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交叉路
夜晚,最撩人,也最容易孤獨。夜空飄起了小雨,零零碎碎的落在臉上,有種刺骨的涼意,任蔚萱環胸抱着自己,漫無目的的在路邊晃盪。下了班,忽然失去了精神寄託,她不知道該去哪裡。任蔚萱想了想,摸出手機從上往下翻找聯繫人,手指停在一個名字上,她忽然抑制不住的想謝若魚,那個從一開始就與她水火不容的人。她絕望的發現,她已經開始習慣謝若魚的存在了。有些習慣,是很可怕的事,一旦刻入骨髓,就再難割捨。不過,也只是一時的落寞和歉疚感吧,愛了10多年的人,都可以放手放下,和謝若魚認識也才兩個多月,沒理由放不下。
任蔚萱苦笑了下,把手機收進口袋,攔了輛出租車報上“過客”的地址,那裡是她現在唯一想去的地方。
“過客”不同於“魅夜”,有種撓人心尖的寧靜。大廳裡,稀稀落落的坐着幾個年輕人,隱在昏黃的燈光裡,神情或落寞或受傷。任蔚萱走到吧檯邊和酒保攀談了幾句,點了杯“歲月”,找了一處靠窗的位置坐下。這家酒吧,在謝若魚帶她來過之後,她有空就會來這裡坐坐,每次都是點同一杯酒,坐同一個位置。那杯當時謝若魚用來耍她的酒,她竟然無可自拔的愛上了,只是今時今日,喝着相同的酒,坐在相同的位置,卻找不到那時的心境了。人變了,即使風景相同,感覺也變了。
任蔚萱輕抿着杯中的液體,視線落向窗外,呆呆的坐了好久。失神間,大廳裡忽然熱鬧了起來。任蔚萱轉過頭撇了眼,有人在求愛,很大束的玫瑰。她勾了勾脣角,沒有在意,然而下一秒,笑容便僵在了脣角,她看到了謝若魚。那麼,那個抱着玫瑰花的人······是阿澤!
任蔚萱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動,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她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只聽到心臟在胸膛裡劇烈跳動的聲響。
“小魚,我喜歡你,請你接受我。”阿澤抱着玫瑰花單膝跪地,把花舉到謝若魚面前,臉上帶着很認真,也很真誠的笑意,完全找不到一點平常吊兒郎當的影子。
周圍湊熱鬧的人邊鼓掌邊吹起了口哨。“答應他”“嫁給他”的喊聲此起彼伏。
任蔚萱看不清謝若魚臉上的表情,迷濛的霧氣模糊了她的眼睛。她想,謝若魚的臉上一定是嬌羞而又幸福的表情吧?!沒有哪一個小女生能抵擋得住這樣的誘惑!
任蔚萱撐着桌面勉強站直身子,雙手按住脣角向上扯,她應該開心的,終於可以甩掉這個“無腦弱智囂張又跋扈”的大麻煩了!任蔚萱捏緊手指,按了按劇烈起伏的胸膛,一步一頓的走到謝若魚面前。她想對她說聲“恭喜”,或者是“再也不見”,總之能說什麼都好。然而喉嚨口像是有一把刀子抵住般,尖利的疼。她張了張嘴,最終沒有發出聲音。她像一個慘敗的losser一樣逃了,落荒而逃。眼淚一顆一顆的涌出眼眶,感覺不到疼,只是覺得累,連呼吸都累。
任蔚萱就這樣跑了好遠,直到再也跑不動才撐着牆面停下來,身子抵着牆面緩緩的滑了下去,無力的癱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她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態?任蔚萱有點恨自己,恨自己無能爲力,更恨自己開始管不住那顆躁動的心了。
雨越下越大,任蔚萱曲起雙腿抱緊身子,把頭埋進臂彎。拼命忍住不去想剛剛發生的一幕,她怕自己會無所顧忌的跑回去把謝若魚帶離阿澤的身邊,但是她知道,她不能這麼做,不能!
“任蔚萱?”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任蔚萱擡起頭來,看到莫寒撐着傘一臉驚愕的站在她面前。她從莫寒的眼睛裡看到自己的狼狽,她覺得無地自容,就像是被剝光了躺在人來人往的鬧市區供人觀賞一樣。
任蔚萱抹了把臉上不知是雨水或是眼淚的混合液體,撐着牆面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她不想莫寒看到她這樣,不想被笑話。
然而莫寒往前幾步扯住了她的手臂:“任蔚萱,你沒事吧?怎麼搞成這幅樣子?”莫寒以爲自己會樂於見得任蔚萱狼狽落魄,可是她沒有。
“我怎麼樣要你管!”任蔚萱募的轉過身,瞪向莫寒,眼神裡閃着冰冷的寒芒,脣角微勾,笑意不帶一絲溫度,“莫寒小姐,如果你想看我笑話,那恭喜你,你看到了,可以走了麼?”
任蔚萱想甩開莫寒握住她的手,卻被莫寒一把扯進懷裡擁住。莫寒的脣貼上她的,幾乎的是霸道的撕咬,她用盡力氣反抗,然而莫寒把她抵在牆上,雙手扣住她的肩膀,左腿抵着她的腿,她掙扎不開。只能發狠似的咬在莫寒的脣上,莫寒吃痛,放開她退開了幾步。拭了下出血的脣角,忽然有些恐慌,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想要去吻任蔚萱,只覺得心底有種強烈的慾望在叫囂。
“你幹什麼!”任蔚萱捏緊雙拳,胸膛因爲憤怒劇烈的起伏,心底的恨意洶涌而來,侵犯一次還不夠,還要來第二次麼?
“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怎麼,只是一個親吻就受不了了?”莫寒勾了勾脣角,斜睨着她,語氣裡滿溢着不屑與挑釁。她討厭任蔚萱用一種看仇人的眼神看她。
“你·······”任蔚萱氣結,全身的細胞都在劇烈的顫抖,她擡起手指向莫寒,吼道,“滾!”
“滾······呵·······”莫寒眼底閃過一絲狠戾,從來沒有人敢對她說這個字。她冷笑了下,單指挑起任蔚萱的下巴,“我們之間,沒這麼快了結!”
任蔚萱嫌惡的偏過頭,緊咬下脣,她承認,莫寒的話冷的她全身的骨頭都在打顫。
莫寒撇了眼任蔚萱,滿意的勾了勾脣角,拿過丟在雨裡的傘,蹬着高跟鞋離開了。遊戲,要慢慢玩纔好玩!莫寒在笑,只是眼底沒有一絲笑意,身上散發出陰狠的氣息。
任蔚萱愣怔的望着莫寒走遠的背影,身子無力的癱軟了下去,豆大的雨滴打在身上,刻入骨髓,每一個細胞都在說疼。不過還好,雨很大,雨聲很響,沒有人會看到聽到她在哭泣。
只是,任蔚萱怎麼都不會想到,剛纔她落荒而逃的時候,謝若魚也跟着她追了出來。看到她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她想過去擁住她,緊緊的擁進懷裡,告訴她她沒有答應阿澤。然而下一秒,她看到莫寒出現,邁出去的腳步又生生收了回去。她就這樣站在雨裡看着她們在街對面的路燈下擁吻,心,一點點的死去,感覺不到疼。她幾乎是跌跌撞撞的轉身跑開的。她好後悔,後悔自己爲什麼要追出來,也許不追出來,她就不會看到這一幕。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殘忍,連最後一點點希望都不給她?
她忽然好想問問任蔚萱,既然愛着別人,那天晚上又爲什麼要對我做那種事?又爲什麼要告訴我你的過去,讓我恨不起來?我在你心裡,究竟是什麼?可是,明明是她在任蔚萱道歉的時候說忘了的不是嗎?怎麼會變成這樣······難道,她,真的動情了?還是對一個和她一樣同爲女人的人動情了······然而當她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那個人已經走遠了,她追不上,也抓不住。不過,就算追上了,又能怎樣呢?她做不到言言和洛言的率性灑脫,她承認其實她很懦弱!
而另一邊的阿澤,站在“過客”的門口不停地張望,眼看雨越下越大,謝若魚就這麼跑出去,傘都沒帶。這樣等下去不是辦法,他得去找她!阿澤咬了下脣,轉身回到大廳向酒保借了把傘,走到門口剛把傘撐開就看到謝若魚回來了,全身溼透,頭髮亂亂的耷拉在肩上,褲腿上沾滿了泥。
阿澤的心募的一疼,趕緊把謝若魚拉進門,擔憂的問:“你去了哪裡,怎麼搞成這樣?”
謝若魚無力的搖了搖頭,身子一軟,往阿澤的方向倒去,她好累,心也累,想好好休息一下子。
阿澤見狀趕緊扶住謝若魚,用空出的手摸出電話撥了個號碼。十多分鐘後,救護車穩穩的停在了“過客”門口。
阿澤把謝若魚抱上救護車,安頓好後,分別撥了電話給洛言和蕭沐言。想了想,又撥通了任蔚萱的號碼,通了,但是沒有人接,後來乾脆關機了。
這兩人發生什麼事了?阿澤皺了皺眉,心裡忽然有些不安。不過只要謝若魚沒事,怎麼樣都好。就算被拒絕,就算······就算她愛的其實是同爲女人的任蔚萱,這些都無所謂,他想他會笑着祝福,一定會!
“秦安,她怎麼樣?”阿澤偏過頭去問一旁正給謝若魚打吊瓶的醫生。
“你放心,就是有點高燒,引發了肺炎而已。”秦安撇了阿澤一眼,有意打趣,“我說大情聖,你這算不算浪費醫療資源,一個高燒而已,你犯得着call救護車嘛,電話裡還急的跟人馬上就要死了一樣。”
“閉上你的烏鴉嘴!”阿澤氣的差點沒跳起來掐死秦安。不過冷靜下來想想,他確實有點小題大做了。看到謝若魚昏倒在他懷裡,他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停止了流動,腦袋裡亂亂的只想着趕快打電話救謝若魚。
曾經以爲不會再愛上任何人,沒想到愛情來得時候,還是用情至深!阿澤苦笑了下,擡手細細的撫着謝若魚好看的眉眼。他想用這樣的方式,用力記住她,然後和這一段註定不會有結果的單戀說聲再見!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君的小心臟呦,/(ㄒoㄒ)/~~
要花花~羣親一遍,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