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遠一瞬間破開了天花板衝進二樓,恩奇都緊隨其後。
但是在進入二樓之後,卻有更多的飛蟲像是等在那裡那樣,成堆成堆的撲過來,然後被恩奇都一甩天之鎖全部攪死。
但是被殺死的蟲子並沒有像之前的那樣簡單的變成屍體,在接近劉遠和恩奇都之後,他們直接開始自爆。
雖然單獨一隻蟲子的爆炸威力並不算大,但成千上萬只合在一起,就十分可觀了。
然而恩奇都似乎連這點也預料到,在爆炸的火光出現的瞬間,就用天之鎖將祂和劉遠包圍起來,形成密不透風的防禦層,將爆炸全部阻擋在外,傳達到內部的只有劇烈的震動。
在震動平息後,恩奇都收回天之鎖,劉遠見到二樓的走廊就跟潑了一層油漆一樣,沾滿了蟲子爆出來的紫色粘液,十分噁心。
但劉遠不爲所動,精神一直監視着那個房間,確保沒有人從那裡逃出來,同時踏着蟲子屍體,慢慢走到間桐髒硯所在位置的正下方。
恩奇都放出天之鎖,金色的鎖鏈掠出,深深紮在天花板上,然後往下一拽,直接撕開一個大口子。
本來已經在戒備缺口裡會不會鑽出蟲子的劉遠卻意外發現,上面什麼都沒掉下來,就好似是一個正常的房間一般。
這讓劉遠生出了一點不妙的預感。
他想要跳上去,卻被恩奇都先一步按住肩膀。
“Master,上面可能有什麼陷阱,讓我先來探路。”
恩奇都拽着天之鎖借力上去三樓,迅速掃視了一圈,房間裡沒有什麼特別的魔術或是法陣,只有一個坐在椅子上,拄着柺杖的禿頭老人。
“你就是間桐髒硯?”
在下面聽到恩奇都的聲音,劉遠立即跳上來,就見到間桐髒硯那個又老又醜的東西坐在邊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們。
“兩位——”
間桐髒硯剛一開口,黑色的劍刃就貫穿了他的胸口,讓他一下子失去了所有言語。
劉遠面無表情,“這不是你的本體吧,間桐髒硯。把我們引到這裡,然後你本體的蟲子趁機逃跑,這就是你的計劃吧?”
間桐髒硯臉色微變。
“爲什麼,你會知道.......”
“你以爲我沒有把這種情況也列入考慮中嗎。天真,五百年的苟活沒有讓你有絲毫長進,別說進步,甚至還倒退成蟲子了。佐爾根,你以前引以爲傲的水魔術呢?”
說完,劉遠直接亂劍將間桐髒硯身體分離,對方的身體直接變成灰白色,嘩啦啦的變成一堆蟲子倒在地上亂扭掙扎,但很快就不動了。
對方的死亡激活了房間裡的什麼東西,地上浮現出一個血色的法陣,似乎是禁錮生物的魔術。
但是隻有劉遠稍稍中了招,身體停頓了一下,但下一瞬恩奇都就將其破壞了。
劉遠對恩奇都說道:“恩奇都,記住那個魔力了嗎,把他的本體找出來,一定還在冬木市內!”
“如你所願,Master。”
恩奇都對劉遠行了一禮,邁步走向窗臺,打開窗子跳出去,身影迅速遠去。
目送恩奇都離開,劉遠回到一樓,遠阪時臣和言峰綺禮已經把所有的蟲子都清乾淨了,當然房間也燒得差不多了.......
吉爾伽美什就躺在沙發上翹着腿喝着他的紅酒。
恩奇都肯離開劉遠一個人去找不知道在哪裡的間桐髒硯的本體,就是因爲有吉爾伽美什在這裡,祂知道自己的摯友會保護劉遠。
“恩奇都呢。”吉爾伽美什見到劉遠,漫不經心的問了一聲。
劉遠回答:“去找間桐家主的本體了,在那個房間裡的只是個低劣的分身,殺掉就變成了蟲子。”
吉爾伽美什冷哼一聲,“老鼠。”
劉遠轉而看向遠阪時臣,“從今天開始,作爲魔術家族的間桐家就沒了,你現在什麼心情。”
遠阪時臣面無表情的拄着手杖:“沒什麼心情,我只希望你不要把對間桐家做的事情放在遠阪家頭上。還有,我要接回過繼到間桐家的小女兒。”
劉遠也面無表情。
“因爲‘間桐’不再是一個魔術家族的姓氏,沒有利用價值了,所以你纔想起自己的女兒,是嗎?”
“......你毀了間桐家,就是爲了小櫻?”
“我可以告訴你——是的。”
劉遠看了他一眼,轉身,“跟我來,你的女兒現在在地下室。”
他帶頭走向一樓的裡層,遠阪時臣和言峰綺禮,包括吉爾伽美什也表現出了一些興趣,跟了上來。
劉遠輕易的找到了通往地下室的通道,因爲在那之前他已經用魔術探索過兩次。
順着通道走下去,光線漸漸變得昏暗,但是越往下,下方開始出現一些光源,最後劉遠等人來到了一個寬闊的地方。
地下室的最低處,有一個正常客廳三倍大的空間,一個堆滿了蠕蟲的地獄。
無數密密麻麻的醜陋蟲子佈滿了整塊地板,彷彿一個黑色的湖泊,無時無刻不在蠕動着。
令人感到震驚和憤怒的是,那蟲堆中間,赫然躺着一名光着身子的小女孩,她雙目無神的看着天花板,彷彿因爲照不到陽光而黯然枯萎的花朵,對身上爬行而過的手腕粗細的長蟲無動於衷。
那是經歷過掙扎和麻木過後的空洞和絕望。
已經不再大喊大叫,因爲那毫無意義;
已經不再幻想會有人幫助,因爲那毫無意義;
已經不再對人生抱有期望,因爲那毫無意義。
任誰都能看得出來,那是心死的人才會有的樣子。
那就是遠阪時臣的女兒,過繼到間桐家,傳授魔術刻印,被作爲下下任間桐家繼承人培養的間桐櫻。
至少遠阪時臣以爲會是這樣。
“間桐櫻的身體裡被間桐髒硯種了刻印蟲,這是一種惡毒的秘術。它確實給間桐櫻帶來了好處,讓她的魔術屬性改造得更適合使用間桐家魔術的樣子,但同時間桐髒硯也因此可以通過操縱蟲來實現對間桐櫻的控制。”
劉遠沒有回頭,“而這個秘術的副作用,是必須定期接受男性的x液,否則她會承受難以想象的痛苦,甚至魔力枯竭而死亡。換句話說,她會日日夜夜的接受侵犯,不管她自己願不願意.......這個過程會持續一生。”
“哈哈哈哈哈哈,這可真是傑作!”吉爾伽美什放肆的大笑出聲,“遠阪時臣!我要改變對你的評價!你簡直是我在這個時代見過的,最棒的小丑!!”
犀利的語言,如同雨點般擊打遠阪時臣的內心。
他鬆開手杖,一步一步,用雙腿,踉蹌的走進蟲堆中,腳步變得越來越快。
他伸出手把小櫻抱了起來,抱在懷裡,抱得緊緊的。
她比印象中要沉了一點。
但是這雙手還記得,親生女兒的溫度。
“間桐髒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