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天空之上,隱約有着一個黑點出現,半晌之後,黑點逐漸變大,最後化爲一頁輕盈的扁舟。
在扁舟的首位,趙軒微眯着眸子望着遙遠天際之下,旋即偏頭對着身旁的聞人南道:“所以,師父你搭上了自己的貢獻值,爲我兌換了一共十枚續命果?”
聞人南點了點頭,從空間姐之中取出一個古色古香的瞎子,將其遞給趙軒,道:“既然你有心救他,那爲師便出上一份力,也未嘗不可。”
趙軒聞言,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他現在收回一片那句腹誹這個師父古板的話,其實有這樣的師父,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啊。
聞人南自然是不知道趙軒這種有奶就是孃的可恥行爲,他將續命果遞給趙軒之後,便目光極爲飄忽的望向遠方,不知心中在思索着什麼。
穿雲舟的速度雖然不及破天梭,但是按照趙軒的趕路速度來看,只怕最多隻消一天半的時間,便是可以抵達金家了。於是,在趙軒的操縱之下,穿雲舟載着四人,越行越急,最後直接是化作了一道黑影,消失在了遠方。
這裡是一處建築極爲輝煌的住所,牆上鋪設的是金粉,飛檐則是用的琉璃瓦,整個宅子造型大氣,讓得偶爾路過的異鄉人都是忍不住的將目光多多停留在這樣的宅子之上,幻想着住在這樣宅子裡的老爺們,活的應該是多麼的驕奢淫逸。
在內院的某個房子裡,這裡的鋪設遠遠要比外面的誇張造型,要簡樸許多,青磚瓦,梧桐木書架等設置,使得這裡頗有幾分清雅之意。
此刻,屋子裡頗爲的安靜,只有三個人站在這裡,雙目凝視着牀上面容枯槁憔悴的少年,其中一中年男子臉上不停閃動的心酸神色,讓得整個屋子充斥着一種悲涼的氣氛。
就在這種悲涼的氛圍中,突然一道黑影從遠處飆射而來,最後出現在房門之內,單膝跪地,聲音低沉的報告道:“家主,根據最新得到的消息,金三他們已經夥同了五個小家族,正準備明日,就對我們金家動手。”
“金三這傢伙,終於忍不住了麼?”屋內,那個看起來悲涼的中年男子聲音淡漠,緩緩擡起頭來,看那張消瘦了許多的臉龐,赫然便是金家家主,金多少!
“他們一共請到了多少通靈武師級別的高手?”雖然聽到了這種壞消息,可金多少的臉龐上依然沒有太大的起伏,他的目光依舊停留在面前躺在牀榻之上的某人身上,然後淡淡地道。
“起碼……五名。”黑衣人毫不猶豫的回稟道。
“五名?”
“這個消息是兄弟們以命換回來的,應當不會錯。”
“五名麼?”
金多少眼睛緩緩眯了起來,片刻後,一抹蒼涼的笑意自其嘴角擴散而出,他當年養的那條狗,終於是要狠狠的反咬他一口了嗎?
當初念其陪着自己,勞苦功高,遂給了他一個金家長老之位。沒成想,金三這隻白眼狼,竟然在金鑫病危,金多少心力交瘁之時,化身毒蛇要將他們一口吞滅!
“鑫兒啊,鑫兒,你何時才能醒過來啊?你這老父親,可正在被人欺負啊。”金多少愴然道,聲音之中滿是悲涼。
“家主……爲何不求助趙家呢?”就在金多少悲愴之時,一道低沉的聲音突然從其身邊傳出。
說話之人濃眉大眼,年齡在五十歲左右,他名爲金山,是金家的管家,多年來一直兢兢業業,深得金多少的信任。
“趙家?”金多少的桃花眼之中閃過一絲不知名的光芒,旋即回頭望向金山,“爲何要求助趙家?”
“這……雖然此話由金山來說,不太合適,但是……家主您之前好歹對趙家也有恩啊。”金山頓了一頓,義正言辭的道,“所以……請求趙家的幫助,於情於理,那都是可以說得過去的啊。”
“趙家麼?”金多少搖了搖頭,“何必讓趙家來趟我們這趟渾水?”
“聽聞趙家家主趙從風實力高絕,若是他來,定然可以爲我們金家解決這個危機啊,家主,望您三思啊。”金山見金多少不爲所動,臉上劃過一絲焦急,旋即匆忙道。
“哎……趙家……”金多少嘆了一口氣,旋即搖了搖頭,輕輕拍了拍金山的肩膀,淡淡道,“連趙家都想一起吞掉,你們的胃口,就如此大嗎?”
金多少清淡的口吻,落在金山的耳中,卻是恍若驚雷,後者額頭之上瞬間滲出一層汗珠,他感覺到自己的喉嚨有些乾澀,旋即嚥了一口唾沫,乾巴巴的道:“家主,您在說什麼。老奴聽不懂啊。”
“你以爲我在試探你?”金多少轉身,臉上的清冷悽然一掃而空,只剩下冰冷之色,“金山,從我白手起家那天你,就是跟着我,我自認對你也不差。可爲何如今,你要當這兩面派的走狗?”
“家主,冤枉,冤枉啊!老奴怎麼會做出這種遭人唾棄之事!是您將老奴一手帶起來的,老奴感激您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吃裡扒外!”金山聲音悽惶,俯身將頭磕的是“咣咣”作響,一臉忠心耿耿的模樣,不似作僞。
“三日前,醉仙樓二樓,天字閣中,你與金三的得力手下碰面,與其交談了一個多時辰。”
“兩日前,你藉故尋花問柳,又再次親自與金三碰了面,然後,三車廂的珠寶,首飾,以及幾本武技便是出現在了,你在鎮上的小妾家中。”
“昨天,你在小妾的家中接到了金三的通知,具體內容,應該就是要你說服金家家主,求救趙家,爲他們創造一舉拿下趙家的大好時機吧?”
一連串的鐵證從黑衣人的口中蹦出,每說完一句話,那金山的臉色,就是慘白一分。
“不……不可能,你們怎麼……不,家主,這是誣陷!這是誣陷!”金山的臉色極速變換着,他先是驚恐,隨即便是怨毒的指着面前的黑衣人,“此人我沒有見過!他不是我們金家的僕人,定然是金三派來挑撥我們主僕二人的奸細!術家主明察秋毫,還我金山一個清白!”
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似的,金山竭嘶底裡的嘶吼着,看着黑衣人,一副要與其同歸於盡,以死明志的模樣。
“金管家,隨隨便便就說我是奸細,未免有些太武斷了。”黑衣人擡頭,望着窮途末路的金山,然後露出了粲然的笑意,“還沒自我介紹,我叫王二。是東陽鎮趙家的僕人,奉家主之命,今日到這裡,是特意爲金家家主掃清奸細的。”
來人正是王二,當初在趙軒成人禮之際,投奔趙家,被趙青青收到麾下的店小二。
王二話音落下,金山臉色頓時變得一片鐵青起來,他看了看金多少不爲自己所動的模樣,就明白了前者並沒有說謊話!
而此刻,就算金山他再傻,也明白了,金多少定然早已在王二的提前知會下,看透了他的僞裝!
他的機關算盡,在這幾人的面前,竟然完全
果然,就在金山的臉色逐漸由冤枉變爲陰暗之時,金多少甩了甩衣袖,臉色冰冷,聲音毫無起伏的道:“這麼多年來,我對你應該也不薄吧?爲何你與金三都要這樣對我?”
“待我們不薄?”金山見自己被識破,飛身後撤半步,拉開了與金多少的距離,他冷冷一笑,剛纔的忠心耿耿的模樣此刻早已蕩然無存,“隨便給我們一點肉,給我們幾口湯,就是待我們不薄?”
“原來如此。”金多少點點頭,“所以你們纔要聯合其他家族,將我取而代之?”
“家主,你老了,雄心早已不在。”金山哂然一笑,皺巴巴的臉皮之上滿是嘲諷,“你就抱着你那可憐的傻兒子,一起去吧。金家有我們,會更好。”
“看來,我金多少看人的眼光,還是太爛。”金多少搖了搖頭,旋即將目光落到了牀榻之上,正奄奄一息的某人身上,“不過既然你想讓我兒子活不成,那你就先去死好了。”
金多少從來都不是什麼善良之輩,他經商這麼多年,沒少幹過雙手沾滿血液之事,但是那又如何?他是商人,是奸詐,唯利是圖的商人,只要能得到利益,無論是遭受白眼,還是唾棄,他都願意承受。
但是金多少活了這麼久,唯獨不能承受的只有一條,那就是有人說他兒子半句難聽的話。
所以,在金山揚言讓他和他的兒子一起去死之時,金多少回了一句,讓他先去死。
這句看似輕描淡寫的話,對於平日裡和氣生財的金多少來說,已經是一種相當明顯的信號了。
他要金山立刻死!
金山跟隨了金多少這麼多年,自然清楚他的脾氣,於是乎,前者微微眯着眼睛,立刻運轉身體內似有若無的靈力,自信滿滿的道,“嘿,家主,我金山好歹也是半步通靈武師的修爲,豈是你說讓我死就能讓我死……”
話還未說到一半,金山神色突然一變,自信滿滿的話,頓時被其哽在了喉嚨中,對面的王二見狀頓時微微一笑:“幸虧你僅僅是半步通靈武師,所以,我投放的這個毒藥倒還有些作用。”
金山聞言臉龐猛的一抽,嘴角突的溢出了烏黑的血跡,他雙目凝視着面前的王二,“不可能,你怎麼會有機會接近我!”
“我自然是沒有機會的。”王二故作神秘的一笑,然後提醒似的道,“還記得昨晚你的小妾,在春宵一刻後,爲你端來的那碗龍骨羹麼?”
“放屁,你他孃的放狗屁!悅方她,她怎麼可能與你們共同謀害我!”金山口中鮮血大口大口的噴出,但是肉體上如何的痛,此刻都抵不上他內心的震怒。王二的這句話,無異於是說,那曾與他耳鬢廝磨的小妾,已經背叛了他!所以,金山嘶吼着喊出的這一句,就像是撕心裂肺的困獸一般。
“只要籌碼稱心,怎麼會有不能背叛的人呢?”王二搖搖頭,似有憐憫的道,“就像你同意背叛金家家主主一樣。所以,你安心去吧。”
“你那美豔動人的小妾,我會找人幫你好好照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