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轟隆”
精血澎湃,沸騰不止,衝擊着每一寸肌膚,突破桎梏的聲音源源不斷從陸陽的身軀內冒出,自然而然達成,精血往返間,生出絲絲輕清無質的精氣,融入精血,源源不斷滋潤着身軀的肌膚,骨骼和臟腑,氣血往返流轉,生命生生不息。
光華漸斂,濃黑的髮絲也變得灰淡,他的肌膚表面覆蓋着一層薄薄地血痂,乾煸。陸陽陷入沉寂,所有的氣息內斂,感覺不到一絲生命波動。許久,身上的血痂在他稍稍用力之下,血痂連同枯發,隨之簌簌掉落,露出如璞玉般晶瑩的肌膚,嶄新如墨的髮絲,陸陽睜開雙眼,雙目中爆發出兩道湛湛神光,炯炯有神,如皓月般明亮,似星空般黝黑深邃。
臉上掛着久違的微笑,如三月春風一般令人陶醉。
“邁出了第一步,終於達到化氣境界。”
通體舒暢,活動了下筋骨,演練了一套拳法,虎嘯風起的氣勢,揮灑自如,可撼大山的力量澎湃無比,他的體內是有享用不盡的力量。心中那份鬥志和毅力,前所未有的強大,慷慨激昂,壯志凌雲。
長生不滅,不再是鏡中月,水中花,他堅信,終有一天,定會實現。
精氣與精血,相輔相成,血乃氣之根,若想精氣澎湃,必得精血飽滿。化氣境後,唯有精氣和精血同時充盈,氣血時刻淬鍊軀體每一寸血肉,方能帶來肌體本質上的改變,邁進粹體境界大門。然這個過程相當漫長,並非一蹴而就,絕大多數修士而言都會陷入此種瓶頸,窮盡一生也未能達成。不滅長生道路,漫漫兮其修遠亦。
陸陽理解其中道理,他並不是急功好利之徒,唯有不斷精進,辛勤修煉,厚積薄發,待時機成熟,方能水到渠成。漫步于山林間,他明白,若還能找到那種五百年年份的血蔘,可大大縮短停留在化氣境時間。但尋遍羣山,也未能找到此種奇珍寶藥。他到釋然,那種寶藥可遇不可求,豈是能輕易得到?機緣巧合之下已得到一株,算得上是上天對他莫大的恩賜。
烏雲密佈,黑暗籠罩整片天空,黑雲壓山山欲摧。宣示着自然地力量。
今夜,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陸陽盤坐於巖洞中,條條紫紅的閃電劃過天際,股股狂風呼嘯不止,讓遠離紛擾的崖洞也飄進幾許風雨,洞內火堆幾欲熄滅。顰顰聽見樹木斷裂之聲,飛木走石。
似乎將有大事發生!
狂風呼嘯比前兩次的雨夜狂暴數倍,宛若神明滅世一般恐怖,夜晚本是兇獸的世界,然而此時此刻,所有的兇獸皆被天威震懾,紛紛藏匿身形,不斷嗚咽。狂風不僅剛猛,風過其身,猶如從極寒之域襲來一般,刺骨的寒意瞬間爬上全身,登時讓陸陽抱緊雙手,靠近火堆,幸虧這些日子也積攢不少獸毛,此時正好派上用場!
陸陽心悸,自己現在也算是化氣境人物,連自己都能感覺到寒冷的天氣,可想而知到底有多寒冷。這種反常的怪異天氣,使呆在洞內的陸陽陣陣心驚,似有大事發生!
一道閃電畫過天空,剎那間的亮度猶如白晝的驕陽,照亮黑夜中的一切,忽然,陸陽看到自己棲息的崖洞中居然多出一道人影!陸陽震驚無比,這荒山野嶺怎麼會有人,而且出現在他所棲息的崖洞口?莫非仇敵殺來?下意識朝着洞口望去,正是此時,天空又劃過一道閃電,照亮整個黑夜。
迎着閃電瞬間耀眼的光芒,映入陸陽眼簾的,是一個沒有鼻孔與嘴巴,只有一雙眼睛空洞無比,面目煞白,身着紅衣的女子,懸浮在崖洞口。
“啊!!”
陸陽登時一個哆嗦,一股涼意充斥全身,全身汗毛紛紛炸立,驚恐大叫一聲,他絲毫察覺不到此女子的氣息,也清楚地看見她地雙腳更本沒有着地,彷彿來自九幽地獄的冤魂,令人髮指。可以想象獨自一人捲縮在洞內猛然間見到這般情景,他是怎樣的表情。
其間相隔的時間極爲短暫,短暫的空白後,一把抓住放在一旁的石矛。氣血暴漲,生命之精化作神輝充斥整隻石矛,照亮整片山崖,距離洞口只有數步之遙,按照他的速度,定當一矛斃命,向洞外一刺,卻一矛刺空,神輝震散洞口的雨簾,泛起陣陣漣漪。飛速踏出洞口,身軀神輝數丈,照亮整片山崖,然洞外空無一人,哪裡有人?
陸陽愣愣不知所措!
“看花眼了?”他向來不信神鬼之說,但這幾年的踏入修煉之境,怪事連連,不由得他不信。
陸陽平息下來,謹慎朝着四周觀望,除了夜空中的閃電依舊,狂風呼嘯,似乎那個紅衣幽魂未曾來過一般,徹底失去了蹤跡。
陸陽驚恐,每每看青琳比劃,紅衣女鬼是非常恐怖的存在,曾經的他還不相信那些野史怪傳,但如今,“不滅仙界”都高掛在天際邊,早已顛覆了他的認知,一切皆有可能。他似乎覺得自己惹到不該惹的存在,仔細思量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爲。
“也沒什麼啊,怎麼會有那種東西跟着自己?”
“難不成吃的那根血蔘?已經幻化成人形?找我報仇?”
一念及此,越想越驚,一夜未眠,死死盯着洞口。
朝氣蓬勃的清晨,昨夜滅世的雷雨過後,終於迎來了一個充滿生機的早上。雨後的清晨,格外清晰,一望萬里,紅日東昇,火紅的晨光肆意揮灑,顆顆晶瑩的雨珠如同夜明珠一般懸吊在樹葉,花草上,印襯着明媚的陽光,燦燦生輝。洗滌掉山林間的腐朽與血腥,略帶泥土芬芳的空氣令人心曠神怡。
陸陽立即起身,收拾好大包行禮,雖然一夜未眠,卻未覺得疲憊,穿梭在深林之中,迅疾如風,踐踏起點點水花,他要遠離自己生活十多天的崖洞。 棵棵參天巨樹化作影子,消失在他身後......一場來自心底的恐懼驅使他逃亡。
陸陽站在一處高山之上,呼吸着別樣的空氣,他已多次未曾狩獵,如今的他,獸血與藥草熬煉成的藥浴功效,還不如自己枯坐吸收天地生命精華,再獵殺兇獸已是徒勞。這也是他離開崖洞的另一個原因。
天色漸暗,近是黃昏,終於選擇一塊山頭,可供他棲身。
驀然間,他瞳孔一陣收縮,是如此的醒目。高嘯沖天,巨大的震吼聲,縱然相隔一座山峰,依然能聽到似山崩地裂的震吼聲。他朝那個方向望去,忽地,在對面的山腳下,居然發現十個人影,正在圍殺一隻異常高大,形似雄獅的兇獸。
這些人的速度極快,每一次出手,奇異的法寶亂飛,金光陣陣,電閃雷鳴,霞光無盡,真可謂斷金裂石之威。尤爲是其中一人,談笑風生,腳步瀟灑,生死搏殺間讓人覺得他實在翩翩起舞,手中陣陣未名的符印散射,威勢相當了得。讓他不得不暗自稱奇,這絕非他所熟悉的那羣人!
而那頭兇獸並非尋常兇獸,渾身上下煞氣沖天,吼聲驚天動地,令人氣血翻滾。每一次縱躍,便倒下大片樹木,所過之處,無一可當,它實在太過恐怖,身軀宛如黃銅打造,無堅不摧,沒有任何樹木能夠阻擋它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