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王偉的吩咐,族人將清水和中空的竹管取了過來。
清水不斷的沖刷着傷員被小刀劃開的傷口,等到傷口附近的毒血和污垢被沖洗乾淨之後,王偉將竹管的一頭壓在了他的傷口上,然後從另一頭用力的吮吸了起來。
被毒蛇咬後,如果想要活命,沖洗傷口,捆住傷口的部位,阻止毒血的擴散和吸出毒血是最重要的三件事。
但是,在吮吸毒血的時候,很多人直接用嘴對準了傷口,這樣的做法,其實是很危險的。
如果口腔裡面有潰爛,或者恰巧牙齦不好,碰到了出血的狀況,那直接用嘴吮吸傷口,無疑是作死的行爲。
因爲毒血可能會順着口腔裡面一些不易覺察的傷口進入自己的體內,使得吮吸者也同樣中毒。
而中間加上一層竹管的話,吮吸的效果不會減少,但安全性能卻是能夠大大的提升。
吸出來的毒血被衝到地上,血液漸漸的凝固,變成了黑色並且散發着一種類似於消毒液的臭味。
受傷的族人渾身哆嗦着,手腳不由自主的抽搐着,他感覺自己的視線,是越來越模糊。
猛然之間,他拼了命的抓住了王偉,口中含糊不清的說道:“王,王偉,我不想死!”
王偉的胳膊被抓得生疼,他拍了拍這名族人的手道:“放心吧,毒液已經被排出來了,你不會死的!現在安心的睡一覺,睡醒了之後就好了!”
聽了王偉的話,這名跟着桑天他們一塊加入小部落的族人的手漸漸的鬆了開來,他咧開嘴笑道:“我,我眼睛看不見了,還以爲要死了呢,活着,真好!”
隨着這名族人的話音越來越低,他的手也漸漸的放了下來。
中了蛇毒,最主要的一點,在沒有抗毒血清的情況下,最主要的一點,就是需要儘快的處理傷口,傷口處理的越早,那存活的機率也就越大。
而最爲忌諱的,就是劇烈的運動,讓毒液隨着傷口擴散到身體或者神經中去。
可是他們對這是完全不知,被咬傷後,快速的奔跑了回來,而奔跑中,加速了血液的流動,當他們回來的時候,毒液已經進入了心臟,這個時候,除了抗毒血清,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救得了他了。
這名族人,最終被埋在了小河邊上,經過這件事,每天夜晚的授課,又多了一些野外的急救和自救的內容。
同時,王偉也專門派人,搜尋村子周圍一些比較常見的毒蛇,並且將它們的形狀和毒性記錄了下來。
在這個世界,毒蛇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去年的降溫,毒蛇利用本身能夠冬眠抗凍的特性大批量的活了下來。
但是它們的天敵,還有一些同樣以小型的鼠鳥爲食的毒蟲卻被大批量的凍死。
缺少了大量的天敵和搶奪食物的競爭對手,毒蛇的數量,呈爆發式的增長。
平時族人們爲了預防隨時從什麼地方竄出來的毒蛇,哪怕天氣再熱,也都穿着厚厚的獸皮,這次稍一疏忽,便被毒蛇奪去了一條人命。
所以,毒蛇對於族人性命的威脅,甚至已經比荒原上的那些猛獸恐龍還要嚴重了。
而毒蛇的威脅,其實是可以解決的。
只要摸清楚了村子附近最爲常見的毒蛇有哪幾種,然後將這幾種毒蛇抓回來,製作抗毒血清就行了。
隔行如隔山,很多人都以爲,抗毒血清的科技含量很高,製作的方式也很難。
其實,抗毒血清的製作方式非常的簡單,用一些對蛇毒有一定抗性的,依次在他們的身體裡面注入毒液。
毒液的數量,由少至多,令其身體慢慢的適應蛇毒。
等其適應蛇毒之後,然後再把它的血液抽出來,經過過濾和分離,就能夠製作出來抗毒血清了。
雖然可能有些人,對血清存在着過敏症狀,但是如果能夠將抗毒血清製作出來,絕對能夠挽救無數人的性命。
至於提煉抗毒血清的載體則更好辦了,基本上所有的生物,被蛇咬後,都會對蛇毒產生抗性,包括人也一樣。
只要有合適的機會,王偉打算去草原上抓一些動物回來養着。
隨着草原上的水草逐漸的豐茂,野牛和野馬還有一些食草的恐龍出現在草原的次數也是越發的多了起來。
這些東西抓回來,一代代的馴化下去,不僅能夠爲村子提供畜力,更能製作抗毒血清。
實在是抓不到的話也沒有關係,小狼,三角龍也都能夠充當抗毒血清的載體。
對於王偉這種危險的想法,三角龍它們是截然不知,還在村子裡面撒歡的跑着。
特別是小狼,剛開始被養下來,是爲了當做試毒員的。
現在好不容易的活了下來,又有可能會成爲培養抗毒血清的載體,實在是不要太過悲慘。
雖然王偉想要一下子就將抗毒血清研製出來,但是這種事情急不得,只能一步步的慢慢來。
而族人們,爲了預防毒蛇,也是越發的小心了。
在死亡的威脅面前腿上多綁幾層獸皮,渾身捂出了無數的痱子也只是小事一樁。
上次下雨之後,草原的雜草再次瘋長了起來。
半人高的草地,很快就變成了接近人高了。
不過不管雜草怎麼生長,也不可能快得過族人用大鐮刀收割的速度。
村子附近的空地,也是被越割越大。
這些割下來的雜草,一部分堆積起來,用以充當三角日後的乾糧。
另一部分,則用來熏製烤魚了。
夏天的時候,不論是動物還是植物,腐爛的速度都是特別的快。
全村的人忙忙碌碌的辛苦了兩三天的時間,總算是將抓回來那堆積如山的陸魚都給處理完了。
陸魚的肚子被剖開,用竹籤撐大,一排排的掛在竹竿上面,然後用煙去熏製。
有時候,族人薰着薰着,就會忍不住的撕下來一塊魚肉喂到嘴中去。
對於這種鮮美的魚肉,大家都是非常喜歡的。
至於清理出來的陸魚內臟,則是特意的被運到了距離村子稍遠的地方,挖出了幾個池子扔進去,用來培肥。
炎熱的天氣,漚麻池中的雜草漚爛的速度特別快,可能是不喜歡這種帶有異味的雜草,陸魚上岸之後,並沒有對漚麻池中的雜草下口。
等到池中的雜草被漚爛之後,幾名族人在池邊架着大鍋,按照王偉吩咐的步驟,將這些雜草放在鍋中煮了起來。
製紙的材料有很多,而不同的材料,製作紙張的方式各有不同。
就像是用竹子當做原材料的話,除了漚爛的時間比較長外,等到後期處理的時候,還需要重複的捶打,使竹子中的纖維分離出來。
但是質地相對柔軟的雜草就可以省略這個步驟了,直接進行蒸煮,將其熬成漿糊狀就行了。
煮好的草漿,經過清水的稀釋和攪拌,用編織好的竹蓆在池中抄起來均勻的一層,然後翻轉過來,蓋在平整的木板上,上面落下來的粘結物,就是一張張的溼紙了。
這些溼紙,經過太陽的暴曬,乾燥之後,就能取下來用了。
用雜草製紙的速度,比用竹木製紙的速度快上許多。
但是有得必有失,速度提升上來了,紙質肯定就落下了。
看着眼前厚厚的幾摞黃紙,王偉幸福的笑了起來。
總算不需要用土疙瘩去擦屁股了。
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這些草紙的質地非常差勁,擦屁股的時候,很容易就會摳破。
不過和土疙瘩比起來,這點小小的缺陷又能算得了什麼呢。
紙張的用途,自然不僅僅是用來擦屁股的。
雖然草紙不適合保存和書寫,但是相比於樹皮,卻又顯得方便了許多。
一支支簡易的炭筆被製作了出來,王四五是第一批學會紙筆使用方式的人。
初一使用,他便愛上了這種記錄的方式。
相比於樹皮,草紙能夠記錄的東西就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