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大陸幅員遼闊,百族林立,宗派遍佈,王朝鼎立,丹霞派屬於北部地域的強大勢力,數名元嬰長老坐鎮宗門,金丹真人數十名,築基凝氣修士無數,實力雄厚。
宋銘是丹霞派宗主的兒子,天賦異凜,年紀輕輕早已凝氣九層,若不是想要進入十年一次的神魔之地,他早可以突破至築基期。
此次出來歷練,宗主不放心,特意派了兩名築基修士相隨,宋銘心中不屑,北部地域誰人不識丹霞派,誰敢動他。
宋銘近來很得意,前陣子進入到一個山洞,撿到一個奇怪的石塊,極爲堅硬,便是靈器打在上面,也不見絲毫印記,跟隨的兩個築基修士也看不出個名堂來。昨天夜裡,又在一個小村子裡看到一個茶壺,雖然看上去破爛不堪,但憑他的見識,猜測這也是一件重寶。
三人清晨從另一個村子出來,毫無收穫,打算就此返回門派,突然看見不遠處一個呆頭呆腦的少年鬼鬼祟祟,拉着另一個獨臂少年走到暗處,低聲道:“大哥,我剛纔上山路過一個山洞,裡面散發着陣陣七彩光芒,隨後一股氣息撲面,我感覺全身都可舒坦了,像是要成仙一樣。”
獨臂少年一臉驚訝問道:“你確定?”
呆頭少年連忙點頭,左右看了看才悄聲道:“大哥,我知道你是修道之人,那裡面肯定有寶物,我這等凡人無福享受,你得了寶物分我點銀子就成。”
獨臂少年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沉聲道:“帶路。”
兩人雖是低聲說話,但宋銘三人卻聽得一清二楚,他眼珠一轉,嘴角漸漸露出一絲邪笑:“七彩光芒,靈氣外放,這東西怎麼也是個靈器,哼哼,本少正缺幾樣趁手的靈器,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一位築基修士沉聲道:“少主,小心有詐,還是謹慎些。”
宋銘嗤笑一聲:“你們這些老古董就愛大驚小怪,一個凡人一個凝氣七層的殘廢,能有什麼詐,憑我們三人的實力還怕這兩個螻蟻?”
“這話倒不錯,只是……我好像見過那個呆頭少年,有些記不清。”那人沉吟道。
宋銘揮揮手,毫不在意的說道:“凡人見得多了,哪能都記住,無妨,我們跟着便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嘿嘿。”
三人跟在兩個少年身後越走越遠,突然那個獨臂少年渾身一震,猛然回頭,大叫道:“什麼人?出來!”
宋銘輕笑一聲,搖搖頭,從一顆大樹後面閃身而出,道:“殘廢,是在叫我麼?”
呆頭少年嚇得臉色蒼白,倒退幾步,雙腿顫抖,險些坐在地上,顫聲道:“你,你,你們是什麼人?”
獨臂少年也謹慎的後退幾步,臉色陰沉,咬牙道:“幾位前輩跟着在下作甚,我們似乎並未招惹幾位。”
宋銘見這兩人反應,心中大定,兩名築基修士也放下心來。
“明知故問!”一名築基修士大喝道,築基期修爲外放,轟然爆開,一股極強的威壓鋪天蓋地般涌向兩人。
獨臂少年還好,咬着牙兀自堅挺抗衡着,呆頭少年駭得直接癱坐在地上,一手捂着胸口,一手駐地,驚恐萬分。
三人踱步走到近前,宋銘冷笑一聲道:“這附近的山洞裡有個寶物,前面帶路,別動其他心思,我殺你二人,就像碾死兩隻螞蟻一樣簡單。”
宋銘居高臨下的俯視着獨臂少年,嘴角露出陰狠的笑容,卻溫聲說道:“等本少拿到寶物,自會放了你們,嗯?”
無人注意,呆頭少年捂在胸口的手迅速在懷裡摸了一下,掌心多了幾塊石頭,隨後直接按在地上,幾塊石頭瞬間沒入地表,消失不見,上品靈石的氣息一閃而過。
其中一名築基修士略有感應,心中突然涌起一陣強烈的不安,剛要閃身撤退,突然聽到一個冰冷到極點的聲音。
“啓!”
隨後幾人周圍的地表陡然亮起一抹耀眼的光圈,空中閃現出一道道玄奧難懂的陣紋,宋銘心中大驚,想提氣閃開,卻發現丹田處的靈氣無法調用半分。
與此同時,獨臂少年猛然仰頭,抽出腰間砍柴刀,寒聲道:“殺!”
刀光乍閃,其中一名築基修士的頭顱飛得老高,死不瞑目,脖頸處鮮血四濺,撒了獨臂少年一臉。
呆頭少年在喊出‘啓’字的同時,一改臉上驚恐,變得極爲冷靜,一躍而起,瞄準一名築基修士的頭顱,雙拳砸了過去。
“噗!”
那名築基修士無法運氣,心中驚駭莫名之際,腦袋被呆頭少年雙拳砸得稀巴爛,腦漿濺得滿地。
兩人正是林弈和石沙。
林青峰的《陣法初解》中有一套殘缺的陣法,叫禁靈陣。據說完整的陣法威力極大,只要陷入大陣裡,甚至可以讓大修士完全提不起一絲靈氣,縱使有萬千法術神通也無從施展。《陣法初解》中記載的禁靈陣只是完整大陣的一個邊角,但若用上品靈石啓動大陣,仍能有短暫的禁靈效果。”
林弈和石沙正是利用三人被禁靈的剎那,斷然出手,對手驚慌失措,毫無反抗之力,被殺得措手不及,只用了半息,兩名築基修士被斬。
石沙刀鋒一轉,砍柴刀砍向宋銘頭顱,突然後者手中光華一閃,掌心竟多了個靈氣波動的盾牌。
“當!”
砍柴刀砍在盾牌上,石沙頓時渾身一震,口吐鮮血,直接被彈飛出去。
殘缺的禁靈陣時間只有半息,宋銘已經可以運氣禦敵。
凝氣七層的石沙被對方一招打成重傷,情況十分危機,林弈大吼一聲,殺氣騰騰的撲了過去。
宋銘此時可以使用法門,靈氣運轉無礙,心裡稍安,另一隻手在腰間一摸,一柄靈光閃耀的寶劍便持在手中,二話不說,一劍向林弈刺去。
劍未到,劍氣凜凜,已然近體。林弈絲毫不亂,眼中閃過瘋狂,心中怒吼道:“既然這麼多年的靈氣都來淬鍊肉身,那便讓我看看,肉身究竟有多強!”
林弈陡然伸出左掌,似是預知宋銘出劍軌跡一般,一把抓住了劍身,劍身受制,靈氣騰轉,劍身在林弈掌心中前進寸許便紋絲不動,一絲血跡緩緩從指縫間流出。
林弈右手不停,掄圓拳頭,從天而降,直接砸向宋銘頭顱,後者劍身受制,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連忙舉起盾牌,迎了上去。
“砰!”
拳盾間爆發出巨大響聲,林弈絲毫未退,左手扔緊緊攥着劍身,宋銘被林弈這一拳蠻力砸得一個趔趄,被其氣勢所懾,愣神間,突覺丹田一痛。
“啊!”
宋銘悽吼一聲,卻是林弈砸出一拳的同時,腳下也狠戾的踢出,毫不做作的踢在前者的丹田處。
修道之人,丹田乃是根基所在,氣息都存儲在此處,根基一斷,修爲盡廢。
普通修士哪有林弈這種變態的肉身,築基修士捱上林弈一拳,頭顱都被打爆,宋銘丹田被重重踢了一腳,修爲直接被廢。
“你們,你們居然廢了我的修爲?你們會爲此付出代價的!”宋銘跌坐在地上,一臉痛苦,咬牙恨聲道。
林弈怔怔的看着受傷流血的左手,鮮血中帶着一絲淡藍色,剛剛受的傷,此時傷口居然趨於癒合,詭異莫名。
“怎麼樣?”石沙蹣跚的走過來,拍着林弈肩膀問道。
林弈甩甩左手,搖頭道:“居然流血了,這肉身也不怎麼樣。”說完,大步流星走到宋銘身旁,大手一揮,就要拍爛後者的頭顱。
“不,不,不,不要殺我,我們無冤無仇,你們何必趕盡殺絕?”宋銘此時一改狠戾,低聲下去的求道。
林弈笑了,無冤無仇?
“昨天你們一把火燒死了一個毫無反抗之力的老人,可曾記得?他不過是一介凡人,你們這羣修道之人卻毫不憐惜,把他燒得屍骨無存,你可還記得!”林弈大吼道。
宋銘被吼得發懵,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旋即臉色一變,連忙搖頭,顫聲道:“不是我,不是我乾的,都是那兩個人出手,不是我乾的,跟我一點關係沒有。”
林弈靜立無語,只是看着宋銘的眼神越發冰冷。
宋銘咽口唾沫,喘息道:“如今我修爲被廢,以後再不能作惡,現在也不過是一介凡人,沒有絲毫靈氣。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要給我改過自新的機會,你,你不能就這麼殺我。”
林弈皺着眉頭,眼皮漸垂,本是緊握的拳頭也略微鬆動。
“噗!”
刀光一閃,血光四濺,卻是石沙的砍柴刀劈在了宋銘的頭顱上。
宋銘突然詭異的一笑,陰森森說道:“沒有用的,你們誰都跑不了,我會親自回來報仇,讓你們挫骨揚灰,永世不得超生!”
話音剛落,宋銘頭顱轟然爆開,整個人再無半點生機,但他最後說的話,卻讓林弈兩人心頭略有沉重。
“你猶豫了。”半響之後,石沙看着宋銘的屍體出聲道。
林弈默然,在宋銘苦聲相求時,他的確心有不忍,但媛媛的血海深仇卻不能不報。
“林子,做兄弟的叮囑你一句,在修真界若是不能做到殺伐果斷,可能不僅你自己性命不保,還會連累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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