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在吉拉沙的背上,羅布不時回頭看一眼那逐漸隱沒於層層樹蔭之後的魔法塔,心裡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說實話,自從碰上阿巴斯後,羅布的心就一直懸着,擔心這個表裡不一的死靈騎士法師會不會突然發難,畢竟自己可是殺掉了他的一個守衛。
不過阿巴斯顯然誤會了點什麼,可能忌憚他那虛構出來的導師,所以一直沒有什麼過份的舉動,甚至爲了回報他解決了血肉與鋼鐵融合的難題,還送給他一套價值不菲的符文圖鑑,這一點也不像一位亡靈法師的作風。
接下來的日子,在巨木森林的邊緣掃蕩了一個多星期,羅布的儲物空間裡多出了二萬塊一二級的魔核,一千多顆三四級的,還有二十幾顆五級的。
如此豐厚的收穫,足以支撐羅布未來一兩年的用度,可惜沒能找到大的脈礦,不然這些收穫只能算零頭。
但不管怎麼樣,羅布也算滿足了,收起探測構裝體就往鐵盾村馳去。
回到鐵盾村,擔驚受怕了小半個月的蘿琳絲第一時間抱住小貓女,哭得稀里嘩啦,哭完後又把小貓女拖進房間裡,狠狠的抽打了一頓。儘管有杜羅多的報信,可是從來沒有離開過女兒這麼久的蘿琳絲,還是擔憂了每一個日夜。她不敢生羅布的氣,只能把氣都撒到小貓女的身上。
可惜,她的抽打對已經邁入二級劍士門檻的小貓女來說,不諦於撓癢癢,被打的時候一聲不吭,打完了便若無其事的跑到院子裡,繼續和吉米等人一起練功。
跟着羅布跑了這一趟,小貓女的眼界開闊了不少,知道世界還有這麼多強大的存在,這更激勵了她的好勝之心,這幾天跟在羅布的身邊,她也沒有一刻放鬆修煉。
吉米和鐵盾村的孩子們自然更不敢放鬆。羅布不在的這十幾天時間裡,每天天沒亮,所有人就在院子裡集合,跟隨着吉米修煉,除了中午吃飯的一個小時,直到太陽下山後,大家才各自散去。
在這種氣氛下,就連最無心修煉的艾克,也不得不靜下心來練習。
短短的十幾天時間裡,幾乎所有人都邁入一個新層次。
這種變化讓整個鐵盾村的村民欣喜若狂,所有人都知道,能有如此明顯進步的修煉功法,絕對是很高級的功法,平常根本不是他們這種層次的人可以接觸到的,現在有這麼機會學習,誰敢不用心,回家肯定會被家長吊起來打。
羅布一回到鐵盾村,就把自己關進了地下室。
他把五號的三個附件全都拆下來,放到工作臺上。
符文學的確很好入門,基本只要知道基礎符文的先後順序和一些決竅就可以了,符文學難就難在如何把符紋按照比例完整的刻畫出來。
符文可以看成一個圖案,把符文從紙面上刻畫到物體上,難度並不比畫一張栩栩如生的畫要容易多少。所以學習符文學,一個畫家要比一個魔法師要更容易精通。
不過畫畫還有可以抽像的時候,但符文卻不可以,必須每一條線都準確無比。同時還有另一個難點。符文畫在書面上是平的,但是畫到物體上,卻不一定是平的。如何在曲面上保持着平面時符文的比例準確,是對符文師一個巨大的挑戰。
羅布先用普通鋼鐵,按照附件的形狀做了一個外殼,第一次嘗試銘刻符文,羅布可不敢直接往原件上刻,刻壞了整個部件就廢掉了。
先刻能量符文,然後把魔晶鑲嵌進能量符文的核心處,激活,整個能量符文頓時亮了起來,微弱的魔力元素在紋路中迴轉着。
然後再刻轉換符文,已經激活的能量順着剛刻出的轉換回路流淌着。
最後一條線回到原點,重合,整個轉換符文完成。
能量符文中的亮光是紅色的,但經過轉換符文,流轉到最終點的時候,卻已經變成了幽藍色。
不同的轉換符文,可以把魔晶釋出的能量轉換成不同的屬性,藍色,這是風元素的顏色。
羅布退後幾步,遠遠的打量着整個泛着光芒的符文,心裡有點驚訝,第一次銘刻符文,他竟然就一次成功了,整個過程中,他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困難的地方。
難道自己有符文學方面的天賦?
羅布是一具構裝體,在之前兩百五十多年的金木構裝體的生涯裡,他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機械,走路的每一步,距離都是一模一樣,同時舉手兩次,兩次舉到的高度也肯定是分毫不差的,那是構裝體的特性。
羅布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刻板的‘精確’了,即使是現在換上了血肉軀體,但二百多年養成的習慣早已經銘刻到靈魂裡,怎麼改也改不了。
這導致了他的每一個動作都這麼精確,比例是多少,看在眼裡,手上刻畫出來也會分毫不差。這種能力用到銘刻符文上,就是最合適不過了。
毫無困難的一次通過,第一個翅膀部位成功了。
戰神之翼可以拆分成八個部件,每一個部件的符文都是獨立的,各不相同。羅布在其中兩個備件上練習了兩次,發現難度並不是很大,於是乾脆就不再練習了,直接在原件上刻畫。
八個部件,羅布一次性成功了七個,最後一個因爲曲面太過扭曲,失敗了。
十分之一的失敗率,而且是第一次開始銘刻,如果被阿巴斯知道這個結果,肯定要去撞牆才行了。阿巴斯已經學習了符文學不知道多少年,成功率也不足百分之五十。
能有這樣的結果,羅布已經很滿意了。失敗其中一個部件,回爐重新打製,把刻錯的地方抹掉就好了。
這次有了準備,曲面的地方一次性成功。
戰神之翼組裝起來,附着到五號的身上,裝上魔晶,啓動。
翼展的下放頓時釋放出狂暴的氣流,推動着十數噸重的五號陡然往上一竄,砰的一聲撞到了天花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