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衛家

玄夜國衛家隸屬於玄夜國內閣中的文淵閣,官居正一品,衛家家主衛莊爲人剛正不阿,心胸坦蕩,忠心耿耿,爲國爲民殫精竭慮,卻在四年前飛來橫禍,一夜之間滿門被滅,無人知曉緣由。

“要怪就只能怪他當年太過於耿直,站錯了隊伍吧。”裴五望着衛蘇,心中似乎有愧,一聲嘆息,竟然自斷筋脈而亡。

小胖子衛蘇一陣失神,呆呆望着瞳孔慢慢放大生機漸漸消失的裴五,手中白色丹藥掉落在地。

莫晗三人不由自主的走到衛蘇身前,緊緊的摟住他,濃濃的情意不言而喻。

“四年前玄夜國都城衛家慘案是他們乾的?”祁靈輕輕的言語中帶着堅定不移,還有一絲冷漠。

衛蘇輕輕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們不過是一羣執行者罷了,玄夜國的皇室及四大家族纔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四年前,一個神秘人帶着一滴血來到玄夜國,一滴能夠引起殺生刃顫動的血。這個神秘人以及這滴血引起了玄夜國高層的震動。因爲自從玄夜國開過皇帝秘密賜死得到殺生刃的死士後,殺生刃再也沒有主動徹底的復甦過。每次玄夜國面臨滅國危機時,殺生刃的復甦都建立在玄夜國無數平民死亡的基礎上,用活人的鮮血給殺生刃祭祀,殺生刃纔會復甦,且復甦之後,使用它的人也會被它吸盡精血與精氣而亡。”

“這些年來,枯葉大陸的四大國家、五大宗門被魔都死死的壓制,他們表面服從,心裡卻一直想取魔都而代之。但魔都大勢已成,又豈是他們這羣人能夠打的了主意的。”

“如果那神秘人帶來的只是一滴能夠令殺生刃顫動的血液,或許玄夜國高層不會有劇烈的反應。畢竟殺生一出,浮屍遍野,誰都不會輕易動用殺生刃,況且復甦它。但那神秘人隨後拋出的誘餌卻令玄夜國所有的高層爲之瘋狂。”

“神秘人告訴他們,殺生刃來自最上層的星願大陸,除了嗜血的一面之外,殺生刃最大的用途乃是破開空間,打開通往上界的道路。”

枯葉大陸亙古長存,悠久的時間長河裡面,自然有人修煉到極致,破開空間飛昇到上界。原本所有人都認爲飛昇的人都是飛昇到仙界,自此長生不老。不曾想枯葉大陸上面還有更高層級的大陸,他們都做了井底之蛙。

後來不知那神秘人用什麼辦法說服了玄夜國所有的高層——徹底復甦殺生刃。當然一滴血肯定不足以復甦殺生刃,只是作爲殺生主動復甦的一個引子,想要令殺生刃主動復甦,還需要十萬童男童女的鮮血與生機進行祭祀,方能如願以償。

“衛莊他爲人剛正不阿,愛民如子,又怎會同意此方法。朝上就嚴詞拒絕,並嚴厲批評同意的那羣人。最後當朝皇帝震怒,將此事暫時壓下,並言之尋找到更好的辦法後再復甦殺生刃。”

“耿直的衛莊信以爲真,回到家中尚未來及爲天下百姓慶幸又逃過一劫的時候,皇室的御林衛就戒嚴了整座都城。玄夜國四大家族也隨之派出各自的衛士,不斷在都城中尋找着什麼東西。”

“剛一入夜,一道血紅色光芒從文淵閣大學士衛莊家中沖天而起,一滴妖異的血液緩緩浮上半空。緊接着滿皇城的御林衛、四大家族的侍衛毫不顧忌正一品大學士的威壓,衝入其中,見人就殺,逢人就砍,最後一把火燒了衛家。”

小胖子衛蘇失魂落魄的躺在莫晗祁靈蕭凝中間,仰着頭透過原始森林斑斑點點的縫隙看着夜空:“那天晚上,剛學會走路的我彷彿得到了某種預示,悄然爬到屋外假山上一個廢棄的狗洞中,目睹了他們的一切。後來就遇到了我的師尊,他將我帶回去撫養長大。我才得知那天朝會結束,神秘人帶來的那滴血液被人盜走,待得他們找回血液,想要復甦殺生刃的時刻,殺生刃又神秘的失竊了。自此玄夜國一直全力尋找殺生刃,但一直不見蹤跡。”

剎風塵住在玄夜國都城平民區中,住處樸素簡陋,與周圍的居民別無二致。要說唯一的區別就是剎風塵經常離家,會將年幼的莫晗交於周圍鄰居幫忙看管。

莫晗還記得那天剎風塵傍晚時分匆匆離家,回來的時候渾身是血,已近天明。剛滿三歲的莫晗,在屋中獨自玩耍。

剎風塵那晚回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柄奇特的匕首,隨手放在桌上就去處理傷勢。

由於剎風塵經常帶回來許多奇怪的東西,屋中也擺放了許多的刀劍匕首,莫晗自小就很熟悉。

這把奇特的匕首被放在皮套當中,皮套上面還帶着血液。莫晗鬼使神差的將匕首從皮套中拿出,雪亮的匕首極度鋒利,輕輕一下就劃破了莫晗的手指。

一滴,是的,只有一滴血液從莫晗的手指上流出,落在匕首上面。鋒利的匕首在屋子裡面閃過一道紅光,又歸爲平靜。自此這柄匕首跟莫晗似乎建立某種關係,用起來極爲順手。

剎風塵整理傷口出來,被正在玩耍殺生刃的莫晗嚇了一跳,可隨之發現嗜血的殺生刃並未給莫晗造成任何傷害也就沒有再管。從此殺生刃成了莫晗的秘密武器,直到他進入魔都學院,才悄悄藏在山洞裡面。

玄夜國的高層從來沒有想到過,他們日夜尋找的殺生刃居然就在他們的眼皮底下,且爲他們最小的一個死士成就了威名。

當然不是他們的手下不作爲,也不是他們的力度不夠。而是見過莫晗使用殺生刃的人全部都死了,並且莫晗之前使用的殺生刃,沒有被激活,殺生刃最明顯的標誌也就沒有顯現出來。

“是剎風塵盜取了殺生刃。”莫晗望着衛蘇,沒有任何的情感,彷彿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

衛蘇的情緒不激動,很平穩:“我不怪他,也不怪你,反而要感謝他,他做了我父親做不到的事情,雖然犧牲了我們一家,但拯救了千千萬萬的百姓。”

“你不想報仇嗎?你不想拯救你師傅嗎?”祁靈望着莫晗與衛蘇,忽然悠悠的說道。

“冤冤相報何時了,我只想平平靜靜的過完這一生就夠了。”

也許是幼時遭逢鉅變,令他們每一個人都早熟,一夜之間長大。看透了很多東西,也看淡了很多事情。

“你不想報仇,你只想安安靜靜的過完一生,可你覺得他們會放過你,會放過我嗎?”莫晗冷漠的聲音在衛蘇耳旁響起,又瞬間就從地面上彈跳而起。

“遠來的朋友,既然到了,又何必遮遮掩掩,不如光明正大的出來,大家好好聊聊。”

莫晗話音剛落,四人周圍樹林中就有組織有紀律的走出來一羣人。

“衛家餘孽,皇室叛徒,想不到你們還真的在一起。”南宮雄拍着手掌走上前來,輕蔑的掃了衛蘇及莫晗一眼,才轉頭朝着祁靈與蕭凝說道:“在下南宮家南宮厲三子南宮雄,見過天龍國公主,紫祁國三皇子。”

雖說南宮雄說話客氣,但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對蕭凝與祁靈沒有任何敬意,反而眼神深處對於美人胚子的蕭凝還有着一絲淫意。

“好說,好說。既然南宮公子知道我二人身份還不速速退去。”祁靈好像沒有看到南宮雄的姿態,跨前一步,小手揮來揮去,趕蒼蠅一般的說道。

“三皇子說笑了,我今日奉命前來緝拿皇室叛徒,追殺衛家餘孽,怎能因三皇子一句話就無功而返呢?況且三皇子乃是紫祁國的三皇子,與我玄夜國又有何干系?還請三皇子高擡貴手別管此事。”南宮雄盯着祁靈,一字一句的說道。

南宮家,老家主南宮國,當代家主南宮厲,玄夜國軍機大臣之一,手握玄夜國一半的軍權。

“如果我說不呢?”祁靈面色不改,同樣一字一句的說道。

南宮雄揚起的手臂輕輕一放:“那今天本少只能說對不住了,相信就算傷了三皇子跟公主,也情有可原。過後本少自會登門謝罪,但今日本少必須將這兩個大逆不道之人帶回去。”

南宮雄南宮厲幼子,自小在軍營長大,一身本事全靠家傳,修爲築基後期。遠不是陰天佑那種含着蜜罐長大的皇子可相比。他今天帶來的人也是軍隊裡直系屬下,雖說沒有任何修爲,但久經沙場,一股殺伐之氣,就能讓人不寒而慄。

南宮雄手一放下,隱藏在樹林裡的手下一個個腳踏重步,呈包圍式朝莫晗四人走來。

這羣人每踏出一步,身上的氣勢便會提升一分,殺伐之氣也隨之瀰漫開來。

祁靈沒有再做無謂的掙扎,退回來,與莫晗三人背靠背,做出防禦之姿,隨時準備出手。

裴五裴七二人剛進入原始森林就被南宮雄惦記上,在他們二人身上做了手腳。南宮雄原本的打算是黑吃黑,等到裴五裴七二人拿到殺生刃出來後,在這裡伏擊他們。沒想到他沒有等到裴五裴七,反而等到了莫晗四人。

南宮雄舔了舔嘴脣,今天晚上的他就沒準備放走莫晗四人。剛纔的一番話只是爲了減輕莫晗四人的警惕,同時從內心深處分化他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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