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朝文武都等待着聖旨宣佈。君不敗沒什麼廢話,輕輕叩了下扶手,身旁的鶴公公立刻拿出件黃色錦緞卷軸。展開後,北面繡着兩條騰飛的五爪金龍,簇擁着中間的一顆麒麟球,而麒麟球上面則用篆
字寫着‘聖旨’兩個字。
這便是聖旨了。
聖旨:如朕親臨。
一展開,浩蕩皇威便席捲全場,文武百官都感受到無上威壓,剛剛站起來的羣臣立刻重新跪地恭迎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儲貳之重,式固宗祧,一有元良,以貞萬國。陰司之首,閻羅帝王,幽冥團長,孔雀公主君御舞,器質衝遠,風猷昭茂,宏圖夙著,美業日隆。孝惟德本,周於百行,仁爲重任,以安萬物。王跡初基,經營締構,戡翦多難,征討不庭,嘉謀特舉,長算必克。敷政大邦,宣風區奧,功高四履,道冠二南,任總機衡,庶績惟允。職兼內外,
彝章載敘,遐邇屬意,朝野具瞻,宜乘鼎業,允膺守器。可立爲皇太子。所司具禮,以時冊命。”
鶴公公一口氣讀完聖旨。
話音落下——
轟!
滿朝文武如五雷轟頂,瞠目結舌,驚恐萬狀,舌橋不下,腦海中猶如萬道雷霆劈落,翻騰不止,空白一片。
什麼?
新的太子是君御舞?
一國儲君竟然是女流之輩?這是自上古諸侯國起,就從未有過的事情,血脈乃國之根本,女流若爲國主,其子嗣則乃外臣。
國,豈不易主?
“雀公主,請領旨吧。”鶴公公面帶微笑。
“御舞領旨。”
君御舞跪在面前雙手高過頭頂去接聖旨。就在她要碰到時,一聲爆喝響起來:“住手!”說話的是二皇子君御虎,只見他不顧君臣之禮的站起來,怒不可遏的吼道:“你乃一介女流,如何爲儲君?君乃國本,你連根
都沒有,是想把我大乾拱手讓與外人?”
“二皇子,請注意言辭。”
鶴公公面露不悅。
“二哥說的不錯,太子重在‘子’上,歷朝歷代只能皇子做,我大乾王朝皇子是被殺絕了,還是都成了公公你這種?憑什麼輪得到她當太子!”君御蛟也站起來。
“此旨不妥。”
“太子乃國之根本,雀公主雖然品性皆佳,亦不可立爲儲君。”
“陛下,請三思。”
“大乾基業若傳給雀公主,等同傳給外人,陛下,此旨恕臣等不從。”
“請收回旨意。”
“請收回旨意。”
“請收回旨意。”滿朝文武齊聲請願,除了天道宗主,太醫院院長,皇家學院院長,護國大法師,了塵和尚等幾位超然存在,其他都在表態。就連紀胤,萬古蟾也不免俗,洪天熙看了好幾
眼書玄敬,最後還是忍不住開口請旨。
百官九成九都在喊話。
這是大乾建立以來,第一次出現這種狀況,而朝着君不敗看去,後者神色平淡,面無表情,彷彿一口無波古井。
君御舞跪地,雙手舉過頭頂,但鶴公公拿着聖旨,遲遲無法放下。
局面似陷入微妙之中。君御虎跟君御蛟難得的同仇敵愾,相互對視眼後,異口同聲道:“父皇,太子之位兒臣固然眼饞,但父皇若不喜兒臣可冊封弟弟們,若無滿意之選,亦可延後決定。但君御
舞畢竟女兒身,歷朝歷代都無次先例,請父皇收回成命。”
“請父皇收回成命。”
追隨倆人的其他皇室成員齊刷刷的跪倒在地,高聲吶喊。
“請陛下收回成命。”
追隨倆人的文武百官同樣如此,一些中立的官員,因爲君御舞是女兒身同樣無法接受,也跪在地上請願。
朝野空前一致。
君不敗還是一句話都不說,面無表情的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俯視羣臣,從眼神跟表情上,看不出他內心任何想法。
放平時——
君不敗這時散發出來的威壓,早已讓羣臣瑟瑟發抖,可今日羣臣同仇敵愾,在皇室成員帶頭下都不屈服。
“紀大人,萬大人,楚大人,御芊公主。”
有大臣提名。
內閣六相,樑帝已死,宰相不在,他們四個就是百官之首。
紀胤跟萬古蟾早就表態,楚歌跟君御芊微微低頭站着,從始至終沒有跟羣臣一起起鬨。
這時候被點名,倆人照樣面無表情的站着像是沒有聽到。
紀胤跟萬古蟾忍不住,向前一步,跪地道:“陛下,二皇子(三皇子)宅心仁厚,器質衝遠,宏圖夙著,可堪大任,請陛下冊二皇子(三皇子)爲太子!”
這倆人顯然是站隊了。
“老師。”洪天熙也忍不住向書玄敬投去目光。
書玄敬紋絲不動。
“摩修崖聖僧,你乃護國大法師,此事爲何不表態?”有大臣質問護國大法師。
“了塵聖僧。”
“天道宗主。”
最重要的幾個人都被點名。
可他們像是達成一致誰都不說話,任憑羣臣質問權當聽不見。
君御虎跟君御蛟知道,事到如今,若是退讓,萬劫不復,唯有橫衝,纔有一線生機,成則太子,敗則廢黜。
倆人心一橫,再次逼宮:“父皇,請下旨冊封我等皇子爲儲君。”
“陛下請重新下旨!”
“陛下請重新下旨!”
“陛下請重新下旨!”
乾清宮沸沸揚揚,喧譁震天,有史以來第一次這般吵鬧。鶴公公站在君不敗身邊,一直關注着大乾皇帝的表情,發現不停歇的喧譁讓大乾皇帝眼睛微眯。鶴公公立刻了然,像是換了個人似得,一股恐怖的氣息從他身上爆發而出
,宛如沉睡萬載的老龜,睜開眼進化成霸下,舌綻驚雷,爆喝出兩個字:“放肆!”
“轟!”
聲音在乾清宮裡炸開,一些修爲低的大臣,甚至站不住腳,一屁股蹲在地上,顏面大失,狼狽不堪。
蹬蹬蹬……
六部尚書,洪天熙,九州王等如遭雷殛,踉踉蹌蹌,倒退數步才站穩。
他們驚駭擡頭,從沒想過鶴公公隱藏的如此深,渡劫第三重天才能有的力量,而且是三重天末期。
“金口御言,皇命無收,你們是想造反?”鶴公公渡劫三重天氣息擴散開來,瞬間就鎮壓全場。乾清宮變得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