫暖的陽光下閃着刺眼的鱗光。擡頭一看,只見湛藍的碧空中五彩的流雲隨風緩緩而動。
“好美!”他由衷讚歎道,好奇地四處張望下心中滿是疑惑:“這裡又是什麼地方?”他現在完全理不清頭緒,人死後就是這樣?先是黑暗,再是廢墟,然後又是花海?
他的魂魄就如一個淡淡的氣團在花海間四處飄蕩,一直沿河而上不久後,眼前出現了一個亭子,江子凡眼前一亮,因爲他遠遠看到在那亭子里正坐着一個女子,隱隱還聽得到悅耳的琴音。
他不禁加快的‘腳步’,遠處的亭子越來越近,那撫琴的女子也越來越清晰。
雖然只是看得側面,卻見女子美目微閉,纖巧美麗的俏鼻,吹彈可破的臉頰上只是一層極其淡雅的胭脂紅,嘴角帶起美麗優雅的弧度,表情專注卻輕鬆自然。
一切都顯得這般和諧,卻使得江子凡原本平靜的心猛地跳了一下,這是他從所未有的感覺,一種莫名的,吸引着他的心的感覺。
“你是誰?”女子徐徐開口,聲音婉轉動聽卻不見其轉過頭來。
“你能看得見我?”江子凡有些驚訝道。
“你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你一個遊蕩亡魂竟敢來此?”女子回眸,清新淡雅的面龐,一雙純潔無瑕的眼睛略帶好奇地打量着江子凡。
“姑娘,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到這裡?請問這是哪?”江子凡將“身體”調低了高度鑽進了亭子中,與女子面對面道。
她,美麗卻談不上傾國傾城,可自她身上散發出的清新自然的氣質卻讓江子凡感到異常的舒服,他定定地看着眼前女子清澈的雙眸。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專注地看一個女子,不知道爲什麼,此刻在他心底的深處竟有那麼一絲小小的悸動。
女子自然不知道江子凡在想些什麼,在她的面前這只是一抹孤魂,可能是感覺到了眼前靈魂的注視,女子緩緩移開了眼站起身來。
江子凡這才注意到,女子身上穿着一件粉色長裙,袖口上繡着淡紅的花朵,衣裙間用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纖細的腰間用紅線穿着一枚小小的鈴鐺,簡單的髮髻上插着一支白玉簪子。
一切都是這般渾然天成,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纖塵不染。
許久後才聽女子開口道:“既然你已經到了這裡,便沒有讓你再出去的理由......”但是,話還沒說完,江子凡便看到了那女子突然皺起的秀眉,而後見對方再次擡眼,用一副詫異的表情上下打量着他。
江子凡心中一跳,那目光直入心底,仿似能看穿一切,他看不透眼前這女子究竟是何修爲,心中暗道:莫非這裡就是傳說中的奈何橋?而她就是那個孟婆婆?但爲什麼跟傳說中的差別這麼大呢?
自然,這一切都是他無聊間的胡思亂想而已。而那女子片刻後移開了眼睛,看江子凡的神色多了一抹探究心中不斷思忖道:“他是靈魂這一點絕對錯不了!可是,既然是靈魂,那......”
她心裡想着,低眼看了看別在腰間的鈴鐺,只見那枚小巧而精緻的鈴鐺安靜地掛在那裡,隨着主人身子的擺動卻不見一絲聲響。
“鎮魂鈴,爲何沒有反應?”女子心中萬分驚訝,這鎮魂鈴一響能震徹九幽,天地間萬鬼亡靈無不震懾於它的神威之下,但爲什麼獨對這眼前的魂魄沒有任何反應?
“你從哪裡來?”她輕皺眉頭問道。
江子凡見這女子面上的神色幾經變幻,也不知她在思考些什麼,只是呵呵一笑道:“靈劍宗。”
“靈劍宗?那是什麼地方?”女子好奇道。
“......”江子凡無語,這天下間竟然會有人不知道靈劍宗?就算是戰,青,幽乃至化外神洲,靈劍宗這三個字也是有些份量的,再看這女子的穿着氣質,定非普通人,那就更沒有理由不知了!
想到這裡,江子凡不禁想重重給自己一個嘴巴,自己現在只剩下魂魄了,那就表示自己已經死了,而這裡恐怕已是另外一個世界,對方不知道靈劍宗很奇怪嗎?
雖然已經認命,但卻還是抑制不住的有些失落道“我來自中洲,就是......”他不知道怎麼跟眼前的女子解釋中洲是什麼地方,怕是說了對方也不會知道的。
“中洲......”可是,當女子聽到中洲這兩個字時卻是面色一訝,沉思半晌才勾起迷人的笑意道:“我曾經好像去過一次,一個叫中洲的一個大陸,卻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個地方。”
“你去過?”江子凡瞪大了眼睛,心裡頓時升起一股希望。
如果這裡不是傳說中的冥界,他的魂魄如果還在人世間,那就極有可能回到靈劍宗,請師傅或者掌門找到回魂重生之法,就可以再次重回世間了!
女子聞言莞爾一笑,目光望向遠處的花海眸間思緒迴盪道:“嗯,好多年了!我記得那裡有條很長很長的大江,好像叫......”
“鴻江!”江子凡脫口而出。
“對!是叫鴻江!”女子笑容一躍,眼中閃動着晶瑩的光亮。
江子凡聽到這個消息興奮極了,趕忙問道:“那你知道,從這裡怎麼去中洲嗎?”
女子想了想搖了搖頭道:“這個......我不知道。”隨即似乎感覺到了對方的失落又道:“以前是我父王見我無聊,才破例帶我去的,我就是閉了下眼睛就已經到那裡了。”
江子凡不語,這裡的氣息讓他感到陌生又熟悉,但他能肯定此處並非中洲。
“莫非,我的魂魄到了其他大陸?”他思忖着,注意力完全放在了眼前的女子身上,剛纔聽她說父王,他就猜到眼前的女子定是某個國家的公主。
而所謂的‘閉了下眼睛就到中洲’,江子凡直覺認爲,她的父王定是個修爲極其高深的人,他不知道以靈劍宗掌門的修爲能不能做到這一點。
本想問這裡是何處,不想脫口而出的竟是:“我叫江子凡,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