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炎羽略微駐足,望了司墨一眼。他感覺到,司墨的洗心瞳也已發揮到了極限,在這邪物聚集的山谷中,無法再給出更具體、詳細的指示。
當然,如果秦炎羽運用天神碑,應該能夠比司墨做得更進一步,在這山谷中,能找出一條相對比較容易衝殺的路徑。
但秦炎羽現在還不打算這麼做。
這並不是秦炎羽寧願讓衆人身陷險境,也不肯動用天神碑,而是他總感覺到,自從進入萬骨坑來,事情的發展,有許多變故,都很難得到解釋。
而在這十一人中,除了趙拓,秦炎羽也很難確定,誰是值得信任的?
現在,還不是站出來的時機,秦炎羽選擇了靜觀事情的發展,也是準備用時間,來印證他心裡的一個猜想。
衆人的沉默,一時間,讓山谷裡的氣氛顯得有些凝滯。
空嶽禪師打破了這個沉默,說道:“現在,天色已晚,而且大家也都有些累了。不如先在這山谷裡休息一晚,我會運轉金剛伏魔壁,阻止邪物侵襲,各位就養精蓄銳,等到明天一早,再一鼓作氣殺出山谷。”
空嶽禪師的提議,得到了衆人的一致贊同。
司墨也並未表示異議。
這一路殺來,實在已經是太疲累了,就連方離情,也不再刻意去展現他優雅的風度,都快變得像墨矩宗的弟子般沉默了。
空嶽禪師盤坐在地,雙手合掌,禪杖在身前佇立,光明大放,釋放出一個個金色符文,環繞飛舞,凝聚成了一個方圓十餘米的光柱。
金剛伏魔壁釋放。
金色光柱將秦炎羽等人全數圍在了裡面,與光壁外怒號狂嘯的景象相比,這十餘米範圍之地,仿若就是山谷裡的一方淨土。
這一刻,衆人都是有種如釋重負般的感覺,雖然只是暫時的平靜,但對於疲憊的他們來說,已經十分難得。
秦炎羽等人也是各自就地盤坐,養精蓄銳,準備迎接明天的戰鬥。
空
嶽禪師雙掌合十,眼眸微閉,整個人進入了禪定狀態。這樣,也是能讓他以最少的真元消耗,來維持金剛伏魔壁。
夜色漸深,黑暗完全籠罩了山谷。
大風呼嘯,不斷有邪物在風中幻出獰惡形體,像是飛蛾般,瘋狂撞向金剛伏魔壁。
狂戾、攝人的尖銳鳴聲,邪物被金色符文淨化的爆裂聲,不斷響起,此起彼伏,在山谷中迴盪不休,令人心悸。
若是從高空俯瞰,整座被夜色籠罩的漆黑山谷,金剛伏魔壁撐起的光柱飄舞搖曳,伴隨着四周怒風呼嘯,猶如潮水般密集的邪物怨靈奔涌遊轉,看起來顯得孤獨飄零。仿若驚濤怒海中的燈塔,頑強的堅挺着,卻又像是隨時都會被風浪吞沒。
已是深夜。
衆人都已是靜靜盤坐,眼眸微閉,蓄養精神。
秦炎羽也是靜坐在地上,養精蓄銳。
“趙師兄。”就在這時,秦炎羽忽然向趙拓傳音道。
秦炎羽所採用的是真元傳音,交談只限於他與趙拓兩人之間,除非是境界修爲高出太多,別人不可能截獲他們之間的對話內容。
“怎麼了?”聽到秦炎羽的傳音,趙拓略微一怔,知道秦炎羽肯定有重要事情,表面未動聲色,也是真元傳音道。
秦炎羽說道:“趙師兄,你不覺得,我們這次的誅魔行動,很有問題?”
“哦?”趙拓略揚了揚眉。
這次的誅魔行動,演變成如今的境地,顯然是衆人事先都沒預料到的事。自從進入萬骨坑以來,許多環節都是出現了變故,令得原本具有很大信心,前來誅滅魔國餘孽的衆人,此刻卻是陷入了險境之中。
秦炎羽繼續傳音道:“首先,重禪寺的情報有誤,萬骨坑裡的魔國餘孽,能夠激發、操控風魔怨靈大陣,絕不尋常。基本能夠確定,在魔國餘孽中,有着丹府境魔人坐鎮。不知是重禪寺被誤導,還是他們本身的調查出現了問題?”
“而且,從萬骨坑開始,許多事情就變得很難解釋。無論是
風魔怨靈大陣激發的時間,我們一路殺來,邪物怨靈也是隨之聚集而來,仿若有人在操縱、調整着陣法,專門針對我們。”
“魔國似乎對我們的行蹤瞭如指掌,若不是有何特殊的秘術,就是有某個人,一直將我們的行蹤,暗中傳遞給魔人。”
從進入萬骨坑,一路平靜到風魔怨靈大陣的激發,秦炎羽就一直感覺,這次誅魔行動,並不太對勁。種種變故,及隱藏在其中的線索,讓秦炎羽有了更深的猜想。
“你是說,我們這些人中,可能存在着與魔國餘孽勾結的內鬼?”
趙拓聽懂了秦炎羽話語中的意思。
魔國餘孽對他們的行蹤瞭如指掌,兩個可能中,若是通過秘術,憑空嶽禪師的修爲,不太可能沒有一絲感覺。畢竟,魔國餘孽最多也只是丹府境魔人,不大可能施展出將空嶽禪師都完全矇在鼓裡的追蹤秘術,而且定位還如此精準。
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但是,包括秦炎羽他們在內的十一人,都是六個宗門的核心弟子,前途光明,竟然與魔國餘孽勾結,也很難讓人相信。
秦炎羽說道:“如果不是,很多事情都很難解釋。”
“難道是司墨?”趙拓皺了皺眉,說道。
如果說十一人中,存在着內鬼,司墨有着很大的嫌疑。衆人中,只有他熟悉風魔怨靈大陣,大陣激發之後,所有的路徑都是由他指點,若從最壞的角度考慮,誰又能說,這不會是他與魔國餘孽事先早就策劃好的?如果司墨是內鬼,也是最能將衆人帶向毀滅性災難的一人。
“很難說。”秦炎羽略微搖了搖頭,說道。
至少,秦炎羽根據天神碑警告聲的提示,並未發現司墨有利用洗心瞳,將衆人故意帶入險地的明顯意圖。
當然,司墨如果真的是內鬼,只需暗中將衆人行蹤傳遞給魔國餘孽,通過兩者配合,魔國餘孽對風魔怨靈大陣的調整,並不用冒着暴露的危險,表現出明顯的意圖,也能將衆人帶到如今的險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