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彥羽的想法是儘快搞定老妖婆,讓她答應他去試煉谷歷煉。所以,他選擇了曲意討好的方式,以求早點解決問題。
“老祖宗,去了趟神木星域之後,我才發現不能再這麼混下去,我要變強,要給老祖宗臉上掙光。”宋彥羽一付胸有大志的模樣。
“呵呵呵,我的乖乖寶貝誠兒,你這番話說到老祖宗心裡來了,這得多懂事啊。”老妖婆是眉開眼笑地望着他,永遠也看不夠的樣子。
她對孫子是確實沒話說,宋彥羽想起自己的奶奶,立刻便將她比了下去。他奶奶年紀輕輕就挑起家庭重擔,哪裡是這個養尊處優的老妖婆可比的。
“老祖宗,我想去個合適的地方歷煉。”宋彥羽將話題逐漸往正題上引。
“哦?”不出他的所料,老妖婆果然是警惕地瞪起眼睛,“誠兒,你剛剛回來,難道是又準備離家出走?”
“老祖宗,我沒趕上論劍大會,不能再錯過試煉谷的機會了。”宋彥羽索性攤開底。
“不行!”老妖婆想也未想地一口回絕。
“爲什麼?”宋彥羽露出一付無比委屈的樣子。
“哎,我的心肝兒,你就消停點吧,家裡不愁吃不愁穿,你要吃那苦做什麼?又有誰敢在我青州宋家頭上動土呢?”老妖婆是不忍心唯一的寶貝孫子吃苦呢。
“可是,老祖宗,不去試煉我怎麼能給您增光呢,孫兒現在想明白了,不趁年輕時多吃點苦,將來是會後悔的。”宋彥羽說得時候表情很是認真,彷彿經過深思熟慮,心意已經決定了的樣子。
“好,不錯!”宋嫣然忽而從屏風後轉了出來,欣賞地打量了宋彥羽一番,然後對老妖婆道,“娘,既然誠兒如此求學上進,我覺得應該給他一個機會,正好呢,我也打算進去試煉谷瞧瞧,就讓他跟着我好了。”
宋彥羽聞言大喜過望,這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啊。原本看宋嫣然怎麼看都不順眼,現在倒是覺得她還不錯。
“哼!欺我老糊塗了還是怎麼?”老妖婆不滿地瞪了她一眼,“試煉谷兇險異常,如何能讓誠兒去冒險?”
“老祖宗,我不怕!”宋彥羽立刻表明態度。
“不行!”老妖婆斬釘截鐵地道,語氣空前嚴峻,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宋彥羽和宋嫣然面面相覷,宋嫣然朝他遞了個眼色,道:“誠兒,你先回去,這事我們稍後再商量。”
宋彥羽也不知道她爲什麼極力要幫他,但見她不象是開玩笑,於是心中略定,感激地望了她一眼,告辭回自己的寢宮。
“嫣然,誠兒的變化怎麼地如此巨大?”老妖婆盯着宋彥羽的背影,憂心忡忡地道。
“娘,他都快二十了,該長大了,你當他還是小孩子啊。”宋嫣然微微一笑。
“不完全是,”老妖婆搖了搖頭,“嫣然你跟我說實話,他在神木星可是出過事,受了什麼刺激?我怎麼覺得他和以前大不一樣,讓我心裡很沒底啊。”
宋嫣然想了想,將當日神女塔發生的變故避重就輕地描述了一番。聽得那老妖婆是不停地直撫胸口,末了心有餘悸地道:“那神女塔何等厲害,就憑誠兒的身子骨,大難不死已是奇蹟了。這回無論如何,也不許他去試煉谷!”
“娘,”宋嫣然搖了搖頭,“您總不能護持他一輩子,將來他總要自立,沒有兩下子自保的本錢您能放心得下?”
“也對,你這話說的倒也在理。”老妖婆有些遲疑起來。
“倒不是我做姑姑的心狠,是覺得誠兒長大懂事了,吃些苦頭也不是壞事。更何況這回是他自己要求的,您老要是硬攔着,這對他的打擊得有多大。”宋嫣然進一步道。
“哎,女大不中留,這男大也不中留呢。”老妖婆無奈地搖了搖頭。
“瞧您說的,早知我不回來了。”宋嫣然嬌嗔地挽起她的胳膊。
“唉,你也老大不小了,就沒有一個合適的人麼?”老妖婆嘆息着道。
“娘!”宋嫣然俏臉微微一紅,隨即轉移話題,“您老就放心好了,那試煉谷我也不是沒進去過,只要小心行事,保管不會出什麼岔子。到時您老只管在家裡等着,還您一個生龍活虎的大孫子。”
“呵呵,跟了你倒是讓人放心。”老妖婆知她不願提及終生大事,也不好再多說,便順着轉過了話題。
而宋彥羽的心願,也由此成功得到解決。
稍後,他正在寢宮內打坐,忽然一陣香風襲來,宋嫣然笑咪咪地出現在他面前。到底是半神之境的強者,加之她駐顏有術,幾乎完全看不出年齡。甚至於,連那些青春年少的丫環都比不上她。
“誠兒,你確定要去試煉谷?”宋嫣然悠然開口道。
宋彥羽瞥了眼她那片刻不離身的拂塵,心知她已經說服了那老妖婆,激動地道:“多謝嫣然姑姑成全,誠兒感激不盡。”
宋嫣然嗔了他一眼,在牀邊坐下,伸手撫了撫他的腦袋,笑道:“你個臭小子,倒是機靈得很,什麼事都瞞不過你呢。”
宋彥羽心中一凜,裝作不好意思地閃開,然後撓撓頭道:“哪有啊,我是見嫣然姑姑滿面春風地跑來,自然是大功告成了嘛。”
他心裡非常清楚,一旦讓她直接接觸到他的身體,他冒充宋敬誠的秘密就會暴露。以她半神境界的靈覺,不發現他的底細纔怪。
宋嫣然倒是以爲他靦腆,也就沒有放在心上,起身在屋內打量一圈,嗤聲道:“你小子倒是會享受,一個人住這麼大的寢宮。對了,你可曾跟你爹提過?”
宋彥羽怔了怔,搖頭道:“沒有,要跟爹說麼?”
“廢話!”宋嫣然又好氣又好笑地瞪他一眼,“你爹若不同意,老祖宗答應了也沒用。”
宋彥羽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道:“那還得拜託嫣然姑姑幫我美言幾句啦。”
“嘿嘿,臭小子。”宋嫣然忽然湊近他,吐氣若蘭,“你倒會蹭鼻子上臉,姑姑憑什麼幫你呢?”
“啊?!”宋彥羽一呆,不知道她究竟是什麼意思。但見她眼波轉流,居然流露出令他悚然心驚的曖昧氣息。
“呵呵,想要姑姑幫你也不難,只不過,”宋嫣然說着臉色莫名地紅了起來,眼神中也流露出深深的猶豫,似乎有什麼極難於啓齒的事情。
“姑姑,你?!”宋彥羽下意識地往後挪了挪。此刻他內心的震驚,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不管怎麼說,她可是宋敬誠的姑姑啊,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哼!”宋嫣然恍然意識到了什麼,恨恨地白了他一眼,又羞又惱地道:“你個小王八蛋胡思亂想什麼呢?”
沒等他開口,她接着恨恨地罵道:“和你爹一般的下流胚子!”她還想說什麼,到底是沒說得出口。稍頃嘆了口氣,臉上恢復了往常的端莊,冷冷地道:“算了,本想讓你幫我辦一件事的,但你實在不能讓我放心。”
宋彥羽裝作無辜地道:“我怎麼就下流了,我是不明白我有什麼能幫上姑姑的,姑姑你那麼厲害,哪裡還有用得着我的事情呢?”
宋嫣然的臉又騰地紅了起來,盯着他打量半晌,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嘆道:“這事還是沒法對你說,算了,我答應你跟你爹說說便是。”說着站起身,向門外走去,走到半路上又回過頭來。
“羅敷怎麼不在這裡?”她若有所思地問道。
宋彥羽望望她,不知她這麼問是什麼意思,呵呵一笑道:“她大概嫌裡面悶,也不知跑去哪裡了。”
宋嫣然朝左右張望了一下,然而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地低聲問道:“誠兒,你覺得姑姑美不美?說實話。”
“咳咳,姑姑貌若天仙,根本難以用言語來形容嘛。”宋彥羽略顯尷尬地道。
他也說不上爲什麼,他的臉居然紅得不行。
“真的麼?”宋嫣然低頭沉吟片刻,忽而嗤聲一笑,“問你也是白搭,你是有求於姑姑才這麼說,心裡也不定怎麼想的呢。”
“姑姑確實很美嘛,那個,我、我要是、我—”宋彥羽說着,實在說不下去了。這也太匪夷所思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
“唉,可是他不喜歡,有什麼用。”宋嫣然怔了怔,面色一黯,隨即飛身不見。
沒想到強橫到她這個地步的人物居然還有如此單純的一面,宋彥羽望着她消失的地方一時說不出話來。剛纔,他的念頭太齷齪了,連他自己都有點鄙視自己了。
青州宋家,也不是每個人都壞到頭頂生瘡倒下流膿吧。
宋彥羽暗暗嘆了口氣,然後在心裡鄭重地告誡自己。不行,不能對他們心軟。總之只要是青州宋家之人,便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沒有任何別的可能。
晚宴時,宋彥羽再次見到宋嫣然,她悄悄告訴他,宋修宇已經答應讓他進試煉谷。
宋彥羽忍了又忍,還是沒能忍住內心的好奇,也悄聲問道:“嫣然姑姑,你可是喜歡上了某個人,要不誠兒幫你撮合一下?”
宋嫣然頓時面紅耳赤,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又羞又惱地道:“小兔嵬子,再胡說八道瞧我不撕爛你的嘴!”
她的內心顯然是矛盾之極,宋彥羽雖然不懂風情,卻也能看出她喜歡那人甚深。雖然她也是青州宋家之人,但她的這份感情值得人尊重,因而他也就不再多問。
“姑姑,你放心好啦,我不會亂說的。”宋彥羽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