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季辰似乎是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問,先是看了蘇寧蕪一眼,又看向前面的偌大的花園,“看見前面的花園了嗎,花太多了,反而讓人不想進去觀賞了。”
好一句花太多了,左季辰既不直接說自己還是單身,還毫不客氣的說自己被追求的心煩,蘇寧蕪心裡想,面前這個人真的是別人口中的生意上殺伐決斷的那個左季辰嗎。
“那可讓這些嬌豔欲滴的花傷心了啊,白白長得這麼茂盛,竟然不知道左家大少爺喜歡一派荒蕪的景象。”
“一派荒蕪,蘇寧蕪,對啊,寧可荒蕪。”
左季辰也不知爲何自己自從三年前的一面,蘇寧蕪的身影就像是映在了自己的腦海裡一般,揮之不去,甚至有幾次在夢裡,她還是穿着一身碎花裙,連同那個夏天,一起走到自己身邊。
現在終於見到了讓自己魂牽夢繞的人,所以纔會情不自禁牽起她的手。
蘇寧蕪被左季辰的這句話噎住了,自己滿心歡喜的見面,一直以爲自己就是單方面的對他迷戀,可他剛纔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自己可以接着問下去嗎,蘇寧蕪腦海裡有一連串的問號,卻一個也不敢問出口來。
左季辰就這樣注視着蘇寧蕪低着頭,嘴角卻抑制不住的上揚。
“你願意爲我荒蕪嗎?”左季辰再一次拉起蘇寧蕪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問。
第一次這麼長時間的看着自己喜歡的少年,蘇寧蕪心裡像是有一百隻小鹿在亂撞。
“父母給我的名字,寧蕪,寧可荒蕪。”
幾乎從那一夜起,A市的人都知道了左季辰和蘇寧蕪在一起的消息,左季辰更是直接牽着蘇寧蕪的手,向一臉驚訝的父母介紹說,這是自己的女朋友。
現在回想起來,蘇寧蕪都覺得那一夜像是一場夢一樣,自己成了左季辰的女朋友,她十八年來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有了一個依靠,可以無時無刻陪伴她,只對她一個人偏心的依靠。
慢慢的左季辰瞭解到蘇寧蕪的敏感,只屬於蘇寧蕪一個人的脆弱,所以他全盤接受她的任性和要求,他喜歡她,當然包括她的心情。
只是結婚這個要求,左季辰不能痛快地答應,他明白,在蘇寧蕪心裡,結婚就是自己有了另一個家庭,自己纔算有了一個完整的依靠,纔不會再去承受現在家庭給她的困擾。
可蘇寧蕪才20歲,或許她會意氣用事,但左季辰絕對不會,先不論他的婚姻是否會得到家族的肯定不論,就單單是蘇寧蕪的年齡而言,結婚勢必會帶來一些影響,他不想日後蘇寧蕪會後悔現在的衝動之舉。
“你爲什麼不肯跟我結婚,你是不是壓根就沒有考慮過要跟我結婚,你這樣就是不負責任!”雖然蘇寧蕪知道結婚是自己沒有深思熟慮而說出口的,但看到左季辰這種態度,心裡還是會有落差,她真的已經把左季辰當成了要陪伴一生的人。
其實左季辰又何嘗不是呢,只是他更理性,或許相較於蘇寧蕪的愛,他的愛更乾淨純粹。
“我哪裡說不跟你結婚了啊,只不過不是現在,你還太小。”左季辰耐着性子哄着蘇寧蕪,臉湊到蘇寧蕪面前,兩人捱得極近,彼此的氣息似乎都纏繞到了一起。
蘇寧蕪那雙泛紅的眼睛越發紅了,眼裡的淚珠似乎都在打轉,她不是一個愛哭的女生,但左季辰知道蘇寧蕪有多麼愛她的父母,她的家庭,但面對一次又一次的明目張膽的偏愛,她實在覺得心力交瘁,自己像是一個寄養在別人家的孩子,小心翼翼卻又渴望關愛。
世界上覺得不被愛的有很多人,可能夠被理解的卻不多。
蘇寧蕪就是那麼多人中的一個,但不一樣的是,蘇寧蕪有左季辰。
左季辰能夠理解蘇寧蕪,即使自己沒有遭遇過。
左季辰把蘇寧蕪從桌子上抱下來,放在自己懷裡,“不許哭了。”左季辰最看不得女生在自己面前哭,尤其是蘇寧蕪。
跟左季辰一起吃完早餐,蘇寧蕪走出左氏集團。
不知道要去哪,雖說現在自己是正上着大學,但自己一般都不會在學校住,所以學校裡也沒有她很想見的人。
除了左季辰,或許只有章淼兒能夠理解自己了,在左季辰沒有出現的歲月裡,張淼兒是她唯一交心的人,三年前她們還一同出國唸書,只不過去了不同的國家,現在淼兒也還沒回國,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淼兒是沒跟自己一起回國,但跟自己一同回國的還有那個人,是啊,自己回國後還沒有正式跟他一起吃頓飯呢!”蘇寧蕪心裡突然想起了那個人,林澤言。
當時她跟自己的哥哥一同出國,但兩人關係一直不溫不火的,自然是沒有多少可聊的,再安靜的一個人也會受不了沒日沒夜的寂寞,蘇寧蕪也不例外,但沒想到不久後就遇到了自己的同胞,而且跟自己在同一所學校的林澤言。
兩人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家裡,彼此作伴,無話不談,加上當時蘇寧蕪的心情不好,兩人甚至一同去酒吧唱歌,打遊戲,蘇寧蕪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志趣相投的“好兄弟”。
但她不知道,林澤言是爲了自己晚回國一年。
她更不知道,林澤言也是因爲她纔來到A市。
就這樣蘇寧蕪給林澤言打了電話,兩人約在星際酒吧見面。
蘇寧蕪早早就坐好等着林澤言,可林澤言一進來倒是讓蘇寧蕪吃了一驚,印象裡林澤言還是那個染着五顏六色的頭髮,一身破洞牛仔的街頭男孩的模樣。
“怎麼,不認識我了啊。”
“要不是跟你在一起待了三年,我還真要認不出你來了。”蘇寧蕪還是一臉吃驚的打量着對面的林澤言,乾淨的寸頭,一身休閒西裝,甚至鼻樑上還搭了一副眼鏡,但不可否認,林澤言完全駕馭了這身打扮,即使是寸頭,也更顯乾淨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