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行朗推開了那張在自己臉上亂蹭亂嗅的臉。
一張疤痕滿布的猙獰臉龐,在寧靜的昏暗深夜裡,卻散發着異樣的光亮。
封行朗盯看着那張臉;那張臉也在深睨着他。
“你它媽的怎麼像只蒼蠅啊?老盯着我?你腦子裡只有大糞麼?”
在嚴邦身上,只有用這樣的俗罵,才能體現封行朗內心的慍怒、無奈與糾結。
“我腦子裡只有你!”
嚴邦也不惱火,在這沁涼的夜晚裡能有封行朗陪着,即便是捱罵,他也求之不得。
“嚴邦,你它媽真的可以去死了!真的!你的使命已經完成了……可以放心的去死了!”
封行朗是有些醉意,但總體上還能把持住自己說話的內容。
“捨不得啊!”
嚴邦握緊了封行朗的一隻手,“我每天都在爲能多見你一面而活着!”
“我讓你它媽的犯賤……犯賤!”
封行朗站起身來,對着嚴邦就是一陣不分輕重的拳打腳踢;卻一個用力過度,自己滾進了一旁的噴水池裡。
剛開始,一併掉進噴水池裡的手機,還能亮能響;不一會兒後,那手機就黑了屏。
嚴邦將封行朗撈了出來;而這一刻的封行朗被水激了一下之後,也酒醒了大半。
“送我回去!”
知道自己這樣的狀態,已經不適合自己開車了。
“你都溼成這樣了……上樓換洗一下,我再送你回去吧!”
“那我自己回去!”
封行朗推開嚴邦,自己跌跌撞撞的朝停車場走去。
“行!依你!老子現在就送你回去!”
嚴邦將步態不穩的封行朗架住,朝停車場走去。
沒能打通封行朗電話的nina,只能將電話打給了林雪落。
“林雪落,封總呢?他跟你在一起嗎?”
nina問得急切。隱隱約約,她似乎有種不祥的預感:封行朗此時此刻應該是跟嚴邦在一起。
那真就糟糕透了!
“nina?封總他……他還在酒店呢!現在應該跟嚴大哥在一起!”
雪落追問一聲,“你找他有事兒嗎?”
果不其然,封行朗真的跟嚴邦在一起!
那會不會是……封行朗和嚴邦一起預謀奪走了兒子嚴無恙呢?如果真是那樣,那就沒有她nina的日子可活了!
“沒事兒……我就問問晚宴結束了沒有。”
nina不想將雪落牽扯進來。想必封行朗也不會讓她糾纏他的女人。
“對了雪落,封總的電話怎麼打不通啊?”
“打不通嗎?我試試……”
掛斷了nina的電話,雪落嘗試着給丈夫封行朗撥去電話,卻一直處於關機的狀態。
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雪落立刻將電話打給了嚴邦。
“嚴大哥,行朗呢?他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有沒有跟你在一起啊?”
“我正扛着他呢!”
“哦哦,跟你在一起,我就放心了!”
雪落懸着的一顆心,算是放下了。可雪落這番信任的言語,卻讓嚴邦感覺到了壓力。
“剛剛走臺階沒跨穩,自己摔進噴水池裡去了。”
“啊?行朗摔水池裡了?他受傷了沒有?”
“沒有!我已經把他撈出來了!還吐了我一身……正臭着呢!一會兒我就給你送回去!等着。”
“那嚴大哥你路上小心點兒!”
……
封家別墅的院落外,嚴邦停下了那輛招風的鈦金蘭博基尼。
他聽話的將封行朗送回了封家,沒有強留他!
“朗……”
封行朗剛要下車,卻被嚴邦一把扣住了手臂。然後,整個人便無法自控的撲了過去。
一陣疼意在封行朗的舌尖上蔓延……
“啪!”一記耳光打得封行朗的手臂都泛起了麻疼。
……值了!
莫管家迎了出來,將鑽出蘭博基尼的封行朗攙扶住。
“二少爺,您怎麼溼成了這樣?”
“掉噴水池了……洗了個涼水澡!”
封行朗的步態泛軟,就差一張能睡的牀倒下去。
嚴邦沒有進屋,在目送封行朗進去之後,他就驅車離開了。
臉頰上還泛着捱了耳光之後辣疼,但脣肯之間的餘韻,卻讓嚴邦的心放飛起來。
一首貓王的《way-down》,從疾馳的蘭博基尼中一路灑了出來。
證明着主人此時此刻有多麼的精神亢奮!
泡在溫水中的封行朗,愜意的眯着眼;任由女人的小手在他身上作着抽象的圖畫。
見男人沒有受任何的皮外傷,雪落這纔開口埋怨:“幹嘛喝那麼多酒啊?多傷身體呢!”
男人從溫水裡探出一條手臂,從雪落的前身一撫而過,那蠶絲睡衣便將女人的美好形狀勾勒了出來。
“還是老婆最疼我!”
男人喃了一聲,那聲音染着嘶啞,像是能癢到了女人的骨子裡。
“我疼你又能起到什麼作用?你還不是想喝就喝?攔都攔不住!你也要愛惜點兒自己啊!”
雪落一邊埋怨着,卻一邊溫情脈脈的替丈夫擦拭清洗着身體。
“雪落,有你愛惜我……真的好幸福!”
封行朗擡起雪落的手,在她手背上輕啄了一下,“用我家諾諾的話說:美得冒泡兒!”
“油嘴滑舌!”
男人如此的甜言蜜語,雪落真的生不來男人的氣。
想起什麼來,雪落連忙說道:“對了行朗,在你回來之前,nina給我打來電話說是要找你,可你的電話又打不通。聽她的口氣,挺着急的。”
封行朗泡在溫水裡閉目休憩着,像似快要睡着了。
“行朗……你聽到沒有啊?”雪落輕晃着他的手臂。
“嗯?老公累了,有什麼事兒……等明天再處理吧!一般的事件,nina有能力自己解決的!”
雪落當然心疼自家男人。便不再催促。
“行朗,起來去牀上睡吧。”
“讓我再眯會兒……散散酒味兒!不然我家小公子爺又得嫌棄了!”
雪落溫婉一笑,輕靠在封行朗露出水面的肩膀上,“行朗,嚴大哥有兒子了,真替他高興。”
“也別替他高興得太早!像嚴邦那種以嗜血爲生的人,連他自己的命都朝不保夕呢!在他的思想裡:多個孩子,無疑是多個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