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也不知道是哪個女子忍不住發出的偷笑聲。定眼望去,只見正是之前那位醜陋到極點的應家女子正捂着嘴,強忍住笑聲。
應天搖了搖頭,女人就是見不得另一個女人比她漂亮。就好像有一種女人,長得賽似豬翁,只要看到比她容貌更美的女子,就會恨不得亮出一把尖刀,生撲上去就給那漂亮女子的臉上深深的來上幾下,以自我安慰,心理能平衡些。
可悲、可嘆、可氣!
應天話出後,秦嫣然嬌軀猛然劇烈顫抖起來,眼神中溢出一絲血絲,一對美眸瞪的圓溜溜的,渾身元力運轉,一字一眼大聲喊出,“應~~天~~”
曾幾何時,論美貌,論天賦,論背景,自己永遠都是那高高在上的女神,匍匐在香足之下的年輕公子,更數不勝數。可如今,卻被眼前這麼一個武士一重的廢物被說成是醜八怪,心中怒浪滔天,瞬間在體內膨脹。
一道綠色元力覆蓋秦嫣然整隻右手,爆發出一陣陣猛烈的氣息,剛想一掌呼出......
“住手!”一聲猶如驚雷般的怒喝聲在大堂響起。
接着,更是一股狂暴之氣從大堂某處席捲而來,空中的氣流像炸開般,速度有如疾雷帶着陣陣狂哮,眨眼間就快要把秦嫣然吞沒。
忽然間,一道甚爲強橫和濃郁的綠色元力出現在秦嫣然身前,抵消了這道狂暴之氣。
轟!
兩股元力撞擊到一起,造成空氣扭曲,發出刺耳的轟鳴聲,產生陣陣漣漪。漣漪在四周盪漾開來,震的周圍修爲稍低的年輕一輩們臉色蒼白,身子劇烈發抖。
“想不到,應家竟然還有您這麼一位武靈一重的高手。失敬,失敬,不知道閣下如何稱呼?”田歸元力緩緩收回,站在秦嫣然身前護住,眼神直楞楞的盯着大堂一個角落裡。
角落裡走出來一個人,白髮斑斑,一身青色長袍,赫然是陳管家。
整個大堂應家之人全部驚愕,各個目瞪口呆,臉上盡顯不可思議和驚惶之意。
沒想到平常裡那麼和藹可親的陳管家,居然是武靈一重的高手,連修爲都跟族長一樣。平常裡別人都以爲他境界不高,可誰又想到,今天卻完全顛覆了他們的想像。可他們最驚慌的是陳管家和應天的關係非比尋常,他們平日就以譏諷應天爲樂,平常也沒少欺負應天,生怕陳管家會降罪於他們,連忙躲閃到一邊,瑟瑟發抖。
而應戰看到陳管家,臉色大變,身子陡然一震,雙眸中帶着恐懼。
這陳管家二十年前來應家應聘說只是爲了能有口飯吃,甘願當個下人。而本身修爲也不高,甚至跟應天一樣,完全是個廢物的修爲,幾十歲人卻只有武士五重。可應家好歹也是個堂堂的家族,自然不會被一些普通人擠身進家門。
誰想這陳管家一直在門口磕頭三日後,老家主心起憐憫終究收留了他。一過就二十年,陳管家每日也勤勤懇懇,從不偷懶敷衍。跟族人之間,不管是老的還是少的,都是禮遇相待。這麼一個不起眼的老人竟然隱藏自己的修爲在應家二十年,竟然沒人發現,用心良苦之極耐人尋味。如今卻爲了應天把自己暴露出來,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麼莫大的關聯?
突然,應戰想到一種可能,瞳孔猛然一縮,額頭上即刻佈滿細細的汗珠,望着陳管家,本想開口說些什麼,終究還是忍回腹中。
然而,最受震撼的還是非應天莫屬。
跟自己生活了十五年的陳老,居然是一個武靈高手,這讓他怎能不吃驚。可這麼多年來,陳老爲什麼要隱藏自己修爲藏匿在應家呢?難道是爲了他?應天搖了搖頭,覺得自己這個想法不真實,如果陳老是真的爲了自己纔來應家的,那今天怎麼又會叫他離開應家?
應天望着陳老,眼神中攙雜着一絲複雜的情感。他不怪陳老這麼多年來對他的隱瞞,只不過既然陳老這麼多年都過來了,現在這樣坦誠布公似的出現在衆人眼前,是否就是說明陳老已準備離開應家?自己和陳老的緣分已盡?想到這,應天心裡泛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陳老沒有正視田歸一眼,走到應戰跟前不遠,雙手報拳,意味深長道出,“應族長,承蒙多年來應家對我的照顧,如今我的任務已完成,也該功成身退,希望族長能讓我帶少主離開。”
少主兩字狠狠砸落在衆人的心間,盪漾在整個大堂,迴響半際。
語驚四座,整個大堂頓時衆說紛紜,交頭接耳起來。
只是除了御劍宗的人,應家族人的眼神都定格在應天身上,顯然陳管家說的少主必定指的是他。
“少......主?”應戰仍然不敢想像自己之前所想現在馬上就變成真的,戰戰兢兢的問道,看向應天。
陳老見應戰仍然一臉不可置信之意,點頭示道。
果然,應家衆多長輩霎時間表情各異,坐立難安,紛紛望向陳管家,生怕陳管家會馬上對應家下手。這兩年來應天在應家受的屈辱他們也是知曉,甚至他們還私下縱容自己的子女去挑釁,奚落應天。
此時,副族長應鴻眼光閃爍,斗大的冷汗從臉頰上滑落,身後的背脊已被汗水深深打溼,那一副驚恐慌張神色未有多少遮掩。他可深深記得,就在剛纔應天剛進大堂,他還當着陳管家的面諷刺應天來着,如果真要下手,恐怕第一個死的就是他。
應家只有應戰的修爲和他是一樣,固然不導致會被滅門,可如果陳管家無論死活也要拉個墊背,那估計自己在劫難逃。
陳老看到衆人臉上都露出惶恐的神態,心中暗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可嘴上卻說到,“應族長放心,應家這兩年來儘管對少主有不少‘厚愛’,不過,我相信我們家少主不會放在心上。也是因爲你們這兩年的‘關懷’纔會使我們少主在心智上會比常人更爲成熟,他在以後的修武道途上纔會倍加努力。”
這句話映入衆人耳簾,無疑感覺是被人活活的扇了一耳光,頓時讓他們感覺面部肌肉一跳一跳的,臉上火辣辣的疼,都微微低下頭,選擇默不出聲。
應天看在眼裡,嘴角撇起一道弧度,忽然,他覺得這個世界很精彩。
“但是......”陳老話鋒一轉,轉頭看向秦嫣然,陰陰一說,“今天這事就有兩說了。”
“少主?連一個廢物都可以當少主了,那街上那些乞丐不都是少主自稱了?”剎那間,一道的陰柔聲音響起!
客座上站起一名男子,額眉似劍,長得極爲俊秀,一身錦繡白袍加身,膚如白雪,應天看到此男子的面容,感覺有一股很不舒服的感覺,隱約的感覺有什麼不對勁。
陳老無視說話之人,眼神向田歸飄去,厲聲問道,“他能代表你御劍宗嗎?”
田歸身子猛的一顫,驚慌之色馬上隱現,怎麼回事?這人發出的氣息怎麼讓我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無涯,退下!”
“哼!”白衣男子鼻吸一呼,眼神看着應天,嘴邊勾起一道不屑。
陳老輕聲傳音給田歸,“你的武靈三重天修來不易,還好沒有被一個小子給毀了。”
田歸心頭大驚,惴惴不安,立即迴音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武道之途,修爲高的能探查到修爲低人的境界。另外還有一種情況,就是特定的法寶,否則根本不可能從低往高探查。這類法寶都是品階很高的至寶,普通武者根本無法擁有。可眼前人卻能一語道破他的修爲,這讓田歸纔有了剛纔那種感覺,更讓他覺得這陳管家遠遠沒有表面那麼簡單。
陳老沒有回話,再次傳音而出,“少主,老奴替你做個決定,不知可否?”
應天對這突如其來的傳音並沒有感到驚慌失措,今天他受的刺激太多,已經麻木了。再說,陳老也不會加害於他,不動聲色,點了點頭。
陳老會意,豁然轉身,走到一張桌前,拿起筆墨,龍飛鳳舞宛如行雲流水般寫下幾字後,遞給了應天。
應天拿過之後看起,捧腹大笑。
看到如此狂笑的應天,衆人皆是滿臉錯愕。
接着,應天咬指破血,在白紙上毅然按下了自己的手印,一丟,白紙重新落入陳老之手。
陳老轉身向田歸走去,在不遠處停下腳步,不苟言笑,“田長老,既然你今天代表御劍宗爲解除我家少主和秦家的婚約而來。那麼,現在我代表我家少主正式知會你們御劍宗一聲,婚約我們不會解除......”
“你......”
“田長老,我的話還沒說完。”陳老露出一副白牙,戲辱道,“我們家少主從現在開始正式休了秦家秦嫣然,這是我們少主的休書,請你過目!”
秦嫣然一聽,即刻走到田歸面前,拿過白紙,細細看來。
看着手上的休書,秦嫣然胸口上下劇烈起伏着,臉色泛白,呼吸也逐漸急促起來。
麗陽城一代美女,御劍宗天之嬌女就這麼被一紙休書休了?秦嫣然感覺自己的世界瞬間要崩壞,以她自信的容貌,深厚的背景,還有上乘的天賦,今天居然就這麼被休了!還是被這麼個衆人皆知,每日遭人譏諷,唾棄的廢纔給休了!
“應天!你敢休我?”秦嫣然已經保持不住平日裡的矜持,聲嘶力竭道!
“你沒長眼睛嗎?醜八怪!”應天不以爲然,錚錚冰冷,“整天遮着一張臉,誰知道你能醜成什麼樣?別以爲我跟別的男人一樣,看到美女就想跪倒在別人石榴裙下。至少,你在我眼裡什麼都不是,請你不要自作多情!”
“陳老,我們走吧!”應天沒有再搭理秦嫣然,轉身離去。
“是!少主!”陳老轉頭嚮應戰雙手抱拳,“應族長,不必遠送!”說完,跟着應天走了出去。
秦嫣然自然也不想多留。在這裡,她已經受到了一輩子沒有過的屈辱,她怕在呆下去,自己會瘋掉!就頭也不回往門口走了出去。
田歸苦笑一聲,也跟了出去,幾名御劍宗弟子緊隨其後。
留下了應家族人一干人等,各個雙目相對,尷尬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