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行朗尋思:叢剛的女人,一定知道叢剛的聯繫方式!
要不然,還怎麼談情說愛?
只在書房裡眯了不到三個小時,封行朗便被夢魘驚醒了。這樣的預感很不好。
近乎一年多時間,都沒有做過如此血腥的噩夢了!尤其是妻兒在側的時候!
封行朗帶着力道重揉了幾下鬍鬚乍起的臉頰,掃了一眼窗外的晨曦,便起身朝主臥室走去。
紳士的叩門聲提醒着房間裡的女人。卻沒有任何的迴應。
以女人的警覺,應該已經醒了纔對。見門只是虛掩,封行朗在第三次叩門之後,便推門走進。
臨時的封二太太並沒有睡在那張舒適的牀上只是靜坐在一旁的布藝沙發上,像沉思的雕塑一般一動不動着。
這個動作,看上去維持了有幾個小時了。
直覺告訴封行朗:這個女人今天的狀態有些不對勁兒!
可封行朗並不想管女人的閒事,剛要開口時,女人卻擡頭看向他,眼眸中透着淺染的血絲。看來她昨晚的面膜之類的東西,是白做了!
“封行朗,你把你女人交待頌泰……就不怕他對你女人有非分之想嗎?”
“……”這個問題其實也不突兀。但封行朗總覺得女人問話的方式有些怪異。
“有擔心……但我願意相信叢剛的人品!”很褒義的評價和作答。
“你是怎麼認識頌泰的?能跟我講講嗎?”
女人做了一舒展四肢的動作,畢竟維持一個動作一動不動上好幾個小時,並不好受。
“講是可以講……但是……我想讓你幫我個小忙!”
封行朗說得相當的虔誠,並沒有讓女人覺得他是在要挾她。
“什麼忙?”女人問。
“那個……你能幫我聯繫一下叢剛嗎?我很擔心我太太!”
女人的脣角冷生生的勾了勾,“你一直不知道頌泰的聯繫方式嗎?”
“這,很奇怪?”封行朗微微蹙眉。
因爲他能察覺出:女人流露出來的並不是鄙視和嘲笑,而是一種說不出的……悲傷?
她臉上的悲傷,肯定不是爲他封行朗而悲更像是爲她自己而悲!
“我愛頌泰……”女人臉上的殤意更濃。
“那恭喜你了!”
封行朗並不驚訝。這女人跟叢剛也算是同道中人,她會喜歡叢剛,一點兒都不奇怪。
愛上一個人,明明是一件美好的事,可這個女人怎麼就哀傷滿面了呢?
“這叢剛不太好愛吧?”
封行朗隨口安慰着女人,“他脾氣不太好……有時候傲慢得像個大爺一樣!你得多遷就他!”
“對了,你真有他的聯繫方式?”這纔是封行朗的目的。
女人抹了一下臉,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擦淚,“行,我告訴你!但我有一個條件:你必須用免提,讓我聽到你跟他的談話!”
“……”這女人什麼嗜好啊?難不成連他一個男人都要提防?
“當然可以!”
封行朗滿口答應。因爲他覺得自己跟叢剛並沒有什麼悄悄話是這個女人不能聽到的。
女人用的並不是普通的手機,比衛星電話似乎又小上很多的電子設備。她撥通了一個電話,說的是西班牙語。好在封行朗能聽懂。大概就是讓那頭的人將電話轉交給叢剛。
“嗯,說。”依舊是西班牙語。但封行朗能清楚的聽到,那是叢剛的聲音。
“叢剛,我老婆呢?能讓她接個電話嗎?”
按照女人的意思,封行朗跟叢剛的對話,一旁的女人也能聽到。
“……真低估你了!”
“叢剛,你它媽的這麼折騰我有意思嗎?你明知道我擔心我老婆……通個電話能怎麼啊?你故意的是麼?”封行朗暴躁了起來。
“我可以把你老婆現在就送回去的。”叢剛的聲音帶着微怒。
“……不用!”封行朗的脣角狠實的抽了一下,“叢剛,我老婆要是有事,老子會拉你一起下地獄!”
“ia,你犯錯了!”
言畢,電話那頭便陷入了長鳴聲中。應該是被叢剛給擱斷了。
很明顯,叢剛的最後一句話應該是說給女人聽的。這是封行朗第一次聽到女人的名字,叫ia。
“狗東西!怎麼沒把你給得瑟死的!”封行朗謾罵一聲。
“放心吧,你女人在頌泰那裡,會很安全!”
女人的目光有些滯怔,像是被抽掉靈魂的木偶,“不用十分鐘,你就會接到你妻子的電話了!”
“真的?謝了。”
在感謝女人的同時,封行朗似乎有些愧疚之意,“叢剛不會把你怎麼着的。等完事之後,我會替你去跟他求情!那傢伙吃軟不吃硬!”
女人擡頭看向封行朗,嘴角勾起一抹澀意的似笑非笑,“你還沒告訴我:你跟頌泰是怎麼認識的呢!”
“我在唐人街救了他一條命!那時候他奄奄一息的,渾身是血,看樣子肯定活不了了……”
“你爲什麼要救他?”女人緊聲問。
“……”封行朗本想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之類冠冕堂皇的話,可覺得這個叫ia的女人應該不會相信。
“當時,我就是想看看他究竟有沒有死透!”
這到是大實話。封行朗那時候真就只是爲了近距離看看一個人臨死之際的樣子。
“我只給他做了簡單的處理,輸了一些抗生素和營養液,沒想到他昏迷了幾天幾夜之後,竟然自己醒過來了!”
“頌泰醒過來時,跟你說什麼了?”女人問。
“都十多年了……我怎麼可能記得!”
封行朗時不時的看上自己的手機一眼,他的心思都用在等妻子的電話上。
“你好好想想!”女人執意想知道。
封行朗掃了女人一眼。看在她冒着挨叢剛斥訓的危險給自己打電話的份上,他稍稍回憶了一下。
“他好像什麼也沒說……就那麼傻傻的看着我!好多天都沒開口說過話!”
“是你讓他重生了!”
“……”
重生?還穿越呢!
封行朗沒興趣去知道女人的所想,見手機作響起一長串的數字亂碼,便立刻起身離開了房間。
這回應該是妻子打來的電話了!“喂,寶貝兒……”久思的粘稠深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