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消失的情人
你說你喜歡孤單，其實你怕被我看穿——《愛一個人好難》季忠平 作詞
杜魯門照常在地鐵站口聽一黑哥們唱歌，就着吃完cheese steak早餐。
今天，他要去一趟藝術博物館。去過很多次，但上次去，還是一年前了。
杜魯門是私家偵探，他一直喜歡藝術。
覺得虛擬的絢麗，可以平衡現實的瑣碎和醜陋。
杜魯門很敬業，大量跟蹤小三，調查妯娌的工作，他兢兢業業，一絲不苟。
深得各富婆和金融寡頭的欣賞，很多不太見得光的調查，都交給他做。
雖然收費是一般同行的3倍，卻不愁生意。
他也有遺憾，
私家偵探的工作，看起來起來高深。其實就是窺視人情世故；
通情達理才能抽絲剝繭，事半功倍。
很累，幾乎沒有私人時間。一切，只是爲了美元？
萬惡的美元，讓人鄙棄又讓人着迷。
爲了能輕易買到76人隊的賽季套票和光顧各種高檔LIVE酒吧，他只能做一個專業八卦收集者。
對信息的敏感，他已近偏執狂。
在一杯咖啡的時間內，他能判斷出一位美女有幾個情人，是否兼職做小姐。
如果咖啡桌對面的是一男一女，那兩人的關係，一根菸的功夫，就會被他探個八九不離十。
對專業的特工，這也許不難，但在費城的私人偵探圈裡，卻像個傳奇。
“費城能做到的人不到三個，你是最年輕的。” 費舍遞給杜魯門一根巴西雪茄。
費舍很少請金融大佬以外的人進他的私人雪茄房，
即使杜魯門曾幫他乾淨利落地離婚了2次，以很小的代價。
第一次進來， 杜魯門感覺怪怪的。費舍親自用鑲鑽的雪茄鉗剪好，噴焰點妥。
“是什麼要命的業務麼？” 杜魯門接過雪茄，玩弄着。
“哈，就喜歡你的敏感”費舍淺吸一口，“但也未免太敏感了。”
費舍吐出的菸圈優雅纏繞在空中，和噴槍的強焰形成鮮明的對比。
大佬們是否都這樣，一剛一柔，不露聲色。
“但我的敏感很少出錯，您說下吧。”
“真不算要命，就是…”
“怎麼？”
“確實有點燒腦， 合適你。”
“您饒了我吧，我都快地中海了。”
“哈，是麼，你的捲髮很迷人呀，姑娘們都喜歡”
“我上個月剛去做了植髮。”
“啊，有這事。呵呵，真不知道。”
“我低調去的，要考慮姑娘們的感受。”
“哈哈…”
兩人碰了一下紅酒杯，82年的拉菲，費舍一飲而盡，就像喝可樂。
杜魯門晃動着酒杯，故作優雅。
東西都屬於不珍惜他們的人，姑娘也一樣。
這句話是誰說的？真操蛋! 但現實往往就操蛋。
“你高度不夠，所以看不見我頭頂的煩惱” 杜魯門常這樣開朋友的玩笑。
但在大佬面前，他不能。 杜魯門身高1.82米，魁梧帥氣。他的長相讓費舍嫉妒，費舍只有1.68米。
費舍不喜歡高大英俊的男子。
頭次的生意，因爲杜魯門的相貌，差點讓單子黃了。
好在杜魯門免費收集了一些資料，2天后，登門拜訪大佬，
低調的穿着，讓費舍差點沒有認出他，給的資料也是猛料。
費舍對他刮目相看。從此，費舍就成了他的大主顧之一。
業務數量不算多，卻利潤豐厚。屬於一單可以吃大半年的那種。
“簡單說，想要你幫找個人”
“嗯，重要人物？”
“算是，也不算。”
“怎麼講?”
“是一個不在了的人，但我總感覺她還存在。”
“有意思，”杜魯門吸了口雪茄“不是要我去找幽靈吧。”
“哈哈，還真是。”
“真是要命的活”抿一口紅酒，聊正事。
“你記得勃琳塔吧？”
“誰？”
“我之前的私人秘書。”
“哪一個？”杜魯門腦海浮現五六個漂亮尤物。
“就是幫我打理無名賬戶的那個。”
“等一下，”杜魯門突然想起“是那個娃娃臉麼？”
“哈，想起來了。”
“嗯，她不算驚豔，但讓人感覺親切，有印象。”
“我在羣島的賬戶，一直是她在打理。”
“她怎麼了？”
“她走了， 2個月前，”
“不辭而別？”
“癌症，算是告別了。”
“啊，真遺憾。” 杜魯門深吸一口雪茄“那我是要找誰呢？”
“就是找她，勃琳塔。”
“.……”杜魯門一口飲完拉菲，是見鬼的活.....
費城藝術博物館內，
杜魯門望着畢加索的《三個音樂家》，入神，一動不動。
“先生，您喜歡這幅畫麼？”一個小女孩問他。
“啊，你好，小美女”杜魯門笑着低頭回答“談不上，只是喜歡看。”
“我看不懂呢，您能告訴我麼。”
“其實，我也看不懂。”
“這樣呀，我看您在這很久了。以爲有什麼好看呢，但是我真看不懂。”
“不奇怪，我看5年了，都看不懂。”
“那爲什麼還要看呢？”
“這個….”
“哎呀，媽媽叫我過去了，很高興認識您”小女孩蹦跳着跑開了。
是呀，看不懂爲什麼還要看呢？杜魯門也笑了。
或者她大一點會知道，成人的世界，只分有用和沒有用。
懂不懂，對不對，喜歡不喜歡，是不重要的。
《三個音樂家》，每次都能給他靈感。 或者說，刺激他思考。
幾個抽象色塊組成的拼圖，居然價值過億，太刺激了。
每次他都能看出不同的感覺，有時像是3人在吵架，
有時看，覺得左邊的不是小狗，只是一個衣服的陰影。
說不定是畢加索信手塗鴉的東西呢，居然被當成了絕世藝術。
像極了現實世界。不知所謂的東西標榜着財富。
存在就是合理的，想清楚這一點，就沒有什麼案子是無厘頭的。
客戶需要查，就一定有道理。
杜魯門開始踱步思考……..
…….
“她去世了，這個是毫無疑問的，我查過她骨灰的DNA”費舍表情嚴肅。
“哦。”
“但是，很奇怪…..你知道我不是很在乎錢的人”
“是的”
“但也不能容忍的我的財富，莫名其妙地消失。”
“怎麼講？”
“她經手的幾個賬號，還有些錢。具體多少錢，講實話，我也不記得了”
“呵呵，您可真是視錢財如糞土呀。”
“但是，我卻知道這些錢，有人在支出。”
“會不會她告訴過別人。”
“我也懷疑過，但是不太可能。 因爲羣島的賬號加密非常特別，需要人臉識別和變化的密碼。”
“她的臉麼？”
“是的，需要她和我的臉同時認證，後來有一段時間，我沒有空，就全權授權給她做。”
“就在這段時間，她得了癌症？”
“也不是，有快一年了，我一忙，就忘記將認證改回來了”費舍眼神突然溫柔起來“她是個好女孩，我信任她。”
“您懷疑有人利用她掌握的信息，繼續在支出你的賬戶？”
“這些賬戶我不方便出面，甚至理論上，根本不屬於我。但如果勃琳塔逝世了。根據協議，可以公司接手。”
“那還有什麼問題呢？”
“有! 羣島銀行說，沒有證據證明第一賬戶持有人已經離世，因爲系統一直正常認證。”
“您的意思是？”
“沒錯，銀行系統，仍然收到她的臉部識別信息。認爲她還活着。”
“但是她死了。”
“毫無疑問，火化的。遺體的皮膚和骨灰的DNA，我都叫人測試過。是她的。”
“會不會是銀行系統出錯了。”
“沒有可能，羣島的臉部識別系統，是最先進的。 不是中國的那種刷臉支付能比的，比五角大樓的臉識別系統都先進靠譜。只有本人，才能認證。 絕不可能用視頻、面具、相片之類的混過去。”
“不能提供死亡證明，或者定位刷臉者的座標麼。”
“羣島的這個臉部認證系統，代號是空氣， 意思是像空氣一樣自由，且無處不在。非常注重客戶的私密性。只要本人的面容還在，就不認可任何其他文件。爲了保密，也不可能透露任何座標。”
“明白了。您希望我找出這個幽靈，查出是誰在支取賬號裡的錢。”
“善解人意，我就喜歡你這點。”
“過獎了，老闆。”
“有什麼需要我額外幫助的麼。”
“沒有了，除了收費要翻倍，什麼都好說。”
“哦，”費舍微皺眉頭，還以爲請抽雪茄可以便宜點呢，誰知道。
“老闆，這是和幽靈打交道，我已經按最優惠收您了。”
“好吧。其實，我不在乎錢，就是想搞清楚”費舍將雪茄按滅“你知道麼，我有時會想她。”
“瞭解，老闆，給我2個星期。”杜魯門拿起帽子，準備告辭“定金轉到我賬號即可。”
“放心吧，我會叫大衛辦好。你大概需要她的一些資料吧？”
“如果方便，EMAIL到我郵箱吧，越詳細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