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醫師大人!”
一陣陣的呼喊從四面八方傳來,瞬間像是要將盛部落這一小方區域掀翻了似的。
“大家的心意老身知道了,在此多謝了。家父若是還在世,大抵也會覺得欣慰的吧……”
雖然年事已高,醫王女的聲音卻仍然很是清脆,有一種泉水叮咚的祥和美感。
話音剛落,一貫雷厲風行的醫王女單手熟練的那麼一揪,就在那老盛頭不停的討饒聲中帶着他和沐棄兒遠去了,留下了一地不明所以的衆人。
有兵士悄悄的靠近蠱景天低聲問道:“頭,不會真的是那位爺吧,這可真是……”
“行了!哪那麼多廢話,不用巡邏了麼!快去快去!我去向上邊彙報一下這裡的情況。”蠱景天一臉不耐煩的回覆到。
見蠱景天匆匆離去的身影遠了,有兵士嘀咕道:“神氣什麼!不就有個好爹麼,據說他母族很一般哩。”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那位族長的德性,啥都好,就是太好色。外邊不定還有多少種呢。另一個兵士說到。
“都給我閉嘴,天天是閒的慌麼,光擱那裡嚼舌根!今次裡要真是那位爺,他蠱景天吃不了好,難道我們就能有好果子吃?”一個看起來在兵士中地位頗高的厚重人張口說到。
剛剛張口詢問被蠱景天呵斥的兵士扭頭說到:“危言聳聽了吧,蠱景天是逃不了,可他總不會跟我們這些小兵仔計較吧。”
“孩子,我只能說你們太年輕,不清楚那位爺的秉性啊……”
正當盛部落的巡邏隊兵士們一個個愁容滿面,一臉躊躇的時候。
醫王女,老盛頭和沐棄兒也到了盛部落族廟附近一個看起來已經荒廢許久,藤蔓遍生的石洞中。
醫王女熟門熟路的在洞口處按動了山洞的開關。
一陣機括轉動的聲音響起,厚重的洞口石門慢慢開啓了。
隨着石門的開啓,這沉寂已久,世人都快要將其遺忘的山洞終於好像那剛剛睡醒的巨獸,睜開了它朦朧的雙眼……
一盞盞亮麗麗的死氣風燈鑲嵌在了洞壁上,映照的整間山洞都顯得格外通透明亮。
內裡似乎是用山間的巨
石分割來了幾個不同大小的空間,還有些不知來歷的綠色植物擺在了石牆上頑強的生長着。初一看起來還頗爲井井有條,有一種蠻溫馨的家的感覺。
老盛頭將沐棄兒在空中一定,揉了揉有些紅腫的耳朵,一臉委屈的說道:“哎呀,醫醫,我這一回來就心急火燎的找你,我這麼思念你。你就不能在人前給我留點面子麼。”
“面子?你還要面子幹什麼?要面子能治好錦兒麼……”說着說着,堂堂醫王女就低聲抽泣了起來。
老盛頭一臉愧疚的看着形容有些消瘦的醫王女,輕輕抱住了她,動作很溫柔,卻像是擁抱整個世界一般沉重……
他輕輕開口道:“是我對不住你們娘倆,委屈你了,醫醫。”
醫王女卻不說話,只是在老盛頭的懷裡低聲抽泣着。似乎不管老盛頭看起來多麼不堪,他的懷抱,永遠是她最大的港灣。
老盛頭溫柔的拍了拍醫醫的背,緩緩開口道:“醫醫,其實我這次回來是有事相求,你也看見那小子了,生死未知,狀態很是古怪,你給看看能不能給治好嘍。”
本來低低哭泣的醫王女此刻卻突然狡黠的笑了,有數道皺紋在她的額頭舒展開來,在老盛頭的眼裡,卻顯得那麼美麗。
醫王女指着沐棄兒說道:“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回來準不是想我了,這孩子是誰?又怎麼搞成了這幅模樣?”
“這……能不說麼……”老盛頭支支吾吾道。
老盛頭的話音還沒落下,本來平平靜靜,一臉溫柔的醫王女說教就有了化身母暴龍的趨勢……
她再次狠狠的揪住了老盛頭的耳朵,一臉憤怒的說到:“你個死老東西,給你幾兩顏色你還開染坊了。到底怎麼個情況還不從實招來!”
頓了一下,醫王女瞅了眼老盛頭,一臉嫌棄的說到:“總不會你揹着我又在外面梅開二度了吧?給錦兒,雨兒搞出了個弟弟?”
老盛頭還沒走來得及解釋,醫王女又一臉我明白的表情開口說道:“你放心,我不是不通情達理的短見婦人,孩子跟他媽都可以進家門,但他們都要聽我的!”
望着醫王女這哪怕年老都不改的神經模樣,老盛頭卻呵呵的笑了
,笑聲裡有深深的愛,深深的歲月……
“他是我從奴隸販子手中買來的,你也知道,我那個煉丹不是需要人麼,現在沒人肯來,只好出此下策了。”老盛頭唏噓的說到。
老盛頭看起來平平淡淡的話卻好像是點燃那油桶的第一粒火星。嘭的一聲,醫王女就炸了!
她揮舞着雙拳不斷捶打在老盛頭身上,一邊狠狠的捶一邊說到:“你都害了多少人了,卻還要搞那個東西,你個死老頭子魔怔了吧!”
“我從來不去過問你們這些男人家的事情,但你別以爲我就不知道父親還有你在鼓搗些什麼!你都一把年紀了,就不能消停點麼!”
一邊說着,醫王女一邊憤然的不停捶打着老盛頭,任他怎麼討饒都沒有半分作用。
“你再不管他,這小傢伙可就真的要回歸蠱海了……”老盛頭一邊跑着躲避醫王女的捶打一邊說道。
本以爲依照醫王女一慣悲天憫人的性子,一聽說沐棄兒有性命之憂必然先去察看他的情況。如此,老盛頭也就如願的逃過了一劫。
誰曾想卻沒有發揮半點效用,醫王女依舊不停的的追趕着,敲打着老盛頭,一次又一次,像是要捶打進他的心裡。
明明的光亮將兩人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時光好似回到了過去,他是他的盛哥哥,她是他的醫妹妹。他們追逐,打鬧,有幸幸福福的感覺在點滴間融散,是時光帶走了什麼嗎,還是有些過於沉重的負擔,有些人不得不去承擔起來,才讓他們日漸疏離?
沒有人能給出真正的答案,就好像你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兩人嬉鬧了一會,老盛頭氣喘吁吁的躺在了山洞裡由藤蔓編織的厚實地板上,醫王女的額頭也沁着些許的汗珠,慢慢的躺在了老盛頭身旁。
“那小子情況怎麼樣?你敢這麼不管不顧想必是胸有成竹了吧。”老盛頭先開口說道。
“情況不樂觀,但也沒有那麼糟。一切,都要看他的命數了。”醫王女沉悶的低聲說到。
“哎,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啊。……”看着天花板上若隱若現的燈光,老盛頭就那般輕輕躺在地上說道,眼眸卻好像超脫了這一方世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