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狹路
天凌看着醒心,沉默良久,點點頭:“好,二叔陪你去。”
“二叔,小杰布的身體......”
“沒關係,你二嬸在家裡照顧着,不會有事。”
醒心想要說什麼,卻被天凌攔住了,天凌轉身離去前,道:“我去定包機,一會兒通知你。”
“好。”
房門關上,醒心轉身深呼吸,心裡從來沒有這麼苦澀過,打電話讓樓下的廚房給自己送了很多甜食上來,可是不論嘴裡吃多甜,也甜不近心裡。
天凌書房。
宴西面前的咖啡也被天凌換成了石榴汁,知道他心裡苦,不願讓他更苦。
“還撐得住嗎?”天凌笑了笑,看着宴西:“她中午在你那裡吃的?”
“嗯。”宴西嘆了口氣,沒有喝任何東西的打算,身子疲乏地往後面一靠,道:“我......沒有別的願望,一直以來都知道,她早晚會嫁人的,也有過心理準備。”
可是他從來沒想過,她根本沒有忘記他!
這一點,他不能跟天凌說!
因爲她隱匿了十二年啊,爲的就是讓家人不要再擔心她了,她那麼小心翼翼,那麼如履薄冰,只爲了將宴西深深埋藏在心裡,她可以不得到宴西,她只求可以悄悄地愛着宴西,她不會打擾任何人,也不會讓任何人再爲她擔心難過。
從小看着這小丫頭長大,宴西怎會不瞭解她的心思?
善良、堅強、冷靜、懂事!
這就是洛家的長孫女洛醒心。
宴西心裡泛起苦澀,凝眉道:“白芒......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從來沒見他有過花邊新聞,可是這也有可能不是真的。我不瞭解他,沒機會接觸。我現在......只求他是個好人,只求他對醒心好。”
這是宴西的心裡話。
如果明知自己不愛這個男人,卻不得不嫁給他,那麼這個男人對自己好也就罷了,若是對自己不好......
宴西不敢去想,醒心的婚後生活該是多麼地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他心疼!
天凌的面色凝重了很多,嘆了口氣:“仔仔回新多西的時候,飛機上遇見了李自新。李自新說,她是白芒的未婚妻。”
這件事情,也讓天凌憂心不已。
醒心是他們看着長大的寶貝疙瘩,他們怎麼捨得讓醒心受任何委屈?
宴西聞言,一下子就站了起來:“那讓小五少直接一槍斃了她啊,還廢話什麼?”
如果白芒在婚後還跟別的女人糾纏不清,這要醒心的日子怎麼過?
天凌笑了:“在我看來,白芒不過是利用她,他若是真心喜歡李自新,也不會將她藏着掖着這麼多年了,你看,白芒32歲了,李自新跟仔仔、醒心都是同年的,早就到了適婚的年紀,白芒一直以單身的形象示人,原因就是不願意承認李自新的身份,也不願意跟她真的有什麼。”
天凌說完,端起面前的錫蘭奶茶嚐了一口:“我今晚的飛機,跟醒心一起回盛京。這樁婚事,看起來是鐵板釘釘了,但是還有很多轉機。那晚白牧天讓新聞部直接宣佈了婚期,想必我爸爸跟我大哥當時都是被逼到絕境了的。可是......”
可是,在洛天凌的字典裡,天無絕人之路,這纔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宴西心裡說不出的情緒複雜。
他忖了又忖,這才道:“如果醒心真的跟白芒結婚了,我想......你能不能讓我調去盛京?最好跟在醒心身邊,我想守着她。我怕她吃苦,怕她受委屈,我不放心。”
天凌很是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他是用何種懇請、卑微的語氣對着天凌開口說這一段的?
而天凌想起了醒心今天匆匆要走的事情,神經一下子繃得緊緊的:“這件事情我想想再說!”
“想什麼?”宴西不解。
“她若是太子妃,你跟着,算什麼?”
宴西被這一句話問的無地自容,是啊,他跟着過去算什麼?
他什麼也算不上!
天凌在他肩上拍了拍:“別想太多,我去看看情況再說。”
下午的時候,宴西開車,載着天凌跟醒心去了機場。
返程的時候,宴西將車子停在路邊,找了個四下無人的角落,嚎啕大哭了一場。
白芒此刻也在返回盛京的路上。
他也是跟醒心一樣,全世界都知道他們要結婚了,他是最後才從別人口中得知的。白牧天后來給他的電話裡,分析了事情的利害關係,白芒自然知道,這一次,醒心他是非娶不可的。
跟醒心不同的是,白芒坐在返回盛京的航班上,手裡拿着的資料全都是下屬蒐集好的,跟醒心有關的。
他從醒心在馬來西亞中央醫院出生時候的資料看起,一直看到她現在28歲。
“28年都不談戀愛,這是個什麼女人?”白芒蹙眉,盯着那張精緻的過分的小臉,滿是好奇:“這麼漂亮的女人,居然不戀愛,真是浪費!”
對此,他還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了,洛家的女人從靳如歌到洛天星,再到洛天嬌,都是風情萬種、浪漫旖旎、活潑可愛的,怎的這個洛醒心每一張照片全都是面無表情的,這般無趣?
白芒下飛機的時候,是傍晚六點鐘。
天凌領着醒心下飛機的時候,也是這個點。
從機場的貴賓通道避開騷擾,堅定地朝前走着,兩撥人馬就是這麼不湊巧,遇上了!
天凌最先認出白芒,微笑着走近了打招呼:“太子殿下,好久不見。”
白芒一看見天凌,眼眸眯了起來,再看見他身後清冷孤傲宛若冰山雪蓮的醒心,眸子又亮了,微笑着伸出手去:“凌親王殿下,好久不見。”
醒心站在天凌身後,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甚至連個招呼都沒有打算跟白芒打,一個正眼都沒給他!
天凌感知到白芒的詫異,微微一笑:“醒心,過來,跟太子殿下打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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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芒笑了,眸子好奇地盯着她,心想:這女人該不會是面癱吧?
醒心卻是走了過來,伸出手去,還對他很清新地笑了笑:“太子殿下,我是洛醒心,很榮幸見到你。”
這一個意料之外的微笑,將白芒秒殺了,原來,她不是不笑,而是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