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本想去安慰雨嘉,可是顧子騫卻拉着她的手,朝她搖了搖頭,帶着她也離開了宇豪酒店。
陳雪緊緊的靠着顧子騫,今天發生太多的事情了,先是喬靜玉,後又是陳致遠棄婚禮而去,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顧子騫揚起眉,伸手撫着她微皺的額頭,卻陳雪拉住了他的手,她一仰頭:“子騫,雨嘉好可憐。”
“她不可憐。”顧子騫說道。
“在婚禮上,新郎棄她而去,她難道不無辜?”陳雪不解的說:“好奇怪,陳致遠也認識我,他叫我的名字,他還…?…”
“他還怎樣?”顧子騫驚詫的問道。
陳雪看着他的眼睛,心裡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覺,她看了看前排正專門開車的司機,小聲說道:“他,他還很吃驚看到我,接着,他就打了雨嘉,說雨嘉騙他。”
顧子騫笑着擁緊了她:“顧太太年輕漂亮,那些男人趨之若鶩這也是正常的。”他彷彿又認真的叮囑道:“可是,顧太太已經是名花有主。”
陳雪俏皮的揚着脣:“顧先生也是使君已有婦,可別再惹出今天這樣的事非哦!”
“敢跟我頂嘴?”顧子騫笑意盎然。
“難道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陳雪一揚頭。
顧子騫呵呵呵的笑了,對着司機的背影朝陳雪呶了呶嘴,示意還有旁人在,陳雪有些窘,輕輕拍着他。顧子騫趁機小聲說道:“答應我。”
“什麼?”
“如若有不明白的事,或者有誤會的事情,一定要親口問我,不要再像今天早上這樣衝動了,好不好?”
看着他真誠而充滿誘惑的眼神,陳雪揚眉笑着。
“否則,我很難保證,不會像今天早上這樣懲罰你。”顧子騫意味深長的說着:“或許,以後也不會這樣輕鬆的對你,還會…?…”
陳雪伸手蒙上了他的脣,瞪了他一眼:“討厭!”
顧子騫看着她嬌嗔的眼神,順勢吻了吻她的手心,弄得她一陣酥麻,趕緊縮回了手。
“我們一定要坦誠,有誤會,一定要面談解開,而不能使誤會加深了。”顧子騫擁着她,吻了吻她帶着清新味道的髮絲。
“嗯。”陳雪的思緒飄得很遠,本能的迴應着。
陳雪放下話筒,默默的坐在沙發上,用手支着頭沉默着。
顧子騫穿着淺灰色的睡衣從浴室出來,頭髮還未完全乾,他站在沙發前,朝陳雪伸出手想要拉她,可陳雪卻拍拍他的手,不過卻被顧子騫拉緊了,他一用力,她便從沙發上起身,落入了他浴沐之後清香的懷裡,他伸手撫着她的耳垂:“在想什麼?”
陳雪拍掉他的手,重新坐回沙發,頗爲煩惱:“雨嘉的事。”
“給雨嘉打了電話的?”顧子騫坐下來。小說最快更新到:。
陳雪看着他:“我怎麼可能給雨嘉打電話?現在她的心情肯定亂極了,還有,我心裡有些擔憂,子騫,他們應該不會因爲我而吵架的吧?”
顧子騫的表情讓陳雪看不透,而他沉默不說話更讓她有些胡思亂想:“子騫,我以前認識陳致遠嗎?上回雨嘉沒告訴我。”
沉默好一會兒,顧子騫才說道:“說實話,你認識陳致遠。”
這下輪到陳雪吃驚了,她張大着眼睛,不信的說:“他,不可能,不可能跟我有很…?…好的關係吧!”
“沒有。”顧子騫開解的撫着她的長髮,“怎麼會,如果要說有什麼,那麼,他曾經是文昊的家庭老師!”
“文昊?”陳雪吃驚的說:“你是說夏文昊嗎?”
“我的小舅子。”顧子騫笑着,試圖打消陳雪的不安。“站在我的立場看,在三年前,他對你有好感,也試圖想追求你。”他的手輕捏着她的臉頰,將她的臉對上自己的,隨便在她脣邊輕啄一口:“不過,當時你已經跟我在一起了,自然就沒他的事了。”
陳雪半知半解的看着他:“怎麼這麼複雜?”
“很複雜嗎?沒有吧!”顧子騫輕鬆的說道:“他不過是你另一個愛慕者罷了,你都沒有正眼看過他,顧太太,你的心裡只有我哦!”
陳雪有些鬱悶:“可是,即使是這樣,陳致遠今天做的事情也太過分了,男人怎麼能打女人?而且,還在婚禮上給雨嘉難堪。我剛纔給喬老師打電話,她還在雨嘉家,說雨嘉一直將自己鎖在臥室不出來,陳致遠也不見蹤影,而雙方的父母都在商量着,拿不出來一個辦法!”說着,她依依的拉着顧子騫:“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去看看雨嘉?“
“聽我說。”顧子騫對她有這種想法很不安:“我剛纔已經告訴過你,陳致遠曾經對你有好感,如若你這個時候去安慰雨嘉,或許她會將你的好意誤會成示威,顧太太,你還應該顧忌顧先生的感受。”他又滑頭起來,試圖引起陳雪的關注:“這樣帥的一個男人正洗完香香坐在你旁邊,難道你視而不見,腦子裡還在想別的男人?”
陳雪側身不理他,他有的時候太油腔滑調了。
“已經快十點了。”顧子騫擡眼了看看鐘,突然攔腰抱起了陳雪,在陳雪的驚呼中往浴室走去,還曖昧的說道:“顧太太難道是想讓顧先生親身爲你沐浴更衣?”
陳雪如驚弓之鳥一般,馬上軟了下去:“不用,我自己來。”接着跳下他的懷抱,匆匆跑進浴室。
翌日,陳雪是被電話號碼聲吵醒的,她想都沒想就接過了電話號碼:“喂。”
“陳雪!”
“喬老師?”陳雪騰的從牀上坐了起來,陽光已經透過窗簾鑽進了屋子。
“雨嘉自殺了。”喬紅的聲音顯得非常急,“現在在醫院,剛剛搶救過來,她想見你。”
陳雪剛纔還存在的一絲睡意被趕到九宵雲外去了:“雨嘉在哪家醫院?”
“中心醫院。”喬紅很緊張的說:“你趕緊過來吧!”
陳雪匆匆套上一件衣服,根本沒顧得看牀畔顧子騫留的紙條,就跌跌撞撞的朝門外跑去,坐在出租車上,她一直在祈禱,千萬,千萬,雨嘉千萬不能有什麼事情。
陳雪走進中心醫院時,在導醫臺問着,然後按着導醫員的提示,往電梯走去。
“夏雪?”一個穿着最新時裝的高挑女郎伸手拉住了匆匆往電梯走去的陳雪。
陳雪心繫着雨嘉,略有吃驚的看着這個陌生的美麗女郎,眼看電梯就要合上了,她猛的跑了幾步,終於趕上了電梯,正在她氣喘吁吁時,那個美麗的女郎站在電梯之外,輕脣朱脣:“我是歐陽珊珊。”她話音未落時,電梯門就已經合上了。當電梯運動時,陳雪才恍然想起,歐陽珊珊,略爲熟悉的名字?好像,好像在哪兒聽到過,難道,又是一個自己的同學?她來不及細想,電梯就已經到了相應的樓層了。
喬紅跟卓佳正在病房外面坐着,兩人眉頭緊皺着,非常擔心。
“喬老師,卓佳!雨嘉怎麼樣了?”
“剛醒來。”
“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卓佳的眼圈有些發黑,昨晚應該沒有睡好,她幽幽的說:“從酒店回家之後,她只是默默流淚。昨天我一直在房間裡陪她。”她頗爲自責的說:“晚上我是看着她入睡的,我就是去上了趟衛生間,回來卻發現她用修眉的刀片割傷了手腕,好多血,陳雪,真的,好多血。”說到最後,她又哭了:“都怪我,沒有看好她。”
喬紅安慰着她:“你也別自責,是她自己想不開。”
陳雪心裡有一種莫明的愧疚,她只是嘆着氣不說話。
“陳雪,你進去看看吧!”喬紅說着,“她醒後就一直叫着你的名字。”
“陳致遠呢?”陳雪問道。
喬紅跟卓佳都搖搖頭:“從昨天婚禮之後就不見他的蹤影,他的父母也剛離開醫院。”
“給他打電話了嗎?”
“打了,可是他竟然說活該,”卓佳氣不過:“你說說,平日裡溫文的陳致遠,竟然是這樣一個冷血的動物。雨嘉真是瞎了眼。”喬紅見她情緒激動,趕緊“噓”了聲,示意她小聲一點。
原本圓潤的雨嘉此刻正躺在病牀上,潔白的牆壁,潔白的牀單,更顯得她臉色的蒼白,陳雪合上門,走到牀畔坐了下來,凌亂的頭髮上是雨嘉安靜的臉龐,她的臉頰隱隱還有着淚痕。
雨嘉的右手腕,此時正纏着沙布,隱隱的看得到血的痕跡,陳雪有些觸目驚心,雖然不記得跟雨嘉在一起的友情了,可是,看到她現在成了這個樣子,她的心裡並不好受。她默默的坐在牀邊,等待着雨嘉醒來。
“致遠,不要走,求你,不要走…?…”雨嘉的頭輕輕在枕間搖晃着,嘴裡喃喃的說着什麼。
“雨嘉?”陳雪見她掙扎在夢魘之中,輕輕喚着。
雨嘉睜開淚眼,看到了牀畔的陳雪,她的眼淚又流成河了,弱弱的說着:“陳雪,致遠走了,致遠走了。”
看着雨嘉傷心欲絕的模樣,陳雪眼睛一酸,她忍住,不要眼淚掉下來,“雨嘉。”
“他不要我,不要我們的孩子了。”雨嘉拉着陳雪的手,那傷心可憐的模樣觸動着陳雪原本已經脆弱的心。
“孩子?”
雨嘉點點頭,“我已經懷孕兩個多月了。”說着她又絕望的伸手捶着自己的腹部:“致遠都走了,他不要我們母子了,我們還活着幹嘛?”
陳雪試圖阻止雨嘉自殘,可是,雨嘉的力氣大得很,狠狠的將陳雪一推,陳雪單薄的身子被抵在牀角上,她顧不得脊椎一陣牽心般的疼痛,而是使出全身的力氣,將雨嘉緊緊的抱住:“雨嘉,雨嘉,不要這樣。”
看着雨嘉淚流滿面,憔悴不已的樣子,陳雪很難過,她安慰道:“你現在不是傷心難過的時候,你應該要好好養好身子,這樣,孩子才能健康平安啊。”
雨嘉臉上的淚痕如河溝一般,她張着盈盈大眼看着陳雪:“可是,致遠已經不要我了,他也不要孩子了。沒有父親的孩子,生下來做什麼?”
沒有父親的孩子?一陣難言的痛楚漫過陳雪的心房,自己是私生女,從小跟媽媽一起長大,相當於也沒有父親,此刻,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她的感觸是最明顯的:“不會的,他不會不要自己的孩子的。”
“陳雪,你幫我給致遠打個電話好嗎?”雨嘉拉着陳雪的肩膀,哀求道:“你幫我找他回來好嗎?”
“我?”陳雪一驚,想到顧子騫所說的,曾經的陳致遠愛慕自己,可是自己並不喜歡他,如果由自己出面找他,會不會是畫蛇添足呢?“雨嘉,你們之間的事情,還要你們坐下來好好談。”
見陳雪不肯,雨嘉有些忿然:“他都消失了,不接我們所有人的電話,我怎麼跟他談?”她的臉轉變得極快,又哀哀的說:“你幫幫我吧,只有你能幫我了。”
陳雪很爲難:“可是,我找他,他也不一定會聽我的話。”
雨嘉搖搖頭:“不會的,他會聽你的話的,你只要告訴他,我懷孕了,我不能沒有他,如果沒有他,如果他要離開我,我就帶着孩子去死,死給他看。”
她偏激的想法弄得陳雪左右兩難,她只好安慰道:“好好好,你先躺下好好休息,我會想辦法聯繫他的。”
雨嘉將陳致遠的號碼告訴了陳雪。
陳雪猶豫着,雨嘉拉着陳雪手:“陳雪,如果你不幫我給他打,如果你不幫我勸他回到我身邊,”說着她又嚶嚶哭泣:“那麼,我…?…”
“好,我馬上就給他打電話。”陳雪說着就要出門,可是雨嘉卻從病牀上坐了起來:“陳雪,就在這兒打吧,當着我的面給他說。”
陳雪無奈之下,只得站在病房的窗前,照着雨嘉給的號碼撥了出去,電話那邊接了電話:“陳雪,是你嗎?”陳致遠的聲音很急切的從電話那端傳來。
“陳,陳致遠。”陳雪看了看雨嘉,抿着嘴回答道:“我是陳雪。”
“你在哪兒。咱們碰個面。”陳致遠看來很着急。
“我在醫院。”陳雪回答道。
“在醫院?你怎麼了?生病了嗎?”陳致遠的聲音透着陣陣關切:“我馬上過來看你,你在哪個醫院?”
“我在中心醫院。”陳雪說。
“我馬上。你等着,”陳致遠那邊突然傳來很吵的聲音,像是在街道上:“這樣吧,你在中心醫院的塑像下等我,我半個小時之後就到。”
陳雪正要說關於雨嘉的事,可是陳致遠卻掛了電話,聽到電話那端傳來茫茫的嘟嘟聲,陳雪無奈的朝着雨嘉說道:“我還沒給告訴他,他就掛了電話了。”
可是一旁的湯雨嘉似乎已經找到了正當的理由,她掀開被子,就要下牀來,“雨嘉,你要幹什麼?”陳雪關切的問着。
“致遠不是馬上要來嗎?”她蒼白的臉上泛着陣陣希望:“我得趕緊整理一下,不能讓他看到我這樣憔悴不堪的樣子,這樣,他會生氣的。”
“雨嘉,你慢點。”陳雪扶着她,她爲雨嘉不值,陳致遠這樣對她,她還一門心思想討好陳致遠。
雨嘉走進洗漱間,照着鏡子,“陳雪,幫我找一下梳子,我要梳頭。”
“陳雪,看看我包裡,有沒有口紅?”
“陳雪,幫我找一下橡皮筋。”
“我還要紙巾。”
“陳雪,幫我看看,現在看起來精神一點沒?”
陳雪無奈的搖着頭,雨嘉已經快走火入魔了,她試着勸雨嘉:“需要我先到塑像下面見陳致遠嗎?”
雨嘉手上的動作停止了,好一會兒,她才轉過頭來,眼光很陌生的看着陳雪,“哦,那你先去吧!”
陳雪默默的拉開門,正準備出去,可是雨嘉卻伸手牽住了她,眼神裡盡是乞求:“幫我勸他回到我身邊,好嗎?陳雪,這一輩子我就只求你這一件事。好不好?”
“我會試着說服他的。”陳雪拍拍雨嘉的肩膀。
卓佳跟喬紅都進來了,陳雪給了她們一個笑容:“你們陪陪雨嘉吧,我去去就來。”
就在陳雪走出門口時,雨嘉又囑咐道:“求你了,陳雪,一定要把他帶來,好嗎?”
陳雪點點頭:“我一定盡力而爲。”
中心醫院的廣場上,那尊諾大的塑像下面,陳雪正迎風而立,焦急的等待着陳致遠的到來,腦子裡盡時雨嘉難過痛苦的畫面,愛情真的是折磨人的東西。
“陳雪!”陳致遠的身影小跑着來到陳雪身邊。
今日的陳致遠已經換下了昨日那套新郎裝束,換上了一套灰色的休閒裝,迎着陽光而來,他滿臉笑意,那稍稍成熟的臉龐上有着陽光一般的笑容,“你怎麼會在醫院?”
“雨嘉出事了,你知道嗎?”陳致遠長得帥氣陽光,整個人給陳雪的感覺舒服極了,有一種光潔清爽的感覺,現在不她必須將雨嘉的囑託辦到。
陳致遠聽見雨嘉的名字,臉色已經不復之前的自然輕鬆,聲音甚至變得有些粗爆:“不要在我面前談她。”
陳雪試圖說服他:“你知道嗎?她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了。”
陳致遠稍稍一愣,顯然,他並不知道孩子的存在,他的聲音有些怒氣:“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懷孕?”
“是雨嘉親口告訴我的。”陳雪認真的說道,現在陳致遠的一席話抹殺了陳雪之前對他陽光外形的好印象:“而且,她昨晚自殺了。”
“哼。”陳致遠嗤之以鼻,“她已經不是第一次玩這種小把戲了。”
“你怎麼能這樣冷血?”陳雪的眼神已經變成冷冰冰的了:“你的妻子,懷了你的孩子,你從婚禮上逃走,給她難堪,你不知道安慰,還這樣無情的說着風涼話,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我是男人。”陳致遠看着陳雪,三年了,她並沒有太多的改變,唯一改變了的,就是她的眼神:“可我也分得清好壞是非,湯雨嘉找你說服我時,難道沒有告訴你我爲什麼棄她而離開婚宴嗎?”
陳雪一驚,雨嘉倒沒有說這麼多,而且這是他們兩人的私事,自己問,好像有些不妥:“既然是男人,就應該承擔起男人應有的責任,既然結婚了,就得將自己結婚的諾言實現,好好照顧妻兒。”
“諾言?實現諾言?”陳致遠冷冷的笑着:“那麼,陳雪,我得先向你討諾言。”
陳雪一驚,怎麼又扯到自己身上?“我和談你跟雨嘉的事,你爲什麼”
陳致遠無奈的說着:“三年前,你曾承諾給我,三年後做回你自己?可是你又實現了你自己的諾言沒有?”
做回我自己?陳雪一愣,“你在說什麼?”
陳致遠想要拉陳雪,可是陳雪卻悄悄往後退着,嚴厲的說着:“你要幹什麼?”
“你不要怕。”陳致遠擺擺手,想舒解陳雪的不安:“如果你早一點出現,那麼就不會有昨天那一出鬧劇了?”
“鬧劇?”陳雪非常不解面前這個男人,昨日明明是他的婚禮,他卻當作鬧劇:“陳致遠,站在一個朋友的立場,我希望你能上去見見雨嘉。即使你要分手,或者有其他的決定,我希望你親自跟雨嘉說,不要這樣棄她們母子不顧,好嗎?”
“棄她不顧?”陳致遠冷冷的笑:“這是雨嘉的原話嗎?她倒也太會編了,她要自殺,那爲什麼她不真正的去死?還活着做什麼?”
“你的心怎麼這麼狠?”陳雪恨恨的說:“無論怎麼說,雨嘉...?…”
“你這樣勸我回頭,那你知道雨嘉對你做過什麼嗎?”陳致遠突然笑了,十分詭異。
雨嘉?“你不要用其他的話來搪塞。”陳雪只當陳致遠說渾話。
“怕是,如果你沒有失憶,那麼,雨嘉是根本不敢面對你的,因爲,她是一手造成你…?…”
“陳致遠!”雨嘉大聲訓斥的聲音從陳雪身後響起,陳雪轉身,卓佳跟喬紅正陪着穿着病人衣服的雨嘉走來,雨嘉原先蒼白的臉變得通紅,她惱怒極了:“你在胡說些什麼?你的那些事,就不怕我說出來嗎?”
陳雪吃驚兩人的爭鋒相對,看樣子,似乎雨嘉佔了上風,陳致遠的臉一陣白一陣紅,憋着沒有說話。
“咱們就說咱們之間的事,何故牽扯進其他的人來?”雨嘉冷笑着說:“不論什麼,咱們就只論咱們,不就是半斤八兩嗎?”
陳雪突然間發現雨嘉的冷靜跟之前在病房的她判若兩人,她靜靜的看着喬紅跟卓佳,三人往一旁走去。
廣場塑像下,只剩雨嘉跟陳致遠兩人,清涼的風吹起,雨嘉的臉上有勝利的驕傲!沒等到十分鐘,陳致遠便陪着雨嘉回到了病房。
沒想到一場要死要活的差點釀成血案的事就這樣風平浪靜起來了,雨嘉跟致遠似乎也和睦相處,衆人覺得自己沒有再在醫院照顧的必要,於是相約離開了。
“他們倆怎麼怪兮兮的?”卓佳邊走邊說道:“喬老師,你看這陳致遠,之前還氣沖沖的,怎麼情緒變化這麼快?”
喬紅搖搖頭:“我這過來人也說不明白,感情的事,並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講清楚,也並不是其他人能攙和進去的。”
而陳雪而在回憶雨嘉跟陳致遠的爭鋒相對,似乎兩人都有什麼把柄被握在對方手中,而具體是什麼,又彷彿只是他們兩人能意會的。突然,她覺得,自己應該見見夏文昊了,得問問夏文昊,這陳致遠又是怎麼一回事?
“雪兒,你在哪兒?”電話那頭傳來顧子騫的聲音。
“我剛剛去看了雨嘉,正準備回家。”陳雪坐上出租車,告訴司機往傾城佳苑。
“回家?我不是留條說今天到億都去選婚紗嗎?”顧子騫有些着急,略爲責備的說着:“我十點就到億都了,可是一直不見你過來,打家裡電話也沒人接,打你手機,剛纔一直打不通。我很着急,你知道嗎?下”
陳雪抱歉的說着:“子騫,我早上走得太匆忙了,而且,雨嘉…?…”
顧子騫有些生氣:“別人的事情,你攙和什麼?我們還有半個月就要舉行婚禮了,你的禮服都還沒有選。”
陳雪悶聲不說話,她不想跟顧子騫吵。
“小東西,怎麼不說話了?”沒有聽到她說話,顧子騫又有些緊張了:“是我不好,我不該太急了,這樣吧,你趕緊過來,咱們今天就把禮服選了,好不好?”
陳雪努力讓自己不生氣,“好,億都在哪兒,我馬上坐車過來。”
坐在億都貴賓室裡,督導給陳雪和顧子騫介紹各種款式的禮服。
“這件不錯。”負責介紹款式的督導指着畫冊:“這件是香港首席設計師盧小姐的最新作品,婚紗不是白色,而是金黃色的,很高貴漂亮,陳小姐的身材也合適。”
“怎麼樣?”顧子騫顯然很中意。
“什麼?”陳雪心不在焉,轉眼看着圖冊裡的婚紗,搖搖頭:“我不大喜歡這個顏色!”
督導小姐顯然很有耐心,雖然陳雪已經槍斃掉她之前推薦的五款婚紗了,可是她仍好脾氣的拿出另外一副圖:“這件吧,是歐洲現在正流行的粉色婚紗,婚紗上綴有相當多的皓石,皓石在陽光的照射下,會發出璀璨的亮光…?…”
顧子騫一開始就發現了陳雪的異樣,他不等督導小姐說完,就推開所有的圖冊:“今天到此爲止吧!”
當督導小姐離開貴賓室時,陳雪才恍然回過神來:“人家一番好意推薦,你怎麼就讓人走了呢?”
“誰讓她推薦的東西不好,讓顧太太心不在焉?”顧子騫頭枕着雙手,靠在沙發上。
陳雪有些尷尬,輕怨道:“是我不對,請她進來,咱們重新選。”
“算了,既然你有心事,她再來,你再這樣把她推薦的作品全部斃掉,或許億都都不會歡迎咱們這種客人了。”顧子騫開玩笑的說着:“我們還是先去吃飯!”
吃飯的時候,陳雪見顧子騫略有不開心,知道他是在爲自己今天早上的事煩心,於是說道:“早上喬老師打電話給我,說雨嘉自殺了。”
顧子騫眉一挑,“真的嗎?”
陳雪點點頭,略帶疑惑的說:“其實,我覺得雨嘉跟陳致遠,這兩個人像謎一樣,好難解哦。”
“既然難解,就不要想去解開。”顧子騫想說服陳雪:“挑選婚紗時心不在焉,也是爲了他們?”
陳雪點點頭,她突然有些心怯:“子騫,你會像陳致遠打雨嘉一樣,打我嗎?”
“傻瓜!”顧子騫笑道:“你怎麼會這樣的想法?真是笨得可以。”
陳雪搔搔頭,似乎自己想得太過了,她有些不確定的說:“我覺得雨嘉跟陳致遠,好像有事瞞着大家。”她把這中間的自己改成了大家。
“管他的。”顧子騫笑着:“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咱們爲什麼偏要想人家在做什麼?人家在想什麼?爲什麼不想想自己?自己該幹些什麼?”
陳雪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這時,侍者將餐送上來,陳雪一看到魷魚,有股腥味直衝她鼻間而來,竟然胃直冒酸,直衝衝的往衛生間跑去,可是乾嘔了一陣,卻什麼也沒有嘔出來,還惹得自己一身熱汗。當她走出衛生間時,顧子騫正在外面等她:“怎麼了?”
陳雪蒼白着臉:“沒事,可能是昨晚涼了胃吧!”
走到餐桌前,顧子騫遞給她一杯白開水:“先喝水潤潤腸胃,這樣可能會舒服一些。”
陳雪喝了一大口水之後皺着眉讓侍者將猶魚端走,那個味,她聞着實在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