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泠泠說的讓貝舒檬有點不懂。
“什麼叫間接性透支容顏？”貝舒檬問。
“迷幻是可以讓人的容顏倒退，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更加年輕，這種藥劑用起來讓人頗爲上癮，只要時間多達半年，副作用就開始在身體裡頭積壓了。”白泠泠說。
貝舒檬問：“那到底是什麼副作用呢？”
“她現在有多年輕，在不服用迷幻後，就會有多老。”白泠泠冷笑着。
貝舒檬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說，只要她服用下你給的解藥，她的樣貌就會進入極速衰老期？”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但也不會特別誇張。迷幻這種東西，依賴性實在是太強了，如果她一直堅持着服用，可能到四十多歲，纔會逐漸消失藥效，就是藥可能不太管用，再進入衰老期。但如果是用了半年以上中途停藥的話，副作用自然會翻倍。”白泠泠淡淡的道。
貝舒檬這才清楚，爲什麼白泠泠這回輕輕鬆鬆的就把藥給拿出來了。
“不過我覺得，就算你給了穆雯藥，她也不會吃啊。”貝舒檬擰眉，“萬一她真的不吃的話，豈不是也沒什麼用？”
“有Tony，這次雖然Tony沒發現什麼，但回去之後，肯定會對穆雯更加上心，穆雯服用迷幻的事情，他遲早會知道。到時候，吃不吃解藥，也就由不得穆雯了。”白泠泠的紅脣一揚，笑容張揚豔麗。
貝舒檬撓了撓頭，“那你又怎麼清楚，穆雯不會把你的藥給丟掉呢？”
“她又不是傻子，就算她再吃個十年二十年，終究有一天是需要這個藥的，她是不會丟的。”白泠泠十分清楚穆雯的心理。
這一刻，貝舒檬對白泠泠刮目相看，還對着她投去了一個大拇指。
有些時候，心機這種東西，也只能還之彼身了。
白泠泠天性善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直秉承着這樣的態度，可是穆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她也不是個只會吃悶虧的啞巴，自然是要讓她付出代價的。
這種代價，可比什麼打打殺殺的虐待要強多了。
穆雯不是最在意她那張臉嗎？
那好啊，她就把那張臉給毀掉！
等紀南晚上過來的時候，白泠泠將視頻給他看了，他從始至終一語不發，看完後點了根菸在外面抽。
白泠泠跟上，在他抽第二口的時候就奪了下來，丟在了地上給踩滅。
“想什麼呢？”白泠泠淡淡的問。
“想華瑤的事情。”紀南聲音清冷。
白泠泠挑眉，“是在想穆雯吧？”
紀南沒說話。
白泠泠看了一眼黑色的天空。
“當時接到華瑤電話的時候，穆雯在我身邊。”紀南聲音沉重的開口，“可能也是我當時太着急了，引起了她的懷疑，在我走後，她跟蹤了我。我一路上開車很快，沒有注意身後，讓她鑽了空子。”
白泠泠長嘆了一口氣，“那不怪你，你已經將華瑤送到機場，仁至義盡了。”
“泠泠。”紀南對上了她的視線，沙啞的問：“如果我當時，看着華瑤檢票進去，會不會，她就能出了東城，不會死了？”
白泠泠搖搖頭，“我不知道，生死有命，那是她的命。”
白泠泠實在是想不出什麼辦法來了。
但華瑤的死，真的是一個命。
紀南不是沒想過辦法去解救她，只是她自己沒有抓住這個機會。
紀業也不是沒饒過她，但她真的是沒那個命再活下去。
紀南緩緩閉上了眼睛，“或許我爸在自殺之前都沒有想過，如果不是穆雯，華瑤也不會死。”
白泠泠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愧疚了，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傷害過華瑤的人，我們也都抓起來了，還給了她一個公道，不是麼？”
紀南的眸子赫然銳利起來，他一字一頓的道：“不，還有一個。”
“她是間接性的，恐怕連拘留都不可能，何況穆雯身在國外……又是你的初戀，這件事情……”白泠泠故意這麼說。
紀南薄脣緊珉，眸中迸發出以幽冷的光芒，“我會讓她付出代價。”
紀南說完這話，便擡步離開，繃的筆直的身子緩緩消失在黑暗之中。
一隻手猝不及防的搭在了白泠泠肩膀上，“行啊你，借刀殺人啊。”
白泠泠面色平靜，“早就想讓他看清楚穆雯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了，讓他自己去處理，自然是比我好。”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讓紀南自己去處理，就說明他真的放下了，對吧？”貝舒檬翻了個白眼。
白泠泠伸了個懶腰，若無其事的朝着屋子裡頭，“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困了，晚上在你這睡了。”
“好啊。”
回去的路上，紀南滿腦子都是監控的畫面，還有華瑤受辱的那個視頻。
心如刀絞。
穆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狠了？
手機的震動聲將紀南喚回了神，他接起了電話，聽見那頭道：“我在你家，你什麼時候回來？”
“快了。”
“等你。”
紀南十分鐘後到了家，他脫下了西裝隨意的搭在了沙發上，蘇姨走過來拿起掛好，並重新上了茶。
韓瀟盤腿坐在沙發上，頭髮隨意的披散在身後，有些凌亂的美感，她一顆一顆瓜子磕得十分開心，另一隻手翻閱着最新雜誌，看着上面的新上市的新款包包和服裝。
李景之將一個檔案袋放到了他的面前。
紀南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拿了過來，打開，裡頭有着數張照片。
“半年前，你去醫院陪穆雯的那天晚上，白泠泠在家裡頭出了事情，有陌生人闖入家中要殺她。”李景之的聲音十分沉穩，給人一種心安的感覺，“那個人，在事情發生的前一天晚上，曾經和穆雯見過面，並且賬戶上還多了五十萬。”
紀南聽着他的話，也看到了他們見面的那張照片。
“哦對了，白泠泠曾經在夜裡頭出去過一次，先去的公司，再去的醫院。”李景之說完，紀南就朝下翻了一下，那兩張照片裡，是白泠泠孤獨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