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候一怒,若雷霆炸響,一股令人窒息的氣氛在虛空中瀰漫開來,所有人都不敢吭聲。
南宮玉匍匐在地面,嚇得渾身瑟瑟發抖,戰候的怒火,豈是她一個小小的戰士能夠承受的。
閣內左側第二個位置上,南宮宏眼神陰沉的望了南宮玉一眼,內心對這個侄女如此膽大妄爲感到無比的惱火,若是平鼎侯將怒意牽涉到南宮家,那對南宮家絕對是一場災難。此刻他別說給南宮玉求情,如果能夠平息平鼎侯怒火的話,他恨不得親手將南宮玉給扔出去。
望着南宮玉那可憐狼狽的模樣,平鼎侯目光沒有絲毫波動,淡淡道:“還不滾?來人,給本侯丟出去。”
平鼎侯話音剛落,閣樓後驀地走出一個白袍男子,他身形微微一晃,整個人瞬間化作一道殘影,如同魅影般出現在南宮玉身邊。他的速度快得匪夷所思,在場只有少數幾名戰將強者能夠捕捉到他的動作,衆人只覺一陣心驚,這個白袍男子無疑也是個戰將強者。
白衣黑髮,目若朗星,菱角分明,白袍男子實力高強,生的也是風流倜儻,是個十足的俊朗美男,然而他臉色卻是一片冷酷,沒有絲毫憐香惜玉。
他漠然的提起南宮玉,腳步微閃就來到門口,然後像扔沙包一樣將她扔了出去。
“砰!”南宮玉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重重的摔落在庭院外,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將南宮玉扔到外面後,白袍男子神色平靜得彷彿什麼都沒做過,閃電般退回到平鼎侯身後的側門外,似乎根本沒有動過一般。
看到南宮玉的下場,閣中原本還有些抱着同樣打算的少女,連忙熄滅了心思,老老實實的坐在位置上,再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諸位與本侯有緣相聚於此,莫因這些雜事攪了興致,按照原本的安排,該幹嘛就幹嘛吧!”
平鼎侯畢竟是戰候強者,根本沒有把南宮玉這種小事放在心上,擡杯朝衆人對空一舉,旋即一飲而盡。
“平鼎侯威武,大羅王國興盛。”下方兩百多人也一起舉起酒杯,齊飲起來。
“既是酒宴,又豈能無樂,奏樂,起舞!”平鼎侯放下杯子,拍手笑道。
片刻後,閣樓內的樂師奏起悠揚的樂曲,舞女們翩然步入場中的紅地毯上,舞姿曼妙,長袖紛飛。
樂曲進行半刻鐘後,一個小廝從雲霄樓小門躡步走了進來,輕快的來到星辰學院院長蕭千江身邊,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等到那小廝說完後,蕭千江雙目頓時一亮,隨後緩緩站起身來,他的舉動立即引來所有人的注意,那些樂曲聲都變小了不少。
“侯爺身爲國之樑柱,尋常的樂曲豈配得上侯爺。”在衆目睽睽下,蕭千江從容對平鼎侯拱手低頭行禮,道:“爲了迎接侯爺的到來,蕭某費了極大心力,請來了上官世家明珠,上官瑤,特地爲大家獻曲。”
聽到蕭千江的話,酒宴上衆人皆是露出驚色,而在驚訝過後,衆人則露出期待激動之色。
不僅是別人,即便坐在閣內首位的平鼎侯,也有些動容道:“可是一曲傾天下的上官世家?”
“正是。”蕭千江含笑道:“上官小姐深得上官世家樂魂精髓,蕭某往曰無福傾聽,今曰恰好沾侯爺之光,也能耳聞一回。”
衆人的表現讓葉塵暗暗詫異,這上官世家究竟什麼來頭?怎麼請來一個上官家的後輩,就讓在場衆人如此激動,連平鼎侯都不例外?
察覺到葉塵的疑惑,旁邊一個早就看他不爽的貴族公子哥,頓時嘲笑道:“土包子,看這你這樣子,不會連上官世家都沒聽過吧?”先前葉塵擊敗中位戰師的場景,他也看到了,若是在外面,他自然不敢這樣,可現在在雲霄閣內,有平鼎侯在場,他底氣十足,絲毫不懼葉塵。
他的聲音沒有刻意壓低,周圍不少人立即將目光投向葉塵,眼神中不可思議之色。
葉塵毫不在意衆人的目光,悠然的飲了口酒,淡淡的搖頭道:“沒聽過。”
聞言,衆人無不鄙視的看着葉塵,那個貴族公子哥更是冷笑不已:“和你這樣的莽夫坐在一起,實在讓我感到羞恥。”
不遠處的蘇沫兒實在看不過去,不由對葉塵低聲解釋道:“三百年前,大夏帝國出了一個樂曲大家,上官璃。上官璃前輩在燕京憑藉一首名曲‘月夢’,在樂曲造詣上,擊敗了燕京整整八十名樂壇大家,從此名動天下,而上官璃前輩身後的上官家,也從此走入人們的視線中。在此後,每隔二十年,上官家都會出現一名樂壇上的驚世名宗,上官家的名聲也越來越興盛。而在一百年前,上官家再度驚現一名樂壇巨頭,上官蘭,她憑藉另一首名曲‘狂瀾’,擊退了敵國五十萬大軍。自此以後,上官世家便有了一個公認的稱號,即‘一曲傾天下’。”
下方的動靜,也引起了上方衆長輩們的注意,對於葉塵竟不知上官家,不少人心中鄙夷,認爲他即便背後有個戰將師尊,也改變不了自身的本質。
然而誰都沒有注意到,首座上的平鼎侯,在望向葉塵時,眼裡也掠過了一抹淡淡的異色。
就在衆人議論紛紛之時,一縷彷彿來自天空的琴音,驀然傳入閣樓之內,飄渺空靈,自然本音,清音如水,任何言語,都只能道出這琴音的一二分韻味,無法詮釋它全部的玄妙。
剎那之間,閣樓內所有聲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虛空中那動人若夢的琴音。
恍惚中,人們好像看到,天空中浮現了一輪清幽皎潔的明月,月光灑落在人們的身上,讓人們感到極其的輕鬆愉悅。
在那樂曲的浸透下,葉塵也不知不覺閉上雙眼,思緒飄蕩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一些埋藏在心底深處的美好記憶,在他腦海中浮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