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爲什麼一定要失去?”冷驚風還是一臉的不捨,畢竟生養數年,難道將來的幸福如何,爲父也不能管嘛?
“你應該知道,當那一日你養這一女的時候,就應該知道,她本不屬於我人族!”炎帝實在不忍心,這種離愁別緒,他代替荒帝道出了本質。
這絕對是一句,最爲震驚的話語。尤其是涼兒,她幼小的雙眼之中流下了委屈的眼淚,帶着絲絲詢問之意,凝視冷驚風。
霍毅都開始有了很多疑問,按理說冷驚風作爲赤炎門的教主,自幼苦修,至今保留處子之身,又怎麼可能會有涼兒這樣的一個女兒呢?
事情的真相已經昭然若揭,涼兒一定不是冷驚風的親生女兒,只有涼兒依然不明白炎帝那話語的意思,她一時半會也沒有反應過來。
“涼兒,無論事情的真相是什麼,請你相信我,爹爹是愛你的。”冷驚風並沒有一味和大帝交流,而是轉過來對着涼兒。
看着這個弱不禁風一樣的女子,真的沒有人會捨得去欺騙她。她生來有異處,在醫術方面有着極強的天賦,甚至可以讓凋零的萬物復甦。
這不是人族本身所應該具備的能力,涼兒的很多方面,甚至都讓霍毅開始感覺到了異常。
“恩,爹爹,無論如何您都是我最愛的爹爹。”此刻的涼兒,好像也已經察覺到其中必定出了問題。
“事實上是,你並非你爹爹的親生子女,你乃是你爹爹領養的孩子。”炎帝又一次在最爲脆弱的時候,道出了最爲響亮的話音。
炎帝,此話實在太過於有力量,一句話而已,甚至舉座皆驚。
涼兒聽到此話,眼中開始有了淚水,頭便不由自主地轉了過去,看向冷驚風,頗有詢問之意。
“不錯,涼兒,你的確不是我親生,但這些年來,我待你便如親生女兒一樣。不是嘛?”冷驚風早已經年過半百的頭髮,有銀絲飄蕩,顯然他經歷不起歲月的滄桑。
早已經有了老去的跡象,但是當炎帝將事情的真相,道出來的時候,冷驚風那原本有些銀白的髮絲,卻顯得格外白了起來。
此刻的涼兒,心中有些遺憾,她並沒有任何因爲身世的問題,而感覺到疼痛,她只是遺憾自己並沒有福份做冷驚風的親生女兒。
不錯,她作爲冷驚風疼愛這麼多年的女兒,從未感受過孤苦伶仃的滋味。
今日,聽說關於她的真實身世,她反而顯得更加淡定。因爲她生來有種感覺,這片天地本就奇妙,好像身處異地,卻有異感。
還是荒帝道出了其中的真實情況,涼兒的確並不是此界生靈,乃是從天而降的生靈。
不知道究竟是來自何方,但也許與那萬丈冰川之中,存在的生靈,有着一定的關係。
所以,荒帝讓涼兒前往萬丈冰川,自然是覺得涼兒很有可能能夠在冰雪豐碑之事上,幫助到霍毅。
“放心,爹爹,我永遠都是您的孩兒,這不可更改。”涼兒說得很深情,畢竟這數十年,卻是冷驚風的撫養,才終於讓他從牙牙學步,慢慢長大。
此刻的父女兩人,幾乎達成了驚人的默契。也許該是離別之日,養大的女兒不中留,但畢竟多年的父女,總歸離別是有離愁別緒。
“去吧,此去,你等三人需要努力,整個人族的安危可全在你們身上了。”荒帝,並沒有因爲道出涼兒身世,而有片刻停留,他依然雲淡風輕,並沒有過多波瀾。
這是一個離別的時刻,此去只怕有跡遇,也許有萬分危險,危險之後將會讓人族沉淪。
但也必須有這樣的一場賭博,風險往往和機遇長存,所以必須去冒這風險。
只有涼兒,經此離別,好像又長大了不少,一路沿着無盡大漠而去,黃沙肆虐。
霍毅竭力想要逗趣涼兒,她好像根本沒有因爲自己身世之謎而耿耿於懷,一路之上,有說有笑,讓霍毅都感覺到心疼。
“涼兒,你看這漫天沙,不要跑太快了。”無人區擁有無盡危險,流星作爲年長於涼兒的姐姐,總是好心提醒涼兒。
也許,在流星心中,也隱隱發覺這個少女的心事,但是她並沒有過多指責或者吃醋。
因爲,在她心中,同樣有這抉擇,面對如此一個少女,外表如此天真爛漫,甚至從來無慾無求,作爲流星,又怎麼可能過多呵斥。
流星,並不是一個冷血無情,爲了自己的目的什麼事情都可以做的人。她常常在心中也會有些猶疑,對於這樣一個少女,有時候她心中真的不忍心去傷害於她。
看到在黃沙之中漫步的涼兒,她依然如此樂觀,如此堅毅,霍毅和流星,也並沒有因爲涼兒,而變得關係疏遠。
“沒事,流星姐姐,這裡比之於東方的山川,倒是別有一番天地。” 每一次當流星充滿關懷地關照涼兒的時候,涼兒總是會一臉樂觀,嬉皮笑臉地對着流星。
他們三人,好像形成了天然的親密關係,霍毅和流星,永遠親密無間,但是有了涼兒,他們感覺涼兒就像是他們之間的親人一樣,從來都是親近的。
在茫茫黃沙的盡頭,他們甚至逮到了一隻貓兒兔,那是在沙漠絕地很少出現的妖修,這種貓兒兔子,味道可口,絕對是不可多得的美餐。
這樣的兔子,足夠他們三人飽餐一頓。這個時候,涼兒天性使然,總是像歡樂的精靈一樣,圍着霍毅和流星。
吃美餐的時候,也總是會你一言我一語,她幾乎成爲了聯繫霍毅和流星的紐帶。
有的時候,甚至連流星和霍毅,都感覺他們自己的相處,有了涼兒更加親密。
一隻貓兒兔,有着一定的肉量,三人飽餐一頓,而後拿着貓兒兔身上的毛髮,抵擋來自黃沙的傷害。
茫茫黃沙,不斷在風中上下,前後摩擦,發出錚亮的聲響,這裡絕對不是人族聚居地那樣。
那裡環境優異,甚至有豐厚的仙氣,而這仙氣稀薄,風沙肆虐,讓身處沙漠腹地的三人,以貓兒兔身上的毛髮保暖。
貓兒兔這種妖獸,只有沙漠之地才常有,因爲此地環境惡劣,氣候寒冷。只有貓兒兔的毛髮,才能夠真正抵擋黃沙的肆虐。
貓兒兔的毛髮,有數米長,一旦在晚上,纏在修者的身上,就像是一個毛球一樣,將毛球固定在沙的凹坑之中。
即便黃沙再怎樣肆虐,也無法影響在貓兒兔毛之中的修者。這是一個無盡的夜晚。
因爲有貓兒兔毛,即便兩女的頭髮有些凌亂,臉上更是有着數道髒髒的菸灰痕跡,卻感覺到其樂融融。
次日,當涼兒第一個醒來,圍着霍毅和流星一頓呱呱亂叫的時候,流星才從睡夢中醒來。
兩人昨晚因爲涼兒的噩夢,曾經多次醒來,交替安慰涼兒。這番,涼兒倒是在早上又恢復了活蹦亂跳的樣子。
有時候,霍毅看到這樣的涼兒,心中會感覺到很擔心,因爲涼兒表面陽光,其實在睡夢中才真正傷心。
她老是在夢中啜泣,一個人獨自哭泣。不知道爲什麼,自從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以後,她好像表面更加堅強,將心中的傷,卻掩藏得很深很深。
這一日,終於從黃沙之中而出,朝着狂龍潭而去,狂龍潭,本是神劍棲息之地,這番卻成爲荒蕪之地和茫茫黃沙間隔地,唯一的水源。
據說這口潭連接星河,乃是星海之內,與宇宙唯一的紐帶,但此番,再次見到卻看不到狂龍潭的一番波瀾。
此刻,狂龍潭,不再像神劍駐守之時那樣,總是會讓潭水,充滿腐蝕性。此地的生靈,好像都曾記得霍毅。
自從霍毅從狂龍潭而過,前往異族文明之地的時候,因爲霍毅,才收集了神劍,神劍之靈,從此不再掌控狂龍潭這一方水域。
據說,潭中有龍神,龍神多年沒有凝聚,荒蕪之地向來有多幹微小生靈,生靈常常於這潭水旁飲用清水。
狂龍潭映着沙漠和荒蕪之地,才顯得此地的恢弘氣勢,荒蕪之地,原本是文明起源之地。
據說,在多個紀元以前,這裡曾經欣欣向榮,但是此番,文明早已經榨乾了大地的靈氣。
這裡慢慢被死氣縈繞,即便如此,依然能夠看出過往的恢弘,已經過去的壯闊氣勢,很多都讓現代人感覺到敬仰。
遠古聖人,曾經主宰一界,甚至從這片大陸走出去的種族,早已經得到整個星海認可,能夠主宰星海。
流星和涼兒,兩者,一乃是壯懷激烈的巾幗英雄,一乃是小家碧玉的一絲洪流,都被這狂龍潭的美景感染,不由得讚歎美景。
神劍,再次光臨此地,他們不準備立馬出發。神劍要在此占卜狂龍潭,讓龍神解答一些關於此片大陸的神奧密聞。
神劍,常年沐浴此地聖境,常年受到這種肅殺之氣感染,今日故地重遊,總是有些感慨。
他們距離萬丈冰原還遠,霍毅真是希望藉助這直通宇宙的龍潭,叩問未來,使得以後的路,走得更加穩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